許茹這幾天精神狀態似乎很不好,所以經常會胡言亂語什麼的。看樣子許茹應該是在監獄裏的時候受到了什麼刺激,但凡是有人即將靠近她,她的情緒就會變得很不正常。
沈靖滕再次見到許茹是在一個星期以後,精神病院那邊的人打電話過來,說是許茹這幾天一直都念叨着沈靖滕的名字,非得要見沈靖滕。而且病人不配合治療,所以這幾天都比較難以控制住許茹的病情。
沈靖滕站在病房外,隔着一道鐵門,透過窗戶上的透明的鏡子,看着裏面那個看起來蓬頭垢面,甚至已經變得神經兮兮的女人。
許茹,沒想到她居然也會有這樣的一天
許茹似乎是陷入了某種臆想裏,不停的用腦袋撞着牀板。因爲擔心許茹會做出什麼傷害別人或者自殘的行爲,所以這裏的醫生和護士爲了安全起見,將許茹給綁起來了。
許茹這會兒被綁在牀上,雙手雙腳都有了束縛,導致她現在並不能隨便動彈,也一定程度上的減輕了她自殘的成都。
但是這樣也有個不好,許茹現在的手上已經被勒的淤血了,醫生曾試圖要替許茹鬆開治療傷口,但是許茹卻像是一個瘋子一般的撕咬,最終傷害了一名護士和另外一名醫生。
院裏沒辦法,只能把許茹給綁起來。
“沈先生,這位許女士這幾天一直都在念叨着您的名字,我們實在是沒辦法了,所以才找了您過來”一名醫生站在沈靖滕的身邊,給沈靖滕介紹了一些關於最近許茹的狀況,沈靖滕聽着,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是他也認真的聽進去了。
“你說,她除了叫我的名字之外,晚上還會自言自語跟人說話”
“是,好像是跟人吵架還說什麼沈微,姜瓷之類的”醫生沉默了片刻,“其實之前許女士的資料我們也都看過了,她並沒有精神病史,也沒有家族遺傳,導致她這樣的,應該是後天環境所造成的,其實是完全有可能治療好的”
沈靖滕眼底劃過一道精光,“可以治好”
“是”醫生點頭,“當然,要她們全力配合纔行。但是裏面這位”醫生欲言又止,他看不太懂沈靖滕臉上的表情,“沈先生據說這位許女士是您的未婚妻,所以”
“不是”沈靖滕冷着臉,轉過身,那雙眼黑沉的沒有任何的情感。他冷冽的看着那醫生,“她不是我未婚妻,我未婚妻已經死了”他道,“裏面的這個女人,就是兇手”
“抱歉”醫生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
他之前就聽說過一些這個女人的事情,是那邊送過來的人,犯了罪,不過因爲有精神病,所以纔會沒有判刑,轉而送來了這裏。
但是他沒想到居然是殺人的罪名,而且這殺人犯居然惦記人家死者的家屬
嘖嘖,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混亂的關係啊
“所以其實醫生您今天找我過來,也沒什麼用”沈靖滕那冷冽的眼眸中帶着恨意。
“額,抱歉”
“我可以進去看她嗎”沈靖滕問。
醫生有些遲疑,“沈先生,您”
“放心,我還不至於對一個精神病患者做什麼。不是你們叫我過來的嗎既然她想見我,那麼我想知道她到底想跟我說什麼”沈靖滕笑了笑,笑得有些純良無害,但是卻讓醫生感覺到不寒而慄。
醫生這邊也不敢擅自做主,治好給院長打了電話。
“讓他進去看吧記住,誰也不要去打擾”院長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話便掛斷了,醫生有些懵懂,但還是打開了門,“沈先生,您小心些,許女士她真的很危險”
“謝謝”
沈靖滕推開門進去了,原本瘋瘋癲癲,大喊大鬧的許茹突然就安靜下來了。
她轉過頭,盯着門口的男人。
看着沈靖滕西裝筆挺的從門口走過來,步履從容,那一步一步就好似踩在她心尖兒上似得。
她的心口微微顫動,眼眶泛紅,那眼淚毫無預警的就那麼落下來了,爬滿了她那張滿是污垢的臉。
她笑了,邊哭邊笑,“靖滕,是你嗎你終於來看我了”
許茹的聲音帶着嘶啞,十分的難聽。此時此刻的許茹,哪裏還有往日的聲音和形象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
她瘦了很多,整個人都只剩下皮包骨似得。
她巍顫顫的伸手,企圖抓住沈靖滕,哪怕是邊邊角角也行。
但是她的手背綁住了,那白布條綁在她的手腕間,她越是用力,那白布條便越緊,她急得不行,眼淚刷刷的往下流,“靖滕,靖滕”
她突然就停了下來,手指在空中撲騰,又笑了,“你來看我了嗎我知道的,我就是知道的。”
“靖滕,你也捨不得我是不是”許茹說着,又笑了,“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知道你心疼我,所以你來看我了。”許茹喃喃道,“你來救我了嗎”
“靖滕,這裏的人都是壞人,她們都欺負我”許茹嗚嗚的哭着,“靖滕,你抱抱我好不好”
“不,不要碰我靖滕你不要過來,我好髒的,我真的好髒的,我”
“許茹”沈靖滕終於走到了許茹的面前,他居高臨下的,面無表情的看着被綁在牀上的女人。
她的手腕和腳腕被白布條綁着,勒的很緊。原本這白布條是不會傷害她的,但是奈何她太使勁兒了,就連白布條都越纏越緊,最終磨着她的手,那手腕上流着血,浸染了白色的布條,看起來有些刺眼。
“真的瘋了”他看着許茹。
許茹擡起頭,對上沈靖滕的那雙眼睛,此時此刻的她,看起來眼神清明,看起來倒不像是精神病。
她盯着沈靖滕瞧,不說話。
沈靖滕勾脣,俯身,挑開許茹那凌亂骯髒的頭髮,露出了她那張模糊的臉。
他修長的指骨捏着許茹的下巴,迫使許茹擡起頭來看他。他手指稍稍施力,然後咬牙輕笑,“痛嗎”
“許茹,在這裏可好”
“靖滕,你來接我的嗎”許茹眨眨眼,“我”
她此時倒是清醒了,看着沈靖滕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她想伸出手,奈何手被桎梏了。彷彿在那一刻,許茹才恍然的回過神來,她不可思議的掙扎着,卻怎麼也掙扎不開。不禁着急了,“沈靖滕,你綁着我做什麼,你快放開我。”
“不記得了”沈靖滕捏着許茹的下巴,“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嗯”
“我”
腦海中猛然的劃過一幕一幕,然後許茹看着沈靖滕的那張臉,突然全身發抖,“啊沈靖滕,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怎麼能”
她劇烈的掙扎,“沈靖滕,你騙我,你騙我”
“我可沒騙你”沈靖滕冷冷的看着許茹,“事實上,這條路是你選的不是嗎”
“我”
許茹想起來了,那天許海來看她,並且告訴了她,他會想辦法幫她,不過不能再用之前的精神病來做文章了。她幾乎都要崩潰了,她真的要崩潰了。
她不能坐牢,更加不想坐牢。
她是許家的千金大小姐,她應該過着優渥的生活,而不是在監獄裏度過下半輩子
所以那天沈靖滕來找她了,許海前腳離開,沈靖滕後腳就來了。
他對她說了很多好聽的話,好聽到她毫不猶豫的就相信了。再後來
她渾身顫抖,“我那麼愛你,我那麼愛你啊你爲什麼要那麼對我,爲什麼”
“爲什麼”沈靖滕冷笑,“我爲什麼不能那麼對你當初你怎麼對微微的,我如今沒有要了你的命,只是小懲大誡罷了,這樣你都受不了”
“小懲大誡好一個小懲大誡”許茹冷笑,“沈靖滕,你讓那羣女人毀掉我的清白,這就是你所謂的小懲大誡”
“你以爲這樣就能爲沈微報仇了嗎我告訴你,沈微她已經死了,還被我挖了心,挖了子宮呵呵最後屍體都被我拿去燒掉了,現在屍骨無存,不知道在哪裏成了宋撫很麼孤魂野鬼,你還以爲你能替她報仇嗎”
“閉嘴”沈靖滕一把掐住許茹的脖子,“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咳咳,咳咳”許茹咳嗽,脖子被神經掐住,整張臉泛紅,卻還是倔強又惡毒,“我是蛇蠍心腸啊,但是你又能好到哪裏去哈哈,你以爲你就很乾淨嗎我告訴你,其實你跟我纔是同類人我噁心,你照樣噁心我們纔是一對,天生的一對”許茹癲狂大笑,突然,沈靖滕一用力,她整個人被遏制住,半句話都開不了口。
“就憑你”沈靖滕冷哼,“許茹,我不會讓你死,因爲你不值得我爲你雙手沾滿血腥。但是我要讓你這後半輩子都在這座牢籠裏生活,暗無天日,苟延殘喘,生不如死”
“啊沈靖滕,你這個魔鬼,你這個魔鬼”許茹梗着脖子企圖爬起來,“我沒病,我沒病”
“沒病你覺得外面的人會相信嗎”沈靖滕走過去,從褲兜裏拿出一個小瓷瓶,在許茹的眼前晃了晃,“你吃了一個月的維生素b,滋味怎麼樣”
“沈靖滕,你是魔鬼,你就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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