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代鼎 >第14章 也有可能出妖孽
    下邳使者的事情很快傳進太守府,太守陳登聞聽此事,嚇一跳,這可是自大漢建朝以來第一次,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但,仔細想想也就釋然了,畢竟蕭略風流聞名天下,不足稱奇。

    不過,陳登本就是心高氣傲之人,通過此事便是從心底瞧不起蕭略,再加上他向來對呂布頗有成見,兩者重疊,於是打算乾脆避而不見,讓蕭略自行離去。

    衆人又在驛館內待了兩天,每次想要求見都被陳登派來的副將找各種理由給搪塞回去,這讓蕭略煩惱不已,照這樣下去,他實在無法回去交差呀。

    這日,衆兄弟坐在酒館內喝悶酒,蕭略不經意間看向酒館外對面賣草鞋的商販,頓時眼睛一亮,計上心來,於是緊忙讓孫勇買下全部草鞋。

    見狀,衆兄弟茫然不解。

    結清賬,蕭略帶着衆人離開酒館,沿着街道直徑來到太守府大門前。

    “孫大哥,打開包裹就地賣草鞋。”蕭略奸笑道。

    “呃”

    孫勇滿臉黑線,堂堂下邳使者自降身份蹲在這裏賣草鞋,這是啥意思

    不但孫勇想不明白,就連衆兄弟也是疑惑萬分,於是仗着膽子,詢問起緣由,然而蕭略卻是笑而不語,直到臨走前,丟給衆人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劉皇叔都能織蓆販履,我們要好好效仿於他”

    下邳使者堵在大門口販賣草鞋,這下陳珪父子倆可坐不住了,天下間哪有如此荒誕之事,此事要是傳出去,世人還不以爲他們禮遇不周,怠慢了使者。

    陳登倒揹着雙手,焦躁不安的渡着步子,喃喃自語:“他們該不會是沒錢了吧”

    其父陳珪眉頭緊鎖,搖搖頭,沉聲道:“沒理由呀,驛館包喫包住,還不至於讓他們落魄到賣草鞋的地步。”

    停下腳步,陳登愁眉苦臉道:“那是爲何,莫不是想逼着我去見他們”

    陳珪微眯着眼睛,手捋着白鬚,沉聲道:“極有可能,不過,我總覺着其中還有別的意思。”

    “父親此話何意”

    陳登茫然不解。

    “攔在門口,意味着堵路,賣鞋,意味着赤足,這豈不是在暗示着我們光着腳丫子無路可走”陳珪猜測道。

    陳登恍然大悟,於是拍了拍額頭,道:“父親所言極是,他擺明是告訴我們夾在三方中間根本沒有出路。”

    “一定是這樣的,蕭略此人不簡單啊”陳珪感慨道。

    其實,蕭略堵在大門前賣草鞋,只是單純的想噁心下他們,卻沒想到,會被陳珪父子倆理解成暗藏玄機。

    “父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要是在不出門相迎,呂布知曉此事後,必然率軍殺來。”

    “對對對,我就這去出門迎接。”

    陳珪父子倆心裏面很清楚,袁術,曹操,呂布三家誰都惹不起,投靠誰,都會招致另外兩家的仇恨,這就是他們爲什麼彰顯軍力的同時,又不敢答應任何一家。

    陳登穿戴整齊後,匆忙來到大門前,當看見他們扯着嗓子叫賣,不由得眉頭緊鎖,這也太不像話了。

    “咳咳,請問哪位是下邳使者蕭略,蕭代謀”

    陳登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詢問着衆人。

    孫勇瞅了眼,愛答不理道:“我家先生身染惡疾,在驛館中養病呢。”

    “生病了”

    陳登震驚不小,懊悔沒有早點接見,要是蕭略有個三長兩短,他可如何是好。

    想到這裏,陳登轉身回府,然後命人去請大夫立刻趕去驛館爲蕭略診斷醫治。

    驛館。

    陳登守在房間外焦急等待,半晌後,大夫打開房門走了出來,見狀陳登湊了上來。

    “病情如何”陳登問道。

    大夫表情略顯古怪,道:“回太守,使者脈絡平穩,臉色紅潤,氣息均勻,又無外傷,我實在看不出來是得了什麼惡疾。”

    “此話何意”

    “使者身體狀況一切正常,可卻始終陷入昏睡之中,怪哉,怪哉呀”

    “有勞大夫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大夫走後,陳登站在門口待了一會,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幾次想推門而入,最後還是忍住了,隨即帶着隨從離開了驛館。

    蕭略不醒,草鞋照賣,太守府邸可是城內最繁華的地帶,過往行人,絡繹不絕,車水馬龍,熱鬧至極。

    誰敢在太守府大門前販賣物品,除非是想把牢底坐穿,可偏偏衆兄弟就在這裏紮了根,而且生意火爆異常。

    陳登派人苦口婆心勸了很多次,可是衆兄弟根本沒有要撤走的打算,當然他們也有自己的藉口,賺錢治病,蕭略一天不醒,他們就要賣上一天。

    陳珪父子倆可不是傻子,他們心裏清楚,蕭略根本就沒有病,分明是在治他倆,知道歸知道,但又不能揭穿,真是讓父子倆焦頭爛額,無從下手。

    房間中。

    典韋將兩個精緻的大木盒放在了桌子上,然後看向正津津有味喫着香蕉的蕭略,咧嘴笑道:“這兩盒貴重藥材是太守剛剛派人送來的。”

    “嗯,我知道了。”

    蕭略瞅都沒瞅,繼續喫着香蕉。

    典韋稍稍猶豫,問道:“你準備何時去見他們”

    “不急,再等等。”

    “等什麼”

    “等到把他們父子倆心氣磨沒了纔好談。”

    蕭略好不容易逮到了扭轉局面的時機,豈會輕易鬆手,陳珪父子倆不是很牛掰嘛,那就把牛和掰拆下來,全部給砸碎了。

    典韋咂了咂舌,沉聲道:“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

    蕭略將香蕉皮一丟,意味深長道:“兄長,亂世不一定只會出梟雄,奸雄。”

    “那還會出什麼”典韋好奇的問道。

    蕭略嘿嘿笑道:“也有可能出妖孽”

    一晃在廣陵城住了將近半個月時間,在這個時間內,呂布也曾派快馬趕到廣陵看看到底發生了,然而蕭略只傳回兩個字“快了”。

    這日,蕭略穿戴整齊離開了驛館,直奔太守府,陳珪父子倆一聽蕭略上門求見,激動的快要掉下眼淚,這段時間,他們都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整天提心吊膽,寢食難安,夜不能寐。

    “陳珪,陳登見過先生。”

    陳珪父子倆剛與蕭略見面,便是自降身份,躬身施禮。

    “我只是溫候帳下一小吏受不起兩位大人這般大禮,汗顏,汗顏呀”

    蕭略伸出雙手微攙兩人胳膊一下,然後面露微笑打量起父子倆。

    陳珪年過花甲,六旬有餘,滿頭銀髮,拄着一根柺杖,只是氣色不太好,雙眼微微有些塌陷,估摸着,這段時間被自己治的不輕。

    再看陳登意氣風發,三十歲左右,五官端正,眉清目秀,只是目光中閃爍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狡詐。

    “吾對先生仰慕已久,只是近期家父身體不太好,這才怠慢了先生,望請恕罪。”陳登抱拳,故作慚愧道。

    “聽太守這麼一說,我突然也感到腦袋一陣眩暈,哎喲”

    蕭略揉了揉腦袋,一副很難受的表情。

    見狀,陳珪父子倆大驚失色,緊忙詢問病情,怎料,蕭略咧嘴哈哈大笑:“我與兩位大人開玩笑呢。”

    父子倆面面相窺,心中苦澀,看來蕭略果然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啊

    三人並肩走入寬敞明亮的大廳內,然後分賓主席地而坐。

    開場白總是要進行的,蕭略也逐漸適應了這種環境,彼此讚美一番後,這才轉入正題。

    “吾此行目的想必兩位大人都已經知曉,不知你們是怎麼想的”蕭略開門見山道。

    父子倆早就想好了如何應對,故此並沒有感到慌張,陳登淡笑道:“不瞞先生,陳氏家族乃是大漢子民,並且世受皇恩,天下亂世,羣雄割據,江山殆盡,我父子倆無力挽狂瀾之所長,又無稱雄之野心,故而,只想守家待業,在亂世之中力求自保。”

    蕭略點點頭,道:“這倒是句大實話,但不知太守大人如何自保”

    “這”

    陳登啞口無言。

    “我來說吧,自保必然要取其道,這一嘛,廣陵必須要投靠一位明主,這二嘛,廣陵軍政大權必須要交給犬子手中,這三嘛,廣陵歸降哪方都必須要名正言順,而不是附炎趨勢,以上三點皆能做到者,廣陵自然就歸降誰。”陳珪沉聲道。

    蕭略腦袋飛速運轉着,分析着陳珪提出的三點要求,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以上三點沒有一方勢力能夠符合要求的,他說就跟沒說一樣,完全就是託辭。

    先從第一個要求投靠明主來分析,呂布直接被淘汰出局了,原因很簡單,呂布名聲不好,那麼剩下的就是曹操,袁術兩人爭奪。

    第二個要求軍政大權交給陳登,袁曹兩家你爭我奪爲的是什麼,還不是相中了廣陵一萬多兵馬,以及錢糧土地。

    陳珪父子倆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盤,歸降跟沒歸降一樣,照這麼分析,袁術肯定是不會同意的,而曹操奸詐無比,或許還能夠勉強答應,這樣一來,袁術又被淘汰出局,只剩下曹操一人了。

    第三個要求,歸降要明正言順,曹操可是鉅奸大國賊,名本來就順不了,還談什麼正不正的。

    一圈下來,三方都被淘汰出局了,這就是陳珪父子倆想要得到的結果

    “我看兩位大人還是去歸降劉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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