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吳雄情況危機,蕭略根本來不及遲疑,本能反應的抽刀腰間長劍,迎面而上,與其說他是在找死,莫不如說他是想替吳雄抵擋一下。
“主公不要啊”
站在城樓上的鰲江見此情景,大驚失色,雙眼翻了翻,嚇暈倒地。
噠噠
此時的蕭略腦袋中只有一個念頭,揮出一劍,撒腿便逃,隨着距離拉近,他的雙目漸漸泛紅,額頭青筋暴起,從嗓子中發出陣陣低吼聲。
下一刻,他與吳雄擦肩而過,吳雄半張着嘴巴,呆若木雞。
天吶,他看到了什麼
是主公
沒錯,居然是主公要去替他擋刀。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待到吳雄緩過神來時,蕭略已經衝到紀靈面前。
唰
一劍揮出直奔面門襲去,見狀,紀靈後仰貼於馬背,就這樣,蕭略連人帶馬從身邊閃了過去。
紀靈挺身起來,扭頭一看,頓時哈哈大笑:“自不量力,我看你這回還往哪裏逃”話畢,撥馬便追。
聽着身後傳來的馬蹄聲,蕭略心中焦急萬分,他知道自己想返回去已經是難如登天了。
怎麼辦
腦中閃過無數個念頭,卻沒有一個有效。
“完蛋了,我命休矣”
蕭略一邊催馬跑着,一邊不甘心的閉上眼睛,靜靜等待着死亡來臨,他明顯感覺到身後紀靈已然舉起了屠刀,狀若瘋狂的大笑着。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黑色閃電從城內暴閃而出,速度之快宛如一道流星劃過,所有人只感覺眼前一花,待得清醒時,這才震驚發現,紀靈身後居然出現一匹漆黑如墨,黑裏透亮,亮裏透光的高大戰馬,馬背之上端坐一人,此人身襲黑色寬敞玄袍,長髮披肩,隨風飄散,手持一杆光彩奪目的方天畫戟,乍眼一看,讓人有種說不盡的飄逸與威風,只是此人帶着一個銀色面具遮住了臉頰,看起來既神祕,又詭異。
唰
噗
一道寒光閃過,方天畫戟筆直戳進後心,紀靈仰面發出一聲慘叫,隨即轟然落馬,慘死當場。
一招,僅僅一招
一片死寂
所有人屏住呼吸,瞪大着雙眼,石化在原地。
神祕人騎着戰馬圍着紀靈身邊轉了兩圈,然後方天畫戟隔空指向敵軍,冷漠的道:“滾”
嘩嘩
敵軍猶如潮水般退去,慌不擇路,魂飛膽破。
蕭略呆呆的愣在原地,一眨不眨的看着神祕人,赤兔馬,方天畫戟,一招斬殺紀靈,能做這三點的,天下間還會有誰,只是他沒有想到呂布會以這幅尊容出現。
沒錯,神祕人就是呂布,呂布就是神祕人
呂布撇了眼他,緊接着就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似的,右手一翻,倒提着方天畫戟,撥馬向城內緩緩走去
這個時候,吳氏三雄趕了過來,先是齊刷刷的看了眼那道蕭瑟的背影,然後目光移向蕭略,好奇的道:“主公,他是”
“沒錯,戰神歸位了”
蕭略簡單的一句話卻是道出對呂布無盡的敬仰之情。
吳氏三雄是第一次見到呂布動用武力,雖然僅僅一招,但他們清楚那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即使苦練一生,也達不到。
“都別愣着了,先把紀靈的屍首找一處好地方厚葬吧。”
“諾”
人如燈滅,一死了之,之前恩怨也就一筆勾銷,雖然蕭略不希望紀靈死在這裏,可這就是命中註定的,想躲也躲不了。
蕭略心裏面清楚,這次算是把這幾位大人物全部得罪了,以後的路也將越來越難走。
回到城內後,蕭略見四名甲士正擡着鰲江從城樓上往下走,眉頭一皺,好奇的問道:“他這是咋地了”
“回稟主公,長史大人嚇暈了。”一名甲士回答道。
“真是個慫包”
蕭略笑罵一句後,便不再理會,隨即踢馬奔着呂布消失的方向追去。
房間內。
呂布摘下面具,伸手掛在牆壁上,然後走到火爐旁坐下來取暖。
一旁,蕭略嘿嘿笑道:“這次多謝你了。”
呂布不以爲然:“有什麼可謝的,我只不過是把欠下的人情還給你罷了。”
“話雖如此,但你確實是救了我的命。”蕭略若有深意的看了眼他,頓了頓,繼續道:“我們之間即使稱不上生死兄弟,最起碼也算是同命相連了,不如留下來,你我並肩而戰,怎麼樣”
呂布目光平靜的注視着火爐,英俊的臉龐沒有一絲動容:“你的美意,我心領了,但是我不會留在這裏的。”
“什麼意思”
蕭略茫然不解。
“明日我便會離開這裏。”
“去哪裏”
“交州”
聞言,蕭略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因爲這是個很不錯的選擇,天下十三州,唯有交州纔是一方樂土,可以讓人忘記仇恨,快樂的生活下去。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半晌後,呂布衝着門外喊了聲,緊接着張遼,高順從外面走了進來。
起身,呂布張開雙臂搭在兩人肩頭,然後看向蕭略,表情認真的道:“我把他倆就交付給你了。”
蕭略微微一怔:“這怎麼行,我豈不是奪人所愛。”
“他倆跟在我身邊已經毫無意義,我徵求過意見,他倆都同意跟隨於你,所以請你不要再拒絕了。”呂布微笑道。
話音剛落,張遼,高順紛紛跪在蕭略面前,垂首抱拳道:“從今往後,屬下願追隨主公身邊。”
見狀,蕭略緊忙將他倆攙扶起來,這次他沒有拒絕,因爲三人的態度已經說明一切。
“你們真捨得放棄溫候”蕭略笑問道。
“我們之間沒有放棄一說,溫候雖以後不再是我倆的主公,但感情卻是更深了一步,我們是親密無間的兄弟”
張遼這句話說的感人肺腑,讓蕭略觸動極大,這種感悟只有經歷過大是大非的人才會深刻懂得。
但他清楚,呂布早晚會歸來的,就像火山一樣,在大爆發前夕最需要的就是沉澱,再沉澱
這一夜,四人把酒言歡,好不快活,直到天際泛白,呂布收拾好行囊,一人一騎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