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生存本就很難,能抱住一條大腿更是不易,所以她也沒抱有過多奢求。
天還未亮,蕭略便是乘車悄然離去,回到兵寨。
大帳內。
“明日我便啓程返回開陽,這裏就交給你掌管了。”蕭略一邊看着兵書,一邊淡淡道。
高順拱手道:“主公放心,屬下絕不會懈怠。”
“另外我在撥給你三千甲士,這樣以來,小沛駐守的兵力就是八千,我想足以震懾住任何一方。”
隨着曹劉兩軍頻頻發生摩擦,小沛的軍事地理位置越發變得重要,故此,蕭略不得不把琅邪軍大部分精銳都駐守在此地。
對於這份信任,高順深受感動,大有一種士爲知己者死的衝動,他下意識微微挺起胸膛,目光變得更加堅定。
“你去忙吧。”
“諾”
高順退出大帳以後,蕭略放下兵書,擡頭看向悶悶不樂的張遼,微笑問道:“文遠是不是因爲我過於器重高順,反而疏忽了你”
張遼心中一驚,緊忙拱手道:“屬下不敢。”
“你的能力遠勝於高順。”蕭略說道:“眼下除去小沛八千兵力不算,我軍還有兩萬左右兵力,其中有六千駐守在東岸縣與呂縣,剩下的一萬四千人,有接近六千人沒有配上裝備,而且絕大部分都是新兵,我們面臨的壓力依舊是很大,所以我身邊離不開你”
其實,他還有一件心事沒有說,那就是爲什麼棄典韋不用,相反卻選擇張遼
原因很簡單,他不想看見典韋爲難
兩日後,蕭略帶着剩餘的兩千騎兵返回了開陽城。
“稟主公,曹軍在官渡,延津,白馬三地接連大捷,已經把袁紹軍逼退到璜河北岸黎陽,目前曹軍正在白馬集結重兵準備北渡繼續作戰。”探馬來報。
“再探。”
“諾”
“沒想到曹操真的打敗了袁紹。”張遼震驚道。
蕭略不以爲然:“這是預料之中的,不足爲奇。”
“主公是如何提前判斷出來的”張遼問。
四點,度勝,謀勝,武勝,德勝
論度勝:袁紹貌外寬而內忌,任人而疑其心。曹操明達不拘,唯才所宜。
論謀勝:袁紹遲重少決,失在後機。曹操能斷大事,應變無方。
論武勝:袁紹御軍寬緩,法令不立,士卒雖衆,其實難用。曹操法令既明,賞罰必行,士卒雖寡,皆爭致死。
論德勝:袁紹憑世資,從容飾智,以收名譽,故士之寡能好問者多歸之。曹操以至仁待人,推誠心不爲虛美,行已謹儉,而與有功者無所吝惜,故天下忠正效實之士鹹願爲用。
憑藉這四方面的優勢,輔佐天子,匡扶正義,討伐叛逆,無往不利。
當然,這是曹操給自己渡了個不敗金身
張遼沒想到主公洞察力如此驚人,敬佩之心更是多了幾分。
“這樣也好,既然曹操把腳已經邁到璜河北岸,那麼他想抽身更是難如登天,這樣反倒是對徐州有利。”
蕭略在心中反覆推敲着曹操下一步該怎麼走,是強行用兵還是會聯合自己對付劉備
就在這時,太守臧善突然登門拜訪。
“蕭將軍,這是本季各縣稅收賬目,請你過目。”
幾個月來的歷練,臧善倒是變得越發穩重,言談舉止間也不像以前那般膽怯懦弱。
“都覈實了,只是有幾家士族依舊虧欠着。”臧善如實回答道。
“他們是故意拖着不交,還是拿不出來”
“哦,本季的賦稅都已繳納,說到底,還是之前私佔軍田的賦稅,一時一時補繳不上。”
見臧善升起一絲緊張神色,蕭略笑了笑,輕聲道:“我們是一家人,不用那麼拘謹。”
“知道了。”
臧善露出一個微笑,儘量讓自己變得輕鬆一些。
“按照往年徵收的賦稅相比較,我們所得已經接近翻了一倍,不誇張的說,岳丈大人在世時,也達不到現在這般業績。”蕭略說道:“我們想把琅邪郡真正發展起來,說到底,根本離不開這些士族們的鼎力支持。”
臧善點點頭,表示認可。
抿了口茶,蕭略繼續道:“不要把他們逼的太緊了,多講些人情世故,對大家都有好處。”
“我懂了。”臧善微笑道。
蕭略對這個親小舅子頗有好感,並且非常合拍,或許是彼此都尊重對方,這纔有了今天的穩定局面。
“哦,對了,冶鐵場目前發展的如何”蕭略問道。
“產鐵量提高了三倍有餘,只是工藝上遜色很多,生鐵質量不如南陽郡那邊成熟。”臧霸回答道。
提到冶鐵,蕭略忽然想起了鰲江,也不知道這個傢伙在那邊過得好不好,偷學的如何了
“冶鐵場的事情急不得,慢慢來吧。”蕭略無奈道。
臧善知道他一直爲裝備的事情犯愁,隨即補充道:“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我已經下令讓鐵匠沒日沒夜的鍛造,目前爲止,打造長矛,刀盾各兩百件,箭羽三千多支。”
蕭略眼睛一亮,欣喜道:“你可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呀,幹得漂亮。”兩人之間關係又親近幾分。
有了這些裝備,再加上之前從小沛搶奪來得裝備,總共加在一起,將近八百多件,也就是說,琅邪郡又增加了八百人左右的戰力。
今天格外高興,蕭略處理完公事以後,便不請自來的跑到太守府做客。
他對臧悅始終有着愧疚之心,所以每次來探望她,都會帶來許多禮物,以此來作爲彌補。
“你心裏牽掛着我就好,沒必要每次來都帶這麼多貴重禮物。”臧悅依偎在他的懷中,柔聲細語道。
吻了下她的額頭,蕭略微笑道:“我知道你不缺這些,可我就是想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送給你。”
“你怎麼變得這麼會哄人了”
臧悅像只小狗似的,用着挺翹的小鼻子在他臉頰,脖頸上嗅來嗅去,然後用着懷疑目光緊緊盯着他,繼續道:“說,是不是除了我和大柯,小柯以外,你在外面又沾花惹草了”
“咳咳,怎怎麼可能呢。”有些心虛。
“那你緊張什麼”臧悅追問。
“沒沒緊張啊。”打死也不承認。
“沒緊張爲什麼會流汗”女人的直覺告訴她,絕對錯不了。
“可能是太虛了吧。”
蕭略心中暗道僥倖,還好沒有把竇紅帶回來,否則可就麻煩了。
“虛”
臧悅目光不經意間落向他鼓起來的帳篷,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