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人。”
背後響起荀彧的聲音。
止步,程昱面帶怒意的轉身看去,要不是荀彧使壞,自己豈會攤上這個九死一生的苦差事“荀彧,你害得我好苦呀。”
荀彧捋着鬍鬚,微笑道“程大人何出此言。”
“不用揣着明白裝糊塗,交州乃是龍潭虎穴,我去了焉有命在。”程昱目光噴火道。
“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你大可不必擔心,再說此次你是負責接回於將軍屍首,並非談判,蕭略豈會爲難於你。”荀彧笑道。
聞言,程昱伸手將他拉到偏僻處,壓低聲音道“你我都是聰明人,于禁是怎麼死的,難道不值得懷疑嘛。”
“哦,你的意思是于禁並非是自盡,而是死於蕭略手中了?”荀彧問道。
“依我看,十之八九。”程昱苦澀道“蕭略連於禁都敢殺,更何況是我呢,荀彧啊荀彧,再怎麼說,你我也是同殿稱臣,共同爲朝廷效力,你倒是一副毒蠍心腸,使了個借刀殺人之計。”
“這就叫自繭作縛!”荀彧說道“你明知道我軍水師戰力不及,卻還慫恿魏王出兵,害得於禁,管虎兩位將軍,以及兩萬將士白白葬送掉性命。”
“唉,我也沒有想到會變成這個結局呀。”程昱哀嘆道。
“哼,不要以爲我是在公報私仇,實話告訴你,其實我是在救你。”
“救我?”
“對,就是在救你。”
程昱眨巴幾下眼睛,滿頭霧水“我怎麼越聽越糊塗。”
“今天魏王在大殿上涌現殺機,很明顯,他已經後悔了,悔在不該出兵,悔在不該聽信你的建議。”荀彧說道“魏王是什麼性格,你應該非常瞭解吧。”
聞言,程昱驚出一身冷汗,難怪魏王執意要讓自己去交州,這是變相在懲戒自己呀。
想到這裏,程昱惶恐道“請荀大人指點迷津,教我如何擺脫困境。”
“想要熄滅魏王的怒火,你就必須要將功折罪,順利將於將軍屍首接回來,如此,你才能安保其身,不會斷送掉仕途。”荀彧沉聲道。
程昱皺着眉頭,沉默不語,伴君如伴虎,這句話他算是深有體會了,不怪荀彧埋怨自己,自己明知道出兵不可爲卻偏要爲之,爲了就是想討好魏王,哪料,于禁所率領的水師如此不堪一擊。
“程大人慢慢考慮吧,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等等。”
“還有何事?”
“魏王真的在生我的氣?”
“你壞了魏王的大事,從而導致我們攻打荊州的行動又要拖延無期,你說魏王氣不氣。”
打了個顫慄,程昱緊忙躬身施禮“多謝荀大人提醒。”
“告辭。”
話畢,荀彧抖了抖官服,擡腳離去。
次日清晨,程昱啓程趕往交州……
交趾城。
蕭略揮了下手,幾名甲士將於禁屍體擡出了大廳。
“天氣炎熱,屍體已出現腐爛,不如先埋掉吧。”杜航建議道。
“唉,我本無心殺他,他卻一心求死。”蕭略沉聲道“于禁也算當世名將,如今死在我們這裏,曹操不可能不聞不問,這樣……先把他的屍體冷藏在冰室內吧。”
蕭略搖搖頭“我並不擔心,只是這次受益最大者是諸葛亮,我可不想替他背黑鍋。”
“可問題于禁確實死在了我們手中。”
杜航也是倍感頭疼,他可不認爲曹操不會追究此事,雖說雙方關係已成水火,但能減少摩擦還是要儘量減少。
“死人也會說話,讓于禁自己去和曹操解釋吧。”
話音剛落,一名甲士走了進來“稟報主公,朝廷使臣程昱前來拜見。”
“看,說曹操,曹操就到,有請。”
“諾。”
甲士退下去以後,杜航沉聲道“據屬下所知,此次曹軍行動就是程昱主張的,他可是一直對我們抱有極大敵意。”
“你不說,我倒是差點忘了。”蕭略眸子內涌現寒芒“看我一會怎麼收拾他。”
時間不長,程昱走進大廳,他見蕭略臊眉耷眼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心中一凜,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程昱拜見蕭將軍。”
蕭略“嗯”了一聲,便沒有了下文,直接把程昱曬在了原地。
程昱尷尬不已,但又不敢指責蕭略招待不周,於是咬了咬牙“今天在下前來,是奉魏王之命接走于禁於將軍屍首的,還望蕭將軍能夠允許。”
“魏王沒說別的嘛,比如說,此次我們雙方發生的摩擦,事後該怎麼解決。”蕭略淡淡道。
程昱頭大如鬥“此次發生軍事衝突,實屬誤會,魏王調查清楚了,是西川軍在背地裏作祟,故此並沒有指責蕭將軍任何不是。”
聞言,蕭略與杜航面面相覷,這句話說的恐怕就連程昱自己都不信吧,此次虎鯨軍團可是一鼓作氣消滅掉了曹軍水師一半的兵力,如此大仇,曹操豈會不恨。
顯然,這是先禮後兵,等到把于禁屍首拉走以後,曹操在想法伺機報復。
“魏王大度,我敬佩萬分,此事先放到一邊,咱們在往前捋捋經過,我聽說,程大人力薦對交州用兵,爲此還在朝堂之上與荀彧針鋒相對。”蕭略笑道“我很好奇,什麼事情會讓程大人這麼痛恨我。”
“咳咳……這件事情說起來又是一個誤會,在下主張用兵也是想在魏王面前表現一下自己而已,並非是有意針對你,不然的話,我豈敢獨自一人跑到交州來見蕭將軍。”程昱壓制住緊張的心情,極力辯解道。
蕭略冷笑道“我與你認識多年了,你肚子裏面那點花花腸子,我豈會不知,來人,把他給我推出去砍了。”
“諾。”
大廳外閃進兩名甲士不由分說便欲上前擒下程昱。
見狀,程昱大驚失色“蕭將軍,我是朝廷派來的使臣,你不能這樣對待我。”
“我鳥你是什麼使臣,你們都快欺負到老子家門口來了,難道還要我以禮相待嘛。”蕭略涌現殺機道。
“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程昱嚇得都快要尿褲子了,在他看來,還沒有蕭略不敢做的事情,想殺自己,那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
“那我問你,你對於禁之死是怎麼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