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派出所民警當即給杜磊的父母打去電話,通知了杜磊的死訊,電話那頭,夫妻二人慟哭的聲音格外刺耳。
民警尷尬地說:“我們我們想請你們撒個謊,不要讓老太太知道。”
十分鐘後,門裏傳來老太太的破口大罵聲,“你們把磊磊接走了狗東西,也不說一聲,害我以爲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天冷了,給磊磊晚上多加一牀被子,感冒可不是鬧着玩的過年記得來看奶奶。”
通話聲結束,徐曉東鬆了口氣,“應該能瞞過去吧。”
“也只能瞞一時。”林冬雪道。
離開這棟單元樓,幾人心情都有點沉重,林冬雪想去王勁松家裏看看,便去物業那裏打聽了一下,然而來到他們家,敲了幾下門也沒人應門。
“要不要問問鄰居”徐曉東說。
兩人敲開鄰居家的門,鄰居也不知道他們去哪了,猜想可能是出去喫飯了。
林冬雪便站在樓道里等,徐曉東說:“你懷疑這家人”
“說不上懷疑吧。”林冬雪也說不出來,她真希望陳實在這裏,給她指條明路。
但既然這次要和哥哥打賭,她就鐵了心不求助陳實。
左等右等,時間漸漸到了八點,林冬雪冷得直跺腳,徐曉東爲了緩和氣氛就不停地說冷笑話,林冬雪苦笑:“別說了,越說越冷”
電話響了,是林秋浦打來的,他上來就問:“妹,你在哪”
“查案呢”
“哈哈,還查呢這個老師,越審越可疑,我們問了學校裏面的人,他們都說,李某平時和學生交往過密,風評不怎麼好。”
“可是,就算是猥褻兒童,怎麼會弄到殺人分屍的地步”
“我手上還有一個重要證據你猜猜是什麼,我們在死者的胃裏找到了一種進口的催情藥,摻在可樂裏面,爲什麼小孩子會喫這東西”
林冬雪震驚,昨天還是陳實提醒他們化驗一下胃裏有沒有藥物,居然找到了這東西。
她有一絲動搖,卻又立即提醒自己,相信陳實,相信自己的判斷。
林秋浦顯然興致高漲,說:“妹,別怪我這次捷足先登了,審訓還在繼續,這傢伙死活不開口,我們打算跟他耗下去,我相信真相就隔着一層窗戶紙了你也別太忙了,趕緊回來吧”
“用不着你管”林冬雪憤憤地把電話掛了。
她一扭頭,發現徐曉東捱得很近,沒好氣地說:“離我遠點。”
徐曉東聽見了剛剛的通話,震驚地說:“臥槽,這證據太有份量了,要是在李某家裏找到同樣的藥,直接就能上法庭了。”
“不可能這麼簡單。”林冬雪咬着手指,“不對啊,他只對女孩子感興趣,杜磊明明是個小男孩。”
“戀童癖都是心理變態,你怎麼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
“可爲什麼要殺人呢爲什麼要把屍體扔在自己樓下”
“可能是玩脫了,第一次殺人太緊張。”
“不對不對”這一切似乎能圓上,但林冬雪又覺得哪裏對不上。
百度上蹦出來的答案個個驢頭不對馬嘴,她氣得想摔鼠標,查來查去,最後找到一個比較靠譜的答案戀童癖確實有取向之分,但也存在着男女通喫類型的。
林冬雪沮喪地上牀睡覺去了,隔日一早,她被手機的消息提示音吵醒,徐曉東叫她看微博。
微博上已經炸開了鍋,“變態老師姦殺男童並分屍”這種不負責任的標題赫然出現在各大營銷號的頭條,引來網民的口誅筆伐,李某以前的“事蹟”也被起底。
林冬雪發消息給徐曉東,“咋回事啊”
“不知道,可能消息走漏了吧今天林隊恐怕要發火了吧。”
林冬雪來到局裏,林秋浦已經發完了火,正在生悶氣,她怯怯地說:“哥,怎麼了”
“你看見了吧,微博上炸了,不知道哪個混蛋捅出去的,現在滿世界都在說”林秋浦朝窗外看看,外面一片平靜,似乎是擔心有憤怒的人羣來堵門,“領導看見了,把我罵了一頓,叫我儘快給民衆一個交代。”
“不是自己人捅出去的吧”
“肯定不是,這些網絡報道沒幾句真話,都是添油加醋、胡編亂造,肯定是學校方面透露的。”林秋浦鬱悶地掏出一根菸,叼在嘴上。
“那就好。”林冬雪鬆了口氣。
“不過問題也不大,李某現在還拘着呢,嘴硬得很,非要請律師好啊他要走流程,我們就跟他走流程,殺人分屍,耶穌也保不了他你那邊呢”
“進展幾乎爲零。”
“要不,最後一輪審訊讓你上,這次咱們就算平手了。”林秋浦笑道。
“哥”林冬雪突然認真起來,“我認爲李某不是殺人犯而且我會證明給你看。”說罷她離開了。
林秋浦嘆口氣,“這丫頭,中了什麼邪。”
林冬雪還是打算去見見王勁松一家,徐曉東自然也跟來了,來到小區,敲門,還是沒人理會。
林冬雪氣得咬牙,道:“去學校,我不信堵不到那小子。”
她轉身離開,身後的門突然開了,王勁松父親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看了他們一眼,說:“喲,警察同志啊找我們有事”
“你們在家啊怎麼半天不開門”
“真不好意思,小孩上學去了,夫妻之間那啥你懂的進來坐”
將兩人讓進門裏,王勁松母親從臥室出來,滿嘴寒暄,王勁松父親叫她去泡茶、切水果,林冬雪道:“不必了,就是問幾個問題。”
說着,她在客廳裏來回轉了一下,順手推開一扇門,裏面是王勁松的臥室,寫字桌上有臺電腦,即便不太懂硬件的林冬雪也瞧出來了,這電腦肯定很貴。
牆邊有個架子,裏面擺滿了塑料小人。
另一個架子放滿了漫畫書和雜誌,牆上還掛着一把吉他,已經落滿灰塵,角落裏的足球也很久沒動過。
注意到林冬雪的視線,王父笑道:“我們家不會教育孩子,平時慣壞了,要什麼就買什麼讓您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