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雪說:“哇,兩千萬,要是我有這麼多錢”
“不送我一點”
“可以啊,念在我們的交情,送你個一百萬吧。”
“看來我們的交情還不夠深厚提前謝謝。”
車停在林冬雪的小區外面,她早已疲倦,抻着懶腰說:“明天又要一大早上班,真想好好睡一天。”
“生無所息,別抱怨了,早點休息。”
上一樁案件的嫌疑人很快被移交司法機關,等候庭審,局裏簡單召開的表彰大會上,局長除了給立下功的警員發獎金之外,還特別拿出一個裝着錢的信封,對林秋浦說:“我聽說,你們隊裏有一名很厲害的特別顧問,協助你們二隊連破了幾宗大案。”
林秋浦敬禮,雙手接過,說:“他沒有接受顧問一職。”
“哼,這傢伙”局長笑了一聲,“獎金回頭帶給他,出了力,總得表示一下感謝我希望大家繼續努力,龍安市平均每天就有一百多宗報警電話,刑事案件幾乎天天有,你們肩上的擔子很重,你們的工作比大多數崗位都要辛苦,得到的回報比起付出來卻十分微薄。你們是這個城市的免疫系統,是人民生命安全的最堅實防線,一切犯罪分子見到你們都會聞風喪膽,我們的努力和犧牲換來的是這座城市的治安與穩定,請大家擦亮雙眼、握緊拳頭,時刻也不要鬆懈。”
警員們齊唰唰敬禮,有人心裏暗暗嘀咕,局長今天好像話比往常要多一些。
林冬雪再度投入到緊張的工作當中,他們花了一個禮拜破獲了一宗沒太大懸念的殺妻逃逸案,這天早上,林冬雪接到林秋浦的電話,叫她穿厚一點,今天要去爬山。
林冬雪興奮地說:“哥,我們隊要搞團建啊”
“搞什麼團建啊山上發現一男一女兩具屍體,在曹集,你早點過來。”
雖然又是案子,但聽說要去爬山,警員們還是挺興奮的,總算能轉換下心情了,林秋浦聯繫大巴公司包了一輛車,載着大夥朝郊外趕去。
曹集位於龍安市西南邊,是個小縣城,十幾年前開發周圍的荒山搞旅遊業,可惜沒什麼人來,只能一邊把山地承包給木材商,一邊兼着那半死不活的旅遊業。
11月底,天氣本來就很冷了,爲了爬山大家穿上了棉襖和羽絨服,彭斯珏卻仍然是西裝打扮,只是加了一條圍巾。
當看見報案人,他們才意識到自己的裝扮有多業餘,報案人是一幫出來登山的大學生,清一色穿着草綠色的衝鋒衣,帶着專業裝備。
他們是昨天發現的屍體,被當地派出所安排在這裏住下,等了一宿,見刑警趕來,激動地七嘴八舌說開了。
原來屍體是在一個半山腰的洞裏發現的,一男一女,穿着相同款式的登山服,兩人都被石頭砸爛了臉,兇器應該就是扔在旁邊的沾滿血跡的石塊,另外二人手拉着手,感覺像是殉情。
“殉情哪有臉都砸爛的。”林秋浦說,“誰知道登山路線”
山路漫漫,從下面仰望山坡幾乎是垂直的,等爬到半山腰回頭看,不禁感覺頭暈眼花,大家很快爬得氣喘吁吁,只有徐曉東和帶路的大學生爬得飛快。
林冬雪累得不行了,坐在一塊緩坡上喘粗氣,徐曉東從上面扔下來一個毛巾,說:“冬雪,把汗擦擦,被山風吹了要感冒的。”
“謝了。”
“不行了不行了,歇一會吧”另一名警察說。
大家就地休息,林冬雪以爲自己已經爬了半天,一看錶才上午九點,這時陳實發來一條搞笑信息,林冬雪順手拍了一張山景傳過去。
過了一陣,陳實回覆:“組織活動”
“查案呢,在山裏,累死了。”
“加油哦”
歇差不多,林秋浦招呼大家接着爬,終於到山頂的時候,不少人長鬆了口氣,恨不得跪下來仰天大喊。
大學生說:“還得從南邊下去,洞在半山腰。”
“爲什麼一開始不從南邊上”林秋浦問。
“南邊太陡了,從上面有條小路可以進那個洞。”
“你們怎麼會知道這條路線”
“我們以前來過啊,那個洞裏比較平坦,而且避風,在裏面生火也沒問題,我們原打算進去露營,沒想到一進去看見有死人,可把我們嚇壞了。”
“大家歇夠了吧,接着走”林秋浦招呼一聲。
衆人拖着沉重的腳,接着走,沿着南坡一道傾斜的小路,很快來到半山腰,那裏突起一塊岩石,雖然岩石和山道之間只隔了半米距離,但在這麼高的地方跨過去,着實驚心動魄。
終於抵達目的地,林冬雪頭一回覺得看見屍體是這麼高興的事情,山洞裏並肩躺着一對男女屍體,兩人穿着很厚的登山服,臉部又被損壞,看不太出性別特徵,只是左邊那具遺體的頭髮很長,手很纖細。
由於暴露在野外,兩人的皮膚凍得毫無血色,像紙一樣蒼白,萬幸這裏沒有什麼野生動物出沒。
彭斯珏帶着手下的鑑定員,把周圍撒落的血跡和碎屑一一標出來,拍照固定,林秋浦說:“這地方來不了第二次,拍完全部鏟走老彭,有什麼看法”
“謀殺,肯定是謀殺。”
“屍體躺得這麼整齊,地上有拖拽痕,顯然是兇手事後故意擺放的難道他想營造出二人殉情的假象未免太拙劣了。”
彭斯珏檢查了一下死者的口袋,找到了鑰匙串、零錢、口香糖、潤喉糖等物件,唯獨沒有手機和身份證,可能是被兇手拿走了。
兇手損毀死者面容,顯然不想讓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所以連其它可以提示身份的物品也順走了。
他檢查死者臉部,說:“男性死者這個是生前傷,女性則是死後傷。”
“隊長,這裏發現一個腳印。”
“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