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月月問:“爲什麼不開車”
“你猜。”
“嗯箱子那麼大,拖着走一定很累,所以兇手一定就住在附近。”
“糾正一點,他們不一定是兇手,只是棄屍者。假如他們是開車來的呢有這種可能嗎”
陶月月搖頭,“如果他們開了車,就會像我們一樣直接開進來了,用不着搬個大箱子。”
“真聰明”陳實拍拍她的腦袋。
陶月月聞到小區外面雞蛋餅的香氣,說:“陳叔叔,我餓了。”
“不才吃了黃瓜嗎”
“黃瓜又不頂餓,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你難道不知道”
“好好”陳實走到賣雞蛋灌餅的攤子前,要了兩份,順便向攤主打聽,“這附近有什麼晚上纔開張的地方”
攤主是個大姐,她打量一眼陳實,問:“你要幹嘛”
“查案,我是警察。”
“警察還帶個小孩你說的這種地方,前面左拐那條街最符合條件。”
“那是什麼地方”
“你去了就知道給,你的雞蛋餅。”
喫着雞蛋灌餅,陶月月說:“假扮警察的遊戲真好玩。”
“什麼假扮,我就是”
“說謊鼻子是要變長的。”
“告訴你個祕密,其實我是臥底警察。”
陶月月對他左瞧右瞧,道:“騙人,你長得又不帥。”
“這有聯繫嗎”
“電影裏面,臥底長得都很帥。”
“少看那種打打殺殺的電影。”
“你們大人就這樣,說不過小孩,就擺架子。”
“好好,我認輸還不行嗎”
“哇,倉鼠”
陶月月跑到一個賣倉鼠的地攤,蹲在那裏,對着在籠子裏跑個不停的倉鼠露出微笑,攤主勸道:“給你女兒買一個吧,瞧她多喜歡。”
“他不是我爸爸”、“她不是我女兒”兩人幾乎同時說出來。
攤主臉上帶着尷尬的笑,揣測二人的關係。
陶月月衝陳實露出可憐巴巴的眼神,陳實說:“只要你期末考到80分以上,就給你買。”
“狡猾,我還沒答應要上學呢,你的條件等於是兩個條件。”
“少廢話,學肯定是要上的。”
陶月月又不高興了,陳實把她硬拖走,邊走邊開導,“不上學就沒文化,沒文化長大了就得像他一樣,擺攤賣倉鼠。”
“那不挺好的嗎”
“上學就像你打遊戲升級一樣,你不升級,裝備也差、等級也差,別人一刀就把你秒了。”
“那那個被殺的叔叔,就是因爲沒上學嗎”
小孩子的問題太刁鑽,搞得陳實無言以對,他說:“你上學,我就同意你養倉鼠。”
“我要養四隻”
“好好好,四隻。”
“五隻”
“不行,只能養四隻。”
陶月月壞笑道:“那我就讓它們生四百隻出來。”
來到那條街,陳實才發現這裏是紅燈區,沿街都是一些可疑的髮廊,裏面燈光曖昧,坐着一些衣着暴露的女人,陳實走進其中一間,一個大姐說:“大哥,你心可真大,帶小孩子來這種地方”
“怎麼,要來照顧生意下午兩點營業,到凌晨四點。”
“都這樣”
“都這樣,開張早了也沒人啊。”
“謝了。”
離開這家店,陶月月問:“那個阿姨是妓女嗎”
“是,不要問了。”
陶月月的神情突然黯淡下來,陳實問:“怎麼了”
“想起我媽媽了,我媽媽也是做這個的嗎”
陳實知道,這些事瞞不了她,陶月月是個很聰明的孩子,不是一般的聰明,智商高達143的聰明。
他撫摸着陶月月的腦袋說:“你媽媽也是做這個的,但職業不代表人品。”
“陳叔叔,你不用安慰我的,我知道我媽媽不是好人。”
“我們繼續查案吧。”
“嗯”
這條街的盡頭有一家夜總會,開在這種地方,內容可想而知,陳實並沒有直接走進去,而是走到它旁邊的馬路上看了看,這條馬路兩側栽滿夾道樹,路燈老舊,在傍晚看來比較陰暗,東側的牆根畫着各種塗鴉。
夜總會一樓是空着的,堆放着一些落滿灰塵的自行車,扔了不少垃圾,要坐電梯去二樓。
陳實在地上看了看,並打開了手機的照明,陶月月指着一個地方說:“陳叔叔,看那裏。”
“太窄了,我夠不着,你幫我一下。”
陶月月點頭,從樓道和自行車之間的縫隙鑽進去,撿出來一枚牙齒,陳實託在手掌上看,是枚陶瓷假牙,他要陶月月拿出照片來對照一下,死者確實缺了一枚臼齒。
陳實在周圍勘察起來,要過陶月月新買的高相素手機對着一塊地面拍了張照片,陶月月問:“屍體是被人扔在這裏的”
“地上的灰塵被擦掉一大塊,有水漬,顯然是這樣。”
“所以死掉的叔叔,其實是被別人殺了,扔在這裏,然後又被扔到臭桶桶裏”
“是這樣。”
“可憐的叔叔。”
“我們上去問問。”
夜總會還沒有正式營業,服務生過來詢問他們是幹嘛的,陳實亮出“證件”,服務生忙說:“警察同志,我們這裏是正經營業。”
“我們不是查這個的,問下,這家夜總會晚上有表演嗎”
“有啊”
“什麼表演”
“這陣子請了一個不出名的搖滾樂隊過來,每晚都演出。”
“讓我看看他們的道具。”
聽說是樂隊的事情,服務生就很樂意帶他們去看,來到一間房間,裏面堆滿了表演用的樂器,陶月月指着一個巨大的箱子說:“就是那個。”
服務生一臉茫然,陳實道:“請你去把經理叫過來。”
“好”
他走後,陳實挨個檢查箱子,其中一個箱子明顯比別的乾淨,他聞了聞,又叫陶月月來聞,陶月月說:“洗潔劑的味道還有臭魚蝦身上的味道。”
“這個應該就是證物,我們帶走吧”
“咦,警察可以隨便拿人東西”
“是啊。”
“當警察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