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醫療上用的吸入式麻醉劑,外觀是一種帶一定刺激氣味的無色液體,化學成分穩定,體內生物轉化極少,所以比較容易檢測出來。”
“怎麼會查出這個難道不是意外”
“我當時和林隊指出這一點,他派人去查了,死者在出事前一天做過鼻竇炎手術,醫院使用的就是這種麻醉劑,加上劑量不多,因此沒有被認定是有人蓄意謀害。現在又提到他母親有詐保嫌疑,我不禁在想”
“你認爲,有人知道他前一天用過這種麻醉劑,所以用相同的藥物來害他,這樣連法醫都查不出來。”
“是的”
有人說:“可是虎毒不食子,他母親怎麼會謀害自己的親兒子,來騙取保險金”
還有人說:“我知道這種藥,氣味挺衝的,兇手要怎麼讓他吸進肺裏,摻進煙裏馬上就能察覺到味道不對吧”
彭斯珏回答說:“在死者的證物裏面,沒有找到有異氟醚殘留的東西。”
警員老張說:“那案子我參與了,我從死者親戚那裏瞭解到,這孩子其實不是這對夫妻親生的,當年他父親想要一個孩子,可是母親沒有生育能力,便領養了一個。這男孩小時候,在一次父母吵架中得知了自己不是親生的,從那之後和母親關係就不大好,所以他連出意外死了,母親也沒來看一眼。”
“原來如此,這麼一看還真有可能。”大家紛紛說道。
林冬雪說:“我之前和他母親通過電話,她說過兩天會回來處理後事,是個調查的好機會,在那之前我們得多蒐集一些證據,證明她有詐保嫌疑。”
陳實說:“如果能從源頭上證明,就是找到那個姓楊的保險代理人,這女人就不攻自破了。”
但是怎麼查,大家一陣茫然,徐曉東舉手問:“組長,詐保的都是一些什麼人啊”
“經濟不富裕的人。”
“我也不富裕啊,可我沒去詐保。”
下面一陣笑聲,林冬雪清清喉嚨,“這些騙保人,大多是以自殘的方式來換取保險金,他們中有些是揹着高利貸,有些是家裏有病人需要錢,還有一部分是吸毒人員這幾個吸毒人員,我在接觸之後已經移交給戒毒所了。”
徐曉東丨突發奇想,道:“如果我們扮成這種急需要錢的人,想辦法通過這個代理人買份保險,不就可以釣出他了”
陳實說:“問題是,需要錢的人很多,你要怎麼接觸到他”
“人以類聚,物以羣分,我以前破販毒案的時候培養了一個線人,他認識不少癮.君子,也許這裏面就有認識那個代理人的。”
“你的意思是,你去臥底”林冬雪說。
“對啊,臥底我超喜歡看無間道的,當臥底真是太有型了,冬雪不,組長,你就滿足我這個心願吧,反正就這一個案子,又不是長期的。”
“可是,萬一有危險。”
“又不是什麼販毒團伙、黑社會,詐保案而已,不會有危險的,而且我還練過呢”說着,徐曉東比劃了兩下。
林冬雪說:“那你多加小心,作好萬全措施。”
“耶,去當臥底嘍”徐曉東高舉雙手歡呼了一聲。
徐曉東的線人其實是他的小學同學,以前是學校的一霸,經常欺負徐曉東,徐曉東見到他總是繞道走;長大之後他混了社會,徐曉東當了警察,在一次刑警配合緝毒大隊的掃毒任務中,徐曉東親手逮捕了他,釋放之後他見到徐曉東就點頭哈腰,貓和老鼠的關係對調了。
因爲這個同學戴罪立功,舉報了一些同夥,他老大放出話要弄死他,所以他混不下去了,徐曉東出於憐憫,發展他當了一個線人。
徐曉東在一家ktv找到了在這裏打工的線人阿猛,阿猛笑嘻嘻地說:“東哥今天怎麼有空光臨,是不是又有什麼任務,喫飯了沒有,我請你啊”
“別客套了,跟你說件事,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
兩人來到一間包間,徐曉東說明情況,阿猛搔搔臉頰,“詐保團伙這我真沒接觸過。”
“你那些毒友裏面,沒有詐保的嗎”
“我不認識什麼毒友,自打上次被抓,我就徹底改邪歸正了,再沒碰過這個。”
徐曉東無奈嘆氣,掏出一沓鈔票,阿猛笑嘻嘻地伸手去接,徐曉東又縮回手,道:“提供有用的情報,纔有獎金可拿。”
阿猛嘬着牙花子,說:“有個叫李德超的男人,有一陣子沒見,後來露面的時候我發現他的一隻眼睛打着紗布,身上揣着鉅款,他說自己找到了一條發財新路子,起碼五年不用愁沒粉吸我可以發誓,他吸的粉和我無關。”
徐曉東鄙視地笑笑,線人很少有乾淨的,就算是警方派下來的臥底,染上毒癮留下案底也是常有的事情,他把獎金塞到阿猛手裏,“怎麼找到他你別跟我藏着掖着,我這次不是查你的。”
“今晚有個毒趴,他會來。”
“聚衆吸毒”
“跟我無關,真的跟我無關。”
徐曉東思量着,這是來臥底,不是來查案的,他得和這個詐保犯交朋友,套情報,那樣的話就得混進去,也許可能還要沾毒品。
阿猛看出了徐曉東的心事,說:“東哥是怕染上毒癮吧”
“這種東西沾了就毀了。”
“你要是信得過我的話,我有一個主意。”
阿猛離開包間,五分鐘後回來,拿了一根吸管一包牛奶片,他用玻璃杯把牛奶片碾成粉末,將吸管遞給徐曉東,“試試”
徐曉東知道這是要玩假,就拿着吸管對着鼻子上,把粉末吸進鼻子裏,嗆得他一陣咳嗽,眼淚都出來了,徐曉東遭不住地說:“氣管都要堵住了,下次換維生素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