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沙發,但展開跟牀一樣,只是陳實心裏裝着事,一直難以入眠。
他甚至有種衝動,現在就去告訴林秋浦自己是誰,省得這個把柄被人捏着,好像頭頂懸着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
放在旁邊的手機嘀了一聲,陳實滑開一看,林冬雪發來一條短信,說:“睡不着要不要我陪你聊聊天”
陳實感到一陣甜蜜,可轉念一想,不對,這明顯不是林冬雪說話的風格。
於是他回覆:“小混蛋,又玩這手”打完字,想了想,又刪掉。
萬一真是林冬雪發的呢
思來想去,他決定親自去確認一下,於是輕手輕腳推開林冬雪的臥室,藉着客廳裏的微光,他看見林冬雪背朝自己睡着,被子滑落下來一點,露出一段白玉似的肩膀。
看着熟睡的林冬雪,陳實心中涌起一陣柔情,也摻雜着一些感傷。
說再見的時刻就要到了,這段剛剛萌芽的感情隨着他身份的揭開就要結束,他愛着林冬雪,希望能與她渡過一生,到白髮滿頭的年齡,一起回憶生命中的苦與樂。
想到這裏,陳實心如刀絞。
他默默地關上門,又回到沙發上。
牀上期待半天的林冬雪不敢相信地扭頭看看,這傢伙居然只是推開門看看就走了,自己的手機上還有那條剛剛發出的短信:“睡不着要不要我陪你聊聊天”
也許他是不想發展太快吧,林冬雪感受到了陳實的真心實意,把臉埋在被子裏傻傻地笑起來。
第二天早上,陶月月刷牙的時候,陳實問她:“你昨晚,是不是又偷林姐姐的手機,給我發短信”
陶月月驚訝地看着他,滿嘴泡沫地說:“我沒有啊”
“還抵賴,你少玩這種把戲,上次被你耍過一次”
陶月月不屑地扮了個鬼臉。
陳實還準備數落她幾句,林冬雪從臥室出來了,陳實便去準備早餐。
陶月月出門之後,陳實回味着這件事,覺得哪裏不對,難道真是林冬雪發的短信。
他擡頭看着林冬雪,林冬雪一本正經地喫着麥片粥,也愣愣地回看他。
陳實說:“昨晚睡得還好吧”
“挺好的,這裏都習慣了。”
“你幾點睡着的”
“十點半不,十一點”林冬雪臉上悄悄泛起紅暈。
陳實想起短信時間是十點半左右,從林冬雪的口誤判斷,應該是她發的,也就是說,自己推開門,像癡漢一樣盯着她的背影看的時候,林冬雪其實是醒着的
陳實頓時覺得無比尷尬,頓時整個屋子裏都是尷尬,兩人在尷尬中對視了半天,林冬雪紅着臉咳嗽一聲,“你昨晚幹嘛打開我的臥室”
“我看看你睡着了沒有”
“哦”
“這條短信是什麼意思”
林冬雪的臉更紅了,咬了半天嘴脣,眼珠左右轉動,吞吞吐吐地說:“就是說說話的意思我又沒叫你進來啊,時間不早了,該上班了”
來到市局門口,林冬雪準備下車,陳實突然叫住她,準備吻一下她的臉頰。
正當兩人越挨越近,外面有人敲打車窗,是林秋浦,林冬雪的臉登時紅到耳根,林秋浦問:“幹嘛呢”
陳實忙解釋,“冬雪安全帶卡住了,幫她解呢”
林秋浦一臉狐疑,說:“車別停在這,影響別人,趕緊挪開。”
“馬上馬上。”陳實笑容滿面地說。
等搖上車窗,他倆準備繼續剛剛的事情,突然又有人敲車窗,原來是徐曉東,他表情誇張地說:“馬路對面那家甜點店,可麗餅買一送一,趕緊去吧”
“謝謝啊,我們喫過了。”陳實說。
“咦,你們幹嘛呢”
“冬雪安全帶卡住了,幫她解呢”
“哦我跟你說,去了一定要買香草味的,可好吃了”
“知道知道”
陳實把車窗搖上,和林冬雪準備繼續剛剛的事情,當兩人湊得很近時,林冬雪笑着說:“不會又有人跑來打擾吧”
“沒這麼邪乎吧”
正當陳實準備吻下去的時候,又有人敲車窗,這次是彭斯珏。
陳實無奈地搖下車窗,“又有什麼事”
“我車好像壞了,你抽空幫我看看爲什麼要用又”彭斯珏懷疑地打量一臉滿臉羞紅的林冬雪。
“停了車就去”
“你們在做什麼”
“冬雪安全帶卡住了,幫她解呢”
說完,陳實把車窗搖上,說:“這次不會有人打擾了吧”
“算了吧,等晚上再說”
不等林冬雪說完,陳實便在她的嘴脣上親吻了一下,一吻之後,林冬雪羞紅着臉,卻又不捨得和陳實分開。
陳實輕輕點了下她的額頭,“行啦,晚上再說”
在早晨的案情會議上,陳實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林秋浦覺得很有建設性,可以順着這個思路查一查。
死掉的司機名叫王長友,在某搬家公司掛名,但主要跑長途貨運,兩人先去了他的公司,向他的同事打聽王長友認不認識王孫旭。
問了一圈,一個司機師傅說:“王孫旭我不知道,但我聽他說過王孫磊,這倆人有聯繫嗎”
“王孫磊怎麼了”
“說歸說,你們不會把我拘留吧”
“那得看你說的”林冬雪正要說,被陳實用了一個手勢阻止,陳實說:“你說吧,我們保證不拘留你。”
“警察說話可要算數啊,當然嘍,這事主要是王長友乾的,我也就幫個忙而已。有一年冬天我們聚餐,他提到一個叫王孫磊的傢伙殺了他妻子,雖然警察已經把王孫磊逮起來了,可王長友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後來一次巧合,他得知一個司機的兒子和王孫磊的弟弟在一所學校上學,於是有天晚上,他帶上幾個人去找那孩子,把他家一通砸,還把那小子打得滿地找牙當然嘍,這事全是王長友乾的,我發誓我沒有動手。後來我還問他,對方會不會報警啊,王長友說,他敢報警一個殺人犯的弟弟,兄債弟償,這是他應得的。”
林冬雪一陣愕然,果然王長友的被殺是有預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