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找到愛犬,看見那坨紅通通、血淋淋的東西,不禁抱怨:“哎呀豆豆,你又亂喫什麼,小心把肚子喫壞了,去醫院打針多貴呀,怎麼這麼不給媽媽省心。”
“這是誰家倒的”一個遛彎大爺被吸引了目光,隨後路人越圍越多,都在研究從下水道里冒出來的這坨可疑的東西。
“這是誰家絞的肉餡,又沒臭,怎麼就倒了”
“看着像五花肉,有肥有瘦的。”
“可是瞧着不太像豬肉啊,難道是羊肉。”
“不對不對,聞着氣味不像牛羊肉,這顏色也不像豬肉,更不可能是雞鴨。”
“難不成是人肉啊”一句玩笑,讓看熱鬧的人同時產生了可怕的念頭,他們收斂起笑容,相互交換着視線,商量說:“要不要把警察找來呀”
傍晚7點,刑警趕來了,這時圍觀羣衆已經達到了六、七十人,一些人甚至連晚飯都沒喫,也要過來湊個熱鬧。
沒人注意到人羣中有個戴着深色眼鏡、鴨舌帽的人,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彭斯珏看了一下手中血紅蛋白試劑的測定結果,衝林秋浦緩緩地點了下頭,林秋浦會意,起來說:“散了,散了,沒什麼好看的,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別在這裏妨礙警方工作,謝謝各位”
“警官,是人肉嗎”有人問。
林秋浦嘴上說無可奉告,可接下來的行動卻暴露了真相,他命人用警戒線把周圍攔了起來,羣衆們心想,如果那是動物的肉,何必要保護起來,妥妥是人肉無疑了。
林秋浦找到第一批發現“神祕肉餡”的路人來錄口供,並派人上這棟樓挨家挨戶敲開門詢問。
彭斯珏叫局裏送來幾套防護服,再多派些人手,準備到下水井裏去撈屍。
半小時後,上樓的警察打電話給林秋浦,說:“林隊,所有人家都問過了,除了一家不肯開門,好像沒人在屋裏。”
“我馬上來”
林秋浦匆匆上樓,對着那扇房門敲了幾下,沒人應門,於是他掏出一根撓鉤一根鐵針,在鎖眼裏麻溜地來回幾下,便將鎖頭清脆地打開了。
推門進屋,客廳裏好像正在裝修似的,牆上貼滿了報紙,空氣中有一股奇怪的氣味。
大家下意識地拔槍在手,當來到衛生間,這裏燈還亮着,地上放着一臺絞肉機,上面沾滿了碎肉屑,浴缸裏一片血紅,血水上漂浮着一層油星,散發出一陣內臟的惡臭味。
當場有幾個警察撐不住,跑到外面嘔吐去了。
這是個兇殘的碎屍現場,林秋浦皺眉,不敢再朝浴缸多看,他立即打電話叫彭斯珏帶人上來取證。
彭斯珏看過之後,叫人去買幾個大桶還有瓢,把浴缸裏面的東西全部弄出來再說。
兩人站在衛生間裏,林秋浦搖頭說:“好久沒見過這麼兇殘的場面了,看來這次的案子不小。”
“誰有你神經粗對了,這案子要不要”
“我已經打過電話了。”
“啊你知道我想說什麼嗎”
“知道,你是想說,要不要把陳實叫來。”
林秋浦覺得有點沒面子,居然一下子被猜到了心思,彭斯珏又說:“我看這案子十有八九還是要找他的,不如讓他第一時間到場,或許還能多發現一些線索。”
“也好也好。”
半小時後,陳實和林冬雪一起來了,見林冬雪今天打扮得如此休閒,林秋浦就猜到兩人可能正在外面玩,心中暗暗不爽。
林秋浦說:“別進來了,到處都是血,省得把你衣服弄髒,讓老陳一個人進來就行了。”
“啊”林冬雪不忿地挑眉,“林隊,你是不是心裏拿我當老陳的跟班我是來辦案的好不好,爲什麼不讓我進”
“我不是那意思,算了,你要進來就進來吧”
看見衛生間裏的場面,林冬雪當時臉就白了,有點後悔賭這口氣,非要進來看,這畫面就是在照片上看都夠滲人的,別說親臨現場了。
陳實伸頭瞄了一眼,又馬上離開了,林秋浦說:“你不進來看看嗎”
“太噁心了,不進來了,老彭能搞定的,我相信他”
“你居然也有認慫的時候”
“術業有專攻嘛,我又不是法醫,除了哇一嗓子能幹嘛。”
其它警察都喫不消了,躲在樓道里抽菸,陣陣飄來的尼古丁味道,在陳實這個戒菸幾個月的人聞來,真是香甜。
就連平時討厭煙味的林冬雪,聞着這氣味,也覺得比血腥味要好聞得多。
陳實研究起牆上的報紙,林秋浦向他說明情況:“這房子我們問了,房東在國外打工,一直交給房產中介對外出租,中介那邊還在聯繫。小區居民說,前兩天連降暴雨,許多雜物被衝進下水道導致堵塞,所以這肉餡纔會漫出來,被一條狗聞到,要不然這案子可能還不會被發現。”
陳實說:“噁心但是實用的手法,把人絞碎了扔進下水道,很多兇殺案都會用到的手法不過親眼所見,果然還是很有衝擊力的。”
林冬雪說:“客廳裏爲什麼貼這麼多報紙我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血跡。”
陳實道:“從現場留下的工具看,兇手不是臨時起意的,客廳可能是打算殺人用的,結果出了什麼意外沒有用上,或者是爲殺下一個人而準備的,這裏就是個標準的殺人作坊對了,這些報紙有什麼規律嗎”
“剛剛掃了一眼,最新的報紙是兩年前的,最早是五年前的,龍安晚報的數量最多,而且這些報紙都很皺,有些沾了油。”
“報紙可以是從廢品收購站那裏弄的,可以順着這條線索查一查。”
林冬雪立即記下來,林秋浦看在眼裏,深感妹妹現在偵查能力見漲,果然近朱者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