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帝婿 >第四三三章 坐鎮司儀署
    比起典客署,司儀署顯然忙碌了許多,大廳中吏員們進進出出腳步不停,一名鬚髮斑白的官員正坐在案前翻動着一摞厚厚的書籍,邊用筆勾畫邊吩咐道:“王二,你快帶着人將這套喪葬器具送到兵部侍郎王大人府邸,可別錯了他父親下葬的時辰。

    “李成,你則帶人將這套喪禮器具送刑部尚書劉大人府邸,你們聽從劉大人的指揮將器具全部安排好。”

    “李強,你儘快去皇宮收回祭祀用的器具,放入庫中保管好,對了,那套器具經不得碰撞,你運的時候一定要當心一點。”

    那官員語速極快,吩咐公事有條不紊,思路清晰,就這樣忙碌了大半個時辰,他終於逮到一個空閒的機會喝了一口早已凉掉的茶水,又欲開口,突見旁邊站着一名緋色官袍的上官,立即驚得站了起來慌忙拱手道:“這位大人,下官楊賢文有禮。”

    餘長寧搖了搖手,語氣舒緩而又不失沉穩:“本官乃新任少卿餘長寧,閣下便是司儀令”

    官員瞪大老眼上下看了他一圈,又是拱手道:“下官正是楊賢文,不知大人駕臨,怠慢之處還請多多見諒。”

    餘長寧悠然笑道:“典客令忙於公務,本官豈會責怪對了,這司儀署爲何會如此忙碌”

    “大人,司儀署掌凶禮喪葬之具,京官職事三品以上、散官二品以上祖父母、父母喪,職事散官五品以上、都督、刺史卒於京師,及五品因公死亡者,都要按不同品級舉行喪禮並贈以喪葬之具,所以牽涉面較爲廣泛,事務也較爲繁瑣。”

    “哦,原來如此。”餘長寧點頭一笑,環顧一週開口道,“對了,本官政事房所在何處,勞煩司儀令帶我前去如何”

    “大人,你,你要在我們這裏辦公”楊賢文膛目結舌地看着他,臉上佈滿了不可思議之色。

    “對,難道司儀令不歡迎本官在司儀署辦公麼”

    楊賢文慌忙搖手道:“不不不,下官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覺得有些奇怪而已。”

    其實楊賢文的疑惑並不是沒有理由,因爲司儀署管的是凶禮喪葬的器具,一句話說來,便是管理安葬死人用的器具,在世人眼中這些都是不吉利的東西,所以歷任少卿都從沒有過在司儀署辦公的情況,如今這餘少卿初來乍到便要在司儀署來,如何不令楊賢文大是驚奇。

    心念雖此,他還是恭敬地拱手道:“那好,請大人隨下官來便是。”

    言罷,楊賢文起身理了理官服,餘長寧這才發現他那身綠色官袍緊緊貼在身上皺巴巴一團,顯然沒經過細心的熨燙和整理,若是被那些御史知道,必定會上奏彈劾他有失官員威儀。

    走進一條長長的甬道,楊賢文在最後一間閣房前停下腳步,沉聲說道:“大人,你的政事房就在此地。”

    說罷,便已推門而入。

    閣房內不大,大概三尺見方,房內擺設兩排書架一張長案,由於經年沒人用過的關係,所以看起來有些陳舊。

    楊賢文窘迫地出言道:“大人,要不下官吩咐吏員們給你買些新的傢俱”

    “不妨,就這樣便可。”餘長寧毫不在意地一笑,已是舉步走了進去,左看看西瞧瞧,連連點頭道:“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楊賢文雙目陡然亮了,敬佩拱手道:“大人風骨傲然,下官佩服。”

    餘長寧落座案前微笑吩咐道:“本官這幾日先以熟悉公務爲主,有勞司儀令將司儀署有關公文送於本官閱看熟悉。”

    “諾,下官遵命。”楊賢文大袖一躬,立即吩咐吏員抱來了一大摞書籍,在長案上碼得老高。

    餘長寧苦着臉看着如此多的書籍,不由暗暗一嘆,揮手示意楊賢文下去,定了定神便捧卷閱讀起來。

    公主府內,長樂公主聽完婉平詳細的稟告,俏臉一片陰沉。

    說完,婉平又小心翼翼地補充道:“公主,秦清乃是長安城最爲出名的清倌人,色藝雙全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至於她與餘駙馬是如何認識,奴婢到沒有查出來。”

    長樂公主忿忿然地開口道:“哼,餘長寧本就喜好尋花問柳,不用問,兩人一定早已勾搭在了一起。”

    “可是公主,秦清畢竟乃是清倌人,駙馬爺說不定也只是去聽聽曲兒,下下棋而已,這在許多達官貴族之間也是常事,奴婢認爲公主大可不必如此生氣。”

    “若是讓皇姐們知道本宮的駙馬整日流連青樓,一定非笑死本宮不可。”長樂公主在屋內轉悠了數圈,猛然停下腳步沉聲吩咐道:“婉平,你去點一隊侍衛,跟隨本宮到羣芳樓去,本宮要好好教訓那小賤人一番。”

    “諾。”婉平領命抱拳,又問道,“敢問公主是鳳車出巡還是乘轎前往。”

    長樂公主沉吟了一番道:“鳳車太過照耀,還是坐轎子吧,對了,你讓侍衛們也換一身衣衫,千萬不要暴露身份。”

    “領命。”

    上得轎子,長樂公主在十餘名衛士的簇擁下向着羣芳樓而去。

    得知昨夜餘長寧徹夜未歸,公主心頭早已是止不住的怒火,她長樂公主何許人也天之嬌女,大唐公主,自己的駙馬竟流連忘返於青樓,一想到他與那些骯髒不堪的青樓女子打情罵俏,顛鸞倒鳳,她又是一陣咬牙切齒,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給這對狗男狗女好看不可。

    到了羣芳樓前下轎,長樂公主美目巡睃一圈剛要入內,視線突然又凝固了。

    見她神色有異,婉平疑惑地問道:“公主,你怎麼了”

    “本宮剛纔好像看見一個人,像是餘長寧的大嫂梁彩萍。”

    婉平順着她的視線張望了片刻:“怎麼奴婢卻沒看見公主你是否看錯了”

    長樂公主蹙着秀眉冷聲道:“不會有錯的,一幅鬼鬼祟祟的模樣準不是在幹什麼好事,我們去看看。”

    言罷,兩人順着梁彩萍離去的方向走了過去,這是一條熱鬧的長街,街邊鱗次櫛比的店鋪,掛着紅紅藍藍的望旗,在冷風的吹拂下宛如一排排舞動的蝴蝶。

    走得沒多久,婉平雙目突然一亮,指着一間當鋪輕聲道:“公主快看,裏面站着的果然是梁彩萍。”

    長樂公主細細一瞧,果然那梁彩萍正站在當鋪之內,一身繡花長裙,頭上戴滿了金玉飾物,正在櫃檯上與一個掌櫃說着什麼,像是在討價還價。

    說了良久,那掌櫃這才點了點頭,梁彩萍臉色一喜,提起手中一直拎着的黑布袋放到了櫃檯之上。

    那老掌櫃伸出手來解開黑袋,一尊造型優美的古玩呈現在眼前,竟是一個光彩熠熠的麒麟瑞獸,通體都是白玉雕制而成,一看便知價值連城。

    婉平見狀大驚,悄聲提醒道:“公主,這不是你送給餘長致的那尊麒麟玉獸麼她拿到當鋪裏來作甚莫非她要將公主賞賜給餘家之物拿來典當”

    “看來這梁彩萍還是死心不改。”長樂公主沉着臉冷哼一聲,美目中閃動着憤怒的火焰。

    當鋪內,老掌櫃將“麒麟玉獸”拿在手中仔細地把玩半響,又是一陣點頭,吩咐夥計取來幾張銀票,遞給了梁彩萍。

    梁彩萍接過銀票喜滋滋地一禮,這才轉身出店而去。

    婉平沉聲詢問道:“公主,我們是否將她拿下”

    “不用,”長樂公主搖了搖手,略一思忖後舉步便朝着那間店鋪走去。

    老掌櫃正欲吩咐活計將這尊麒麟玉獸收藏好,不料門口進來兩名絕色非凡的女子,一看便知非富即貴,他急忙迎上前來拱手道:“敢問兩位來此可是要典當事物”

    長樂公主冷冷道:“我要買剛纔那女子典當的那尊麒麟玉獸,你開個價吧。”

    老掌櫃面露難色道:“當鋪自有規矩,剛纔那位客人可是當的活當,隨時都有可能來取,小的怎敢隨意買給客人你啊。”

    長樂公主杏目一瞪正欲說話,婉平已是上前一拍腰間的長劍道:“我家主人說要買便要買,少在這裏廢話,識相的快點開個價。”

    見這小姑娘如此氣勢洶洶,老掌櫃頓時嚇得不輕,哭喪着臉道:“不行啊姑娘,若我將麒麟玉獸現在買給了你,以後它的主人前來贖回,我們當鋪拿不出來可得賠銀子。”

    長樂公主道:“剛纔那名婦人典當了多少銀兩”

    “回夫人的話,一共是一百二十兩,三個月內贖回。”

    “好,那我就給你三百兩,剩下的一百八十兩也夠你賠的吧”

    老掌櫃聞言不敢相信地愣怔半天,待到這名絕色女子將銀票遞了過來纔回過神,喜不自禁地諂笑道:“夠了夠了,多謝夫人,小的這就將麒麟玉獸給你。”

    長樂公主輕輕頷首,吩咐婉平將麒麟玉獸裝在了一個木匣裏,冷聲道:“走,我們現在去餘府,我倒要看看他們要如何向我解釋。”婉平點了點頭,問道:“那我們不去羣芳樓了”長樂公主冷冷笑道:“不用,光憑這尊麒麟玉獸,本宮便可好好收拾餘長寧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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