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帝婿 >第四四三章 太子之邀(三)
    李承乾想了什麼似地一愣,對着餘長寧微笑道:“對了餘駙馬,上次你幫助本可汗查清那中大兄皇子遭刺緣由,本可汗還未能好好謝謝你,乘此機會敬你一杯,來,喝了。”說罷舉起銀碗仰頭飲幹,模樣大是豪爽。

    餘長寧剛剛依言飲盡碗中之酒,杜荷已是微笑開口道:“聽聞餘駙馬上次力戰東瀛使臣,爲我大唐挽回顏面,杜荷早已心生仰慕,今日得見駙馬,實在三生有幸,在下也敬你一碗。”

    見他們輪番敬酒,餘長寧大覺奇怪,但也不容拒絕,只能喝了下去。

    王敬直見除了李元昌和杜荷兩人外,只有他們三個駙馬,不由有些奇怪地問道:“太呃,承乾可汗,爲何今日不見房駙馬與柴駙馬啊”

    還未等李承乾回答,李元昌已是不屑開口道:“哼,他倆向來都是李泰的跟屁蟲,喊他們來幹什麼”

    王敬直聞言一愣,頓時明白了其中的陣營之分,不由對自己剛纔冒失之言大覺後悔,尷尬一笑便不說話了。

    李元昌重重拍案道:“太子,現在魏王倚仗皇兄的寵信,越來越不把你放在眼裏了,我這做叔叔的看在眼裏急在心頭,望太子你還是不要過於仁慈,該還以顏色之時不要心慈手軟。”

    杜荷冷哼一聲道:“李泰奉命編撰括地誌之後,陛下對他的寵信已是無以復加,不僅賞賜給他無數珍寶,而且還讓他搬到武德殿來居住,這幾乎是與太子殿下你的權位平起平坐了。”

    蕭銳出身在官宦之家,此刻聞言便知李承乾幾人說起這些事來,便是想讓自己表明太子與魏王相爭中的態度,拉攏之意昭然若揭,一時間他不由坐如針氈,大覺不自在。

    餘長寧卻沒有聽懂這層意思,反倒饒有興致地問道:“敢問襄陽郡公,這括地誌是什麼東西還有爲何李泰搬到武德殿便與太子陛下平起平坐了”

    杜荷知道他初來宮廷,對許多事情不甚瞭解,便耐下性子解釋道:“貞觀十二年初,朝廷將全國分爲十道三百五十八州,魏王李泰在魏王府司馬蘇勗的建議下,上書陛下修編括地誌,這括地誌乃是一本記錄全國各政區建制沿革及山川、物產、古蹟、風俗、人物的書籍,編撰之初便得到陛下的重視與支持,而魏王也籠絡了著作郎蕭德言、祕書郎顧胤、功曹參軍謝偃、記室參軍蔣亞卿等一大批文人,該書若是著成,將極大的鞏固魏王的地位。”

    “至於武德殿,乃是陛下寢宮左邊的一座宮殿,而太子陛下的東宮便在陛下寢宮之右,你說陛下如此安排,是何用意”

    餘長寧恍然明白了過來,連連點頭,蕭銳臉色卻是有些難看,低聲道:“襄陽郡公在東宮內議論此事,似乎有些不妥吧”

    杜荷冷冷一笑也未回答,反倒是李承乾正色開口道:“蕭駙馬此言不錯,本可汗與魏王可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他不仁但我不能不義。”

    李元昌喟然一聲感嘆道:“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實乃明德之君啊,但願魏王以後能夠有所收斂,不要再這麼過分了。”

    聞言,餘長寧卻是在心頭暗暗不屑,人家李泰宵衣旰食地編撰括地誌,希冀在陛下面前獲得讚譽,加大其爭嫡的籌碼,反觀你李泰卻仗着自己太子的身份縱情於聲色犬馬,竟效法突厥可汗攻擊唐軍,此事若被陛下知道,必定會有大麻煩。

    此刻歌舞上演,一羣鶯鶯燕燕的舞女跳動着節拍舒緩的歌曲,雲袖輕揮,身形曼妙,楊柳似地腰身恍若水蛇一般扭動,舞姿大是撩人。

    餘長寧正在興致勃勃地欣賞之中,突見當先領舞那名舞女似乎有那麼幾分熟悉,細細端詳了一番,已是大喫一驚,胸口也涌出一股想要作嘔的感覺。

    那舞女頭挽高鬢,秀眉星目,臉上擦着厚厚的胭脂,穿着一身綵衣猶如花枝招展的蝴蝶,正是今日前來鴻臚寺的稱心,堂堂男兒如今竟作女子打扮,如何不能餘長寧大倒胃口。

    一曲方罷,舞女們猶如蝴蝶般散開來到餘長寧等人的案前服侍,而那稱心徑直去了李承乾身邊,嬌媚一笑直看得餘長寧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李承乾絲毫沒有不悅之色,反倒哈哈大笑着將稱心摟入了懷中,端起銀碗大聲道:“來,美人兒,陪本可汗喝酒。”

    聞言,餘長寧差點連去年的年夜飯都要吐出來,身旁服侍的舞女見他神色有異,不由嬌聲道:“駙馬爺,莫非你不滿意奴婢麼”

    餘長寧悄聲問道:“這位姐姐,請問太子殿下旁邊那人是否便是稱心姑娘”

    舞女一愣,掩嘴笑道:“什麼稱心姑娘,明明是稱心公子纔對。他可是太常寺最爲出色的樂人,能夠善舞,才藝雙絕。”

    “既然他乃男子,太子爲何卻”

    餘長寧一言未了,舞女已暗暗掐了他一把笑道:“駙馬爺,有些話可不能亂說,你懂就行了。”

    “擦,辣塊媽媽你個大西瓜李承乾這狗賊竟然是一個基佬,枉我還和他稱兄道弟一團親熱,現在想起來真是太喫虧了。”

    餘長寧立即憤憤不平地想了一句,已在心裏將李承乾罵了個半死,發誓以後一定要與這個基佬保持距離,免得一不小心便撿肥皂了。

    出得東宮,王敬直等人乘車徑直去了。餘長寧未帶來馬車,所以便準備徒步而回。

    誰料剛剛走到宮門邊,一輛馬車滴答滴答地行駛而來,車廂布簾微微一動,蕭銳已是探出頭來輕聲道:“餘駙馬上車,我送你一程。”

    餘長寧依言跳上馬車,剛剛鑽進車廂,蕭銳已是苦笑開口道:“餘駙馬,今日之事作何感想”餘長寧在馬車內坐定,微笑回答道:“太子殿下個性確實有些奇怪,今天讓我是大開眼界了。”“何止有些奇怪,簡直可以說是怪癖也”蕭銳輕輕嘆息了一聲,“聽太子今日之意,只怕想和我們三名駙馬交好,這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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