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帝婿 >第六七一章 危機將至
    李恪亦是負手而望,當看見來人竟是騎馬而至時,不由疑惑道:“這麼冷的天氣也不坐馬車,當真是特立獨行。”

    田文笑着解釋道:“殿下有所不知,叔父的武功早就達到了不畏嚴寒酷熱的地步,這樣風雪趕路對他來說絲毫沒有影響。”

    李恪恍然地點點頭,此刻來騎已行至一箭開外,田文立即躬身作揖,高亢清朗的聲音遠遠傳開:“田文恭迎師叔前來高句麗。”

    司徒驁黑衣黑馬神情冰冷,當聽到田文殷情的恭迎聲後,這才抖動馬繮迎了上來,弛近兩人身前也不下馬,冷冷地問道:“你便是田文,師兄的得意弟子”

    田文知道他性格古怪,絲毫不敢大意,恭敬道:“啓稟師叔,師傅武功高深,田文連皮毛都沒學上,這得意弟子自然算不得。”

    司徒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哼道:“看來你也有幾分自知自明,待本尊心情好的時候教你幾招,纔不會如此丟人現眼。”

    田文臉紅過耳,心裏也是大覺屈辱,但攝於司徒驁的淫威,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得轉移話題道:“師叔,這位是大唐吳王殿下,吳王殿下禮賢下士頗有賢明,欣聞師叔前來,立即撥冗專程前來迎接師叔。”

    李恪不失時機地上前拱手道:“大唐李恪,見過司徒前輩。”

    司徒驁本是化外之人,加之身居山林十五年,哪裏懂得禮儀,斜着眼睛看了李恪一眼,冷冷地“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霎那間,李恪笑容凝固在了臉上,臉膛也是燒得一片火熱,生出了一種熱臉貼了別人冷屁股的感覺。

    司徒驁前來高句麗本是爲了一件要事,他絲毫未覺田文臉上的尷尬之色,皺眉問道:“小子,我問你,那突厥國師餘長寧住在何處”

    田文一呆,問道:“難道師叔你認識餘長寧不成“

    司徒驁咬着牙鼓着腮幫子恨恨道:“餘長寧那小賊上次竟敢欺騙本尊,本尊忙完諸事之後,前往長安找他算賬才知道他投靠了突厥,現在又追到了這個地方,他是否在平壤城內”

    田文這才知道原來師叔竟是來找餘長寧的麻煩,聞言心頭立即大喜,點頭道:“餘長寧眼下正在城中驛館內居住,師叔你來得正是時候。”

    司徒驁捏緊了拳頭,冷哼一聲道:“好,這次被我抓住,非剝了那小賊的皮不可。”

    李恪略一沉吟,斷然開口道:“前輩,高句麗權臣淵蓋蘇文對餘長寧頗爲看重,加之餘長寧上次在街上被人行刺,所以淵蓋蘇文對他保護甚嚴,府邸周圍一定有高句麗精兵護衛,若就這樣冒冒失失地闖進去,只怕有些不妥。”

    司徒驁冷哼一聲道:“憑老夫的武功,千軍萬馬之中取人首級如同探囊取物,殺餘長寧猶如屠豬宰狗一樣容易,能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前輩的武功本王自然不會懷疑,然而平壤畢竟乃高句麗國都,若是如此大張旗鼓潛入餘長寧所住的驛館殺人,卻是有些魯莽,本王有一計,不知前輩是否願意聽之”

    見這小白臉文縐縐地一通廢話,司徒驁很是不耐煩,正欲出言,田文急忙插言道:“師叔,吳王殿下智謀過人,不如聽聽他想的是何等妙計”

    司徒驁白眉一擰,這纔不耐煩道:“好,那你說吧。”

    李恪心裏已將這個態度倨傲的老東西罵了一個半死,但爲了能夠使他順利刺殺餘長寧,只得忍下心頭的不快道:“前輩,開春之後餘長寧將護送漢和公主返回吐蕃,本王認爲與其在平壤城內大張旗鼓的行刺,倒不如乘他返程的時候在路上下手,這樣成功的機率也能大一些,不知前輩你意下如何”

    司徒驁捋須沉吟片刻,問道:“田文,你覺得此計如何”

    田文立即應合道:“啓稟師叔,王爺之計穩妥易行,實在乃一條良策,不如就請師叔你再等兩個月如何”

    司徒驁輕輕頷首,冷聲道:“好,那本尊再讓餘長寧多活兩月,到時候一定將這小賊剝皮抽筋,以泄我心頭之恨。”

    李恪與田文對視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喜色。

    大雪已住,紅日初出,崇山峻嶺一片朦朦朧朧的血色。

    平壤城西有一條連綿山脈,雖稱不上險峻,但也山勢高拔,參差林立,歷來爲高句麗王者之冢,而高句麗的太廟,也是建在一片松樹林立的山谷之中。

    密集的樹冠佈滿了皚皚白雪,飛檐黃瓦在樹林中若隱若現,守冢的軍士撞響了低沉的鐘鼓,打破了山野的寂靜。

    一輛華貴的馬車順着山道磷磷隆隆地駛了過來,馬蹄如雷,車輪滾滾,碾在雪地上留下兩道深深的印痕,在晨光中分外精神。

    行得太廟門前,馬車停了下來,白衣似雪的高堯在內侍的攙扶下慢騰騰地走下,一雙大袖背在身後四顧良久,這才步履輕捷地走了進去。

    太廟深處的一間殿閣內,高句麗王高建武正矗立於此望着歷代先王的畫像,心情激盪而跌宕,良久沒有移開視線。

    殿外侍立的內侍尖聲稟告道:“王子高堯奉命前來覲見。”

    “傳”高建武頭也不回地亢聲一句,口中沒有一個多餘的字。

    殿內輕輕地打開了,高堯大袖飄飄地來到殿中,拱手道:“兒臣見過父皇。”

    隨着一陣甲葉響動,高建武轉過了身來,滿臉肅然地問道:“王兒,此乃何處”

    “啓稟父王,此地乃太廟。”高堯有些奇怪父王的明知故文,然而當看見父王的着裝,整個人頓時呆住了。高建武今日頭戴一頂無流蘇的黑色天平冠,一領大紅斗篷罩着身上的青銅軟甲,腰間革帶上懸着一把三尺王劍,足下則是一雙長筒牛皮戰靴,矗立在此猶如一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與昔日懶散柔弱的高句麗王判若兩人。“父王,你,你”高堯無比驚訝地瞪大了雙目,話語竟結巴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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