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帝婿 >第九九二章 大發雌威
    話音落點公堂上響起了一片倒抽涼氣之聲,所有人眼睛都是瞪得老大,半響之後房玄齡恍然回過神來,氣急敗壞地開口道:“玉珠,你在這裏胡說些什麼”

    房玉珠對着房玄齡歉意一禮,語氣愈發從容:“不瞞諸位,房玉珠雖是雲英未嫁之身,然而早就與餘駙馬暗訂鴛盟,這段時間因我快要前去河北道參加全國詩詞比賽,所以與餘駙馬相邀在八月初三那晚亥時相聚天淵詩社,傾述離別之愁,餘駙馬沒有將事情告訴各位大人,乃是顧及到了玉珠的名聲,但玉珠豈能以自己清名累及餘駙馬遭此冤枉所以今日稟明公堂,還原事情真相,也替餘駙馬洗脫冤情。”

    一番清朗的聲音落點,公堂之上久久沉默微聞喘氣,人們盯着站在堂內的嬌弱女子,全都震驚不已。

    房玄齡大覺難堪,臉膛更是氣得通紅,驚怒不已地站起身來快步走到房玉珠眼前,怒聲問道:“玉珠,你所說這一切可是實話”

    房玉珠也不知是從哪裏來的勇氣,望着房玄齡肯定點頭道:“不瞞爹爹,玉珠句句屬實,當時餘駙馬的確是與我在一起。”

    “你這不知廉恥的東西”

    房玄齡氣得鬚髮亂顫,揚起手來正欲狠狠地給房玉珠一耳光,不料餘長寧卻突然衝上前來擋在房玉珠前面,夷然無懼地說道:“房大人,所有的事情都與玉珠無關,是我強迫她與我在一起的。”

    房玄齡怒極反笑道:“好你個餘長寧,本官一直視你爲忘年之交,沒想到你卻背地裏勾引我的閨女,實在可惡至極,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房玉珠眼見爹爹動怒,急得差點哭了起來,急聲辯解道:“爹爹,這一切都是玉珠自願的,與餘駙馬無關。”

    “閉嘴,你難道還閒你丟臉丟得不夠麼”房玄齡氣咻咻地說得一句,“我房玄齡沒有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

    房玉珠聞言胸口一痛,雙行清淚猶如斷線珍珠般滑落而下,點點滴落在了地上。

    餘長寧知道必定會發生這一幕,壓低聲音道:“房大人,若再這樣爭吵下去,到頭來丟臉的也是我們自己而已,請你先熄熄火,此事我會給你一個圓滿的交代。”

    長樂公主亦是輕聲補充道:“駙馬此言不錯,房大人,本宮以長樂公主的名義擔保,駙馬與房姑娘之事,一定會有一個完美的結局。”

    房玄齡也知道在這裏大吵大鬧的確會讓別人看笑話,他長吁一聲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黑着臉冷哼出聲道:“公主殿下,駙馬爺,望你們記住今日之話”

    餘長寧與長樂公主皆是正色點頭。

    房玄齡重新落座之後,杜楚客等人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三位主審官對視了一眼,都沒想到一場謀殺案件竟牽涉到了桃色豔事,而且其中人物竟是餘長寧駙馬與房玄齡的愛女房玉珠,這也足夠引起不小了轟動了。

    杜楚客連連拍打驚堂木示意大堂內外安靜,繃着臉道:“房姑娘既然願意替餘長寧作證,證明當晚亥時餘長寧是與你在一起,姑且可以算作人證,不知除此之外可有其他證據”

    “有,”房玉珠點點頭,拿起一直抱在懷中的青布包袱道,“這裏有餘駙馬當日邀約之信,以及在天淵詩社寫的一幅字畫,都可以證明餘駙馬當時正在天淵詩社內。”

    餘長寧聞言瞪大了雙目,心頭也是無比的驚奇,正在暗暗納悶自己何時寫過邀約之信和字畫,突見長樂公主飛快地向自己瞄得一眼遞了一個眼神,這才恍然醒悟,也隱隱地明白了過來。

    衙役將那青布包袱專呈杜楚客,杜楚客親手解開包袱,拿起字畫看得片刻之後,又抽出信紙默默端詳,對着房玉珠沉聲道:“房姑娘,這幅字畫和書信全都模糊不清字跡不明,如何能夠證明乃是餘長寧所寫”

    “什麼”長樂公主和房玉珠同時失聲一句,心內一陣發緊。

    “不信你們自己看看。”杜楚客指了指案上的字畫書信,示意兩女端詳。

    長樂公主飛步上前拿起字畫一看,剛看得一眼,俏臉登時變得慘白,原來趕路之時連番大雨,房玉珠雖然很小心地保護包袱不被雨淋,但字畫還是無可避免地受了一些潮,致使上面的字體變形模糊,根本看不清寫的什麼。

    房玉珠也明白了其中緣由,霎那間如冬雷擊頂一個激靈,渾身頓時冷冰冰僵硬,連連搖頭不能置信道:“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啊”長樂公主喟然一聲長嘆,神情哀傷不已。

    杜楚客沉聲問道:“公主,房姑娘,這字畫和書信都不能成爲物證,不知你們還有何話可說”

    長樂公主沉吟了一陣,從容不迫地說道:“現在雖然沒有物證,但房姑娘依舊可以成爲人證,證明駙馬當時與他在一起。”

    宇文節反駁道:“公主殿下此言差矣,既然房姑娘與餘長寧有男女關係,安知她不會作假供詞替餘長寧開脫所以她也不能成爲人證。”

    長樂公主心頭微嗔,正要反駁,沒想到餘長寧卻怒氣衝衝地大步上前怒視宇文節道:“中丞大人此言放狗屁狗放屁女兒家的名節比性命還重要,若非萬不得已山窮水盡,房姑娘豈會拼了名節也不要而替我作證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子現在爲了自己心愛之人,不惜在衆目睽睽之下說出了女兒家最爲私密的心事,如此勇氣實在難得,沒想到中丞大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妄自揣測說出了這般難以入耳之話,與你這樣的人物同朝爲官,餘長寧當真羞得無地自容”

    見這人犯比主審官還兇,揮着拳頭一副快要打人的架勢,宇文節受驚之下跌坐在地,連連驚呼道:“衙役,衙役,快將這咆哮公堂的兇徒給本官抓起來。”

    衙役們面面相覷,不知是否應該依言上前將餘長寧抓起來,好在杜楚客立即替宇文節解了圍,他對着長樂公主和餘長寧正色道:“公主駙馬,現在乃是公堂之上,請你們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長樂公主此刻已經完全豁出去了,也不怕事後父皇會責怪,冷冷道:“本宮以爲,房姑娘成爲人證一事可行,當時駙馬的確是與房姑娘在一起,斷不會殺害張少晨,請杜大人三思而後行,不要糊塗判案。”

    杜楚客正在爲難之際,張大象不服氣地高聲道:“杜大人,你乃堂堂清官,豈能受到某些人的威脅請你秉公辦理維持原判,將餘長寧處以斬刑。”

    長樂公主早就看張大象不順眼,此際寒聲道:“京兆尹大人果然好大的官威,說起來本宮還沒狀告你率軍夜闖公主府意圖謀刺,駙馬若被處於斬行,你們全家也休想活命”

    張大象氣得全身顫抖,壓抑怒氣憤憤道:“公主殿下爲了餘長寧之生死竟不惜血口噴人,下官相信朗朗乾坤自有公道。”

    長樂公主鳳目生寒,冷哼一聲道:“八月初三那晚,張大人率領一百緹騎手持長劍闖入本宮府邸,難道還能安什麼好心不成本宮雖是女子,然而也是當今天子血脈,哪能容你這般無視君威上門挑釁本宮相信父皇一定能夠給本宮一個公道,將你張家滿門抄斬”

    那晚夜闖公主府,乃是張大象突遭喪子被憤怒悲傷衝昏了腦袋,所做出的氣憤之舉,雖然後來感到有些後怕,然而他也相信陛下必定能夠理解他悲傷之時所作出的過激的舉動。

    然而沒想到現在長樂公主擺明要追究此事,一副拉他全家替餘長寧陪葬的口吻,張大象自然又驚又怒,厲聲道:“公主殿下是在威脅我”

    長樂公主冷冷一笑,走上前來行至張大象身邊,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低聲道,“張大人想讓本宮喪夫,本宮自然要讓你全家墊背,若在這般不依不饒,那我們就只能魚死網破。”

    聞言,張大象臉上神色陡然變幻個不停,怒視長樂公主良久沒有開口。

    劉德威擔任刑部尚書多年,可謂老而彌辣,眼見長樂公主將公堂攪得一團亂麻,擺明了袒護餘長寧的模樣,心知有些事情已經不是三司會審能夠處理的,與杜楚客、宇文節商議了一番後,他站起身來沉聲道:“公主殿下,張大人,現在案情愈來愈撲朔迷離,下官建議將案情經過如實稟告陛下,請陛下裁決,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長樂公主欣然點頭道:“本宮贊同劉大人之言。張大人,你覺得呢”張大象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也不再堅持維持原判,不情願地說道:“我也贊同這個提議。”“那好,現在退堂,本官三人將面聖稟告一切,請各位先行回府,擇日再審,”言罷,杜楚客拍了拍驚堂木,與劉德威、宇文節一道轉身繞過屏風走入了後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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