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帝婿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唐軍襲營
    今日之事平心而論,金毗曇此話是有一定理由的,只不過女王想要冒然出擊,金毗曇老練持重反對罷了,金春秋覺得,如果昨夜之人真的是平壤道行軍大總管餘長寧,即便唐軍失去了新羅相助,也一定會取得勝利。

    帶着如此想法,金春秋緩步走出了議事殿,拐過宮道一角正欲出宮離去,不料走廊角落陡然伸出了一隻膚如凝脂的纖手,不容分說便抓住金春秋的胳膊,將他拉了過來。

    “啊,誰咦姑姑,是你”霎那間金春秋臉上神色不停變幻着,最後凝固爲了哭笑不得,“姑姑,身爲女王竟躲在角落中伏擊侄兒,這這這,成何體統啊”

    將金春秋拉入角落中的正是新羅女王金德曼,此際她神色冰冷,沒有一絲一毫開玩笑的意味,正色說道:“春秋以爲金毗曇剛纔之言如何”

    金春秋不想捲入姑姑與金毗曇的是非爭鬥,字斟句酌地開口道:“姑姑與國仙都有道理,只是出發點不同罷了,春秋唯一能做的,便是執行朝廷之令。”

    “少在這裏給我裝模作樣”金德曼冷冷地哼了一聲,纖手一點金春秋的額頭不悅道,“你是我看着長大的,肚子裏有什麼花花腸子還能騙過我不成姑姑有一件要事交給你去辦。”

    聽到最後那句話,金春秋約莫猜測到了所爲何事,頭皮陡然一陣發麻,囁嚅道:“這,姑姑,擅自出兵,似乎有些不妥吧”

    金德曼默然了一陣,輕嘆道:“我堅信昨夜之人乃大唐平壤道行軍大總管餘長寧,姑姑看人很準確,不會錯的,如果讓唐軍孤軍奮戰,而我們新羅則守在城內坐享漁人之利,姑姑心裏面會非常不安的,你回到軍營儘快調派善戰軍卒,今夜四更依照原計劃出城,配合唐軍向百濟軍營發動進攻。”

    “可是,國仙知道的話,一定會大發雷霆。”

    “今晚不管是勝是敗,所有責任皆有我金德曼一人承擔,即便金毗曇責問,也是如此,你放心去做就是,本王倒要讓他看看少了他花郎道,我軍一樣可以取勝。”說到最後,金德曼眼眸中已是閃出自信的神色。

    金春秋自知推託不掉,只得無奈點頭,抱拳領命而去。

    時當初更,夜黑風高萬簌俱靜,位於河谷一處隱祕地帶的大唐軍營陷入忙碌的準備當中。

    “此乃我軍抵達新羅後的第一戰,絕對不容有失”

    這是平壤道行軍大總管餘長寧對部屬們下的死命令,十五名都尉向着元帥作了軍令狀,紛紛表示如果戰事失利,那就提頭來見。

    緊張的氣氛瀰漫了整座軍營,士卒們飽餐戰飯,擦亮兵器,在各自將官的帶領下前往實現約定之處集結,不多久,一萬五千大軍順利集結完畢整裝待發。

    餘長寧對着身旁的劉仁軌點了點頭,負責此次大戰指揮的劉仁軌心領神會,大手一招周圍陡然響起了夜梟啼叫,唐軍猶如一股黑暗中的洪流般朝着百濟軍營摸去。

    這次攻打新羅,百濟幾乎是全軍出動,其中百濟王扶余毗領軍六萬正與新羅名將金瘐信對持,而百濟大將階伯領軍四萬,圍困新羅王都金城,這次唐軍所要對付的,便是階伯所領的四萬圍城大軍。

    唐軍輕裝疾進,幽靈般直撲金城城下,此刻正值四更時分,金城城頭的燈火隱隱可見。

    百濟大軍白日攻城一天疲憊不堪,正在深深的酣夢之中,突然聽見鼓聲如雷號角淒厲,漫山遍野的黑影潮水般壓了下來巨大的喊殺聲已是響徹在了軍營內外。

    儘管百濟人數佔優,不過此刻突遭襲擊全都驚慌大亂,將領士卒們擁擠在一起自相踐踏,潰不成軍,根本興不起半點抵抗。

    唐軍痛打落水狗,此刻自然是愈戰愈勇,刀矛閃亮,箭如驟雨,喊殺如雷,將百濟人圍在軍營中分段絞殺,空氣中瀰漫着濃郁的血腥。

    夜襲開始時,百濟大將階伯也在酣睡當中,突聞喊殺之聲,他立即從睡夢中驚醒,經過最初的慌亂,他慢慢清醒了過來,慌忙上馬發令,幾經彈壓,殺掉了幾十名驚慌逃竄者,主力才稍見聚攏。

    正在此刻,不遠處的金城城樓傳來一陣響亮的號角,原本緊閉的城門立即是轟隆隆的打開,一隊新羅騎兵轟然衝出城門洞,揮舞着陌刀也是殺了過來。

    階伯一時間不知道唐軍有多少人,當見到新羅軍隊也是乘勢殺出,連最後一絲抵抗的念頭也消失了,調轉馬頭高喝一聲“撤退”,帶領殘軍向西面逃竄。

    唐軍與新羅軍合兵一處銜尾激追,一路行來屍橫遍野,死傷無算,直到百濟殘軍狼狽不堪地渡過了一條河流,餘長寧才下令放棄追擊。

    天色漸漸的明亮起來,一輪絢麗的朝陽從遠處的地平線上緩緩升起,將萬丈金光灑滿天地。

    餘長寧與蘇紫若、杜禹英兩女矗立在河邊,望着滾滾而逝的河水,餘長寧展顏笑道:“一戰便解王城之危,總算是勝利了。”

    杜禹英頷首笑道:“百濟不知我軍登陸到來,夜襲成功也是常理,約莫估計百濟陣亡者應該在萬人左右,的確是一場了不起的大勝。”

    “什麼,才一萬人”聞言,餘長寧的眉頭立即深深地皺了起來。

    杜禹英點頭道:“按照原本的計劃,是由我軍與新羅合圍百濟大軍,不過可惜新羅軍隊晚了一步,致使合圍未能成功,被百濟殘軍抓住機會逃竄,所以纔沒有擴大戰果。”

    沉默半響,餘長寧的臉色愈發難看,重重一掌拍在了身旁的楊柳樹上,狠狠咒罵道:“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世人誠不欺我”這時,渾身甲冑的劉仁軌大步匆匆地走了過來,拱手稟告道:“元帥,新羅兵部令金春秋求見。”“新羅人哼哼來得好”餘長寧正愁滿腔憤怒沒有地方發泄,現在突然來了一個倒黴蛋,自然是正當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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