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並不遠,就開在礦場旁邊,平常客人主要是礦場工人。
來到酒吧門口,已經可以聞到一陣陣酒香了。
推開木門,裏面擺放着兩排長桌和長凳,只有零星幾個客人在坐着喝酒。現在是白天,礦工大都在礦場做工。
吧檯一個女孩正在擦拭檯面,蘇洪走過去。
“您是要喝酒,還是點餐”女孩略嗲的聲音問道。
蘇洪說道:“你們的店長在嗎”
“您找胖姨嗎”
蘇洪點頭。
“胖姨不在,你等她一會。”女孩說。
“好。”
蘇洪等了好一會,見胖姨遲遲不來,無奈口渴點上杯麥酒,坐下來慢慢等。
他喝上一口,差一點沒吐出來,這麥酒太難喝,味苦帶澀。
忽然,有個人拍了他一下。
他回頭,看見幾個熟人前“蘇洪”的酒友。
一人說道:“你小子命可真大,昨天被抓到領主府,我們還以爲你死定了。”
蘇洪簡單笑笑,他不想再跟這些人有更多來往。
另一人說道:“我們打算去參軍,你要不要跟我們一塊”
“參軍”蘇洪不禁看看他們的桌上,擺放着許多大包小包的行李。
蘇洪被拉到他們桌上坐下,他們七嘴八舌地勸說他:
“你在元甲學院學習過,很能打,參軍絕對立功。”
“我們參軍可是奔着遠征集團軍去的。”
“據說只要立了大功,就能在新大陸封到土地和爵位。”
在西羅聯盟,平民要獲得土地幾乎是不可能,而要獲得爵位更是難比登天。
而新大陸的土地現在都是無主的。其面積,據回來的倖存者說,他們已探知到的就比元西大陸三倍還大。
要知道,整個塔拉王國在元西大陸的佔地面積也也不過幾百分之一。
在遠征計劃裏,誰征服佔領的地方,土地就歸誰。而塔拉王國爲鼓勵平民參軍,開出的徵兵條件自然也是十分誘人:有大功者受封土地和爵位。
不過這也就忽悠平民,蘇洪知道,新大陸有大量食肉植物和數不盡的巨大昆蟲,沒有元氣戰甲,普通平民過去頂多是給貴族們當炮灰。
還不如先安心攢錢,賺取元氣戰甲,成爲一名元氣鬥士。
“不,我不去。”蘇洪拒絕。
他離開他們的酒桌,重新來到吧檯。
又等了好一會,一個約麼四十歲的胖女人走了過來。
“我叫胖雞。你找我”她聲音粗大。
胖雞蘇洪差點沒笑出聲。
“是的。”蘇洪將季鈴給的紙條遞過去,“季鈴小姐介紹我來這裏工作。”
胖雞打開紙條,念出裏面的字:
胖姨,
給這位蘇洪安排個重要的崗位。
季鈴。
唸完,她將蘇洪帶到辦公室,盯着蘇洪看了好一會,說道:“我們這的崗位都很重要,現在正缺洗碗工、傳菜員、清潔工、服務生。你要做哪一種”
蘇洪傻眼了,他深吸口氣,如果是他自己來找工作,一定立馬就走。可這是季鈴介紹過來的。
他遲疑了會,問道:“你們缺不缺調酒師”
蘇洪前世讀大學時兼職做過調酒師學徒。
“調酒師什麼玩意我們的酒都是瓶裝和桶裝好的,不需要調。”
“呃你們可以增加個調酒師的崗位,其實”
“不需要,我們這是小酒吧。”胖雞直接否決了他的提議,“我們缺的就那幾個崗位,你自己挑吧。”
蘇洪考慮了會,“那就服務生吧。”
先做着,蘇洪想,那個季鈴肯定還會來找他的。
“服務生每月20銀元,”胖雞不假思索地說。
蘇洪很不開心,20銀元也就是2000銅刀,這在黑鐵鎮算最低工資。
“今天就開始工作。”胖雞走出辦公室,向着吧檯那女孩喊道:“友美,你帶帶他。”
說完,她重新進入裏屋。
蘇洪跟着友美熟悉酒吧的環境。
酒吧分大堂、吧檯、廚房、廁所、地下酒窖、辦公室和休息室。
友美再教他日常的工作,擦桌子、傳酒、上菜等。
三天後。
平常白天,酒吧是沒有什麼生意的,到晚飯過後,陸陸續續有客人過來,最忙的時候是半夜。那時候整個酒吧都坐不下。
酒吧的店員除胖姨和友美,還有三位廚師,三位傳菜員,兩位洗碗工,一位清潔工,兩位男服務生,五位女服務生,三位吧員。吧員都是胖姨的親戚或朋友,友美也是。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看場子的男人和一些兼職陪酒女,具體幾個,蘇洪還沒有弄清楚,他們大都是在半夜,酒吧很忙的時候纔會來。
這天,打烊時分。
蘇洪正一絲不苟地擦拭餐桌。
“啊”
忽然一聲尖叫。
他循聲望去,正在擦拭吧檯的友美被一個酒鬼摸着屁股。
“友美,今晚讓我爽一下。”酒鬼說。
蘇洪跑過去,扒開了酒鬼的手,並一拳打了過去。
啪
酒鬼連同座下的凳子一起摔倒在地。
“操。”
酒鬼爬起來,掄起凳子就要去砸蘇洪。
蘇洪一閃身,再一踢那人膝蓋,將他踢倒在地。
蘇洪怎麼說也在元甲學院學過。格鬥技巧和體魄都遭受過長期的強化訓練。對付一個酒鬼根本不在話下。
四周的人圍了過來。
“哎喲。”胖雞從辦公室裏走出,跑過來指着蘇洪的鼻子吼道:“你小子怎麼回事,打我的客人”
蘇洪大聲道:“我看到他對友美毛手毛腳。”
胖雞看看友美,友美比蘇洪想象中要淡定。胖雞再指着蘇洪道:“關你什麼事啊有你什麼事”
蘇洪愣了。友美是她外甥女,她應該維護她纔對啊。
那酒鬼重新站起來,“哼胖雞,沒想到你們酒吧這麼對客人我現在就去找我那幫兄弟。”
“別別別。”胖雞將一些銀元塞到酒鬼手中,“這是醫藥費。”
酒鬼接下錢,卻仍不滿意,眼睛一直盯着友美。
胖雞給友美使了個眼色。友美走過去,扶着酒鬼走出酒吧,臨走時還瞪了蘇洪一眼。
蘇洪很鬱悶,相當鬱悶,他幾乎可以猜到友美扶酒鬼出去要幹什麼。
“蘇洪”胖雞對他吼道,“剛纔給酒鬼的醫藥費全部從你工錢里扣。”
“什麼”蘇洪幾乎要吐血了。
“不樂意啊”胖雞說,“不給也行,別再來酒吧了。你自己好好考慮走還是留,之後可別說是我趕你走的。”
“散了”胖雞對衆人喊了句,隨後走回裏屋辦公室。其他人四散走開。
垂頭喪氣地回到家,蘇洪一頭倒在牀上,他在反思,他知道他對這個世界還不是很瞭解,更準確地說應該是很不適應。
有些事情,他有相關的記憶,但他很難接受。
房門“吱呀”打開了,妹妹走了進來。
她手裏端着一個冒着熱氣的竹筒杯,“哥,這杯茶你喝了吧。”
蘇洪心中一陣溫暖,他坐起身,問道:“你怎麼還沒睡”
現在已經後半夜了。
“睡醒了。這杯茶是醒酒的。”妹妹將竹筒杯放到蘇洪手裏。
“我沒喝酒”
“還騙我。一身的酒味。”妹妹不高興道。
蘇洪不禁笑了。酒吧每天都營業到後半夜,所以他這幾天都回來的晚,沒來得及跟她們說。“我找了份酒吧的工作。所以身上沾染上酒氣。”
“真得”妹妹半信半疑地問。
“真的。”蘇洪肯定地說,“小柔,等我賺到足夠的錢,就供你去元甲學院學習。”
“我不去。應該去的是你”妹妹說完,走出房門。
蘇洪稍稍抿一口茶,將竹筒杯放到一旁的缺角凳上,躺回牀上,重新陷入沉思之中。
酒店做服務生定然不是長久之計,他想自己做生意,甚至建立自己的商會,但他需要本錢,得先賺到第一桶金。
做礦工更賺錢,像父親那樣,不過太累,也太危險,他怕自己吃不了那苦。
他其實可以憑藉元甲學院的學歷去治安隊找份工作,不過現在治安非常亂。治安員很難做的。
蘇洪現在唯一寄希望的是季鈴,他堅信她還會來找自己。她一定會是自己擺脫貧困的突破口。
所以繼續在酒吧做服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