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天的時候,王子安依然跟平常一樣,下地幹活,給菜園淋菜。
烈日當空,他汗流浹背。
夕陽沉西,他揮汗雨下。
這一天白天,伊凡卡沒課的時候,會騎着她的小電驢過來。
有時她站在田埂上,看王子安幹活。
有時候她會綁起裙子,下地幫忙。
時間不趕的時候,她就幫忙。
趕的話,她就在田埂上陪王子安。
“今晚之後,你就是……怎麼說,王者歸來,是不是?”喫完晚飯的時候,伊凡卡問王子安。
王子安跟伊凡卡說過,今晚他要宣戰,給網友放毒。
伊凡卡的中文雖然說得跟華夏人似的,甚至比大部分華夏人說得還好,但那是口音。
漢語的博大精深,她還在探索中。
慄可欣一邊喫着飯,一邊看了看伊凡卡,又看了看王子安。
她還比較單純,不會想太多。
她可能會想到,將來她和王子安會回到帝都,但沒想過,到時候王子安會經常出門,出遠門,全國跑,滿世界跑。
“沒那麼誇張,也沒那麼嚴重,你別多想哈。”王子安給慄可欣夾菜,完也給伊凡卡夾,不能厚此薄彼。
給她們都夾,她們開心,他也開心。
“我覺得很嚴重,你錄這首歌那時,我沒在,和可欣去玩了。回來聽完之後我很難過,你心裏一定很苦很苦,苦到說不出來,是不是?”說着說着,伊凡卡的眼淚就掉下來。
王子安呆了呆。
“哎,好好的,哭啥?”他反應過來後,連忙抽旁邊的紙巾,給伊凡卡擦眼睛:“眼淚有毒,哭多眼睛會腫,不好看。”
“不好看就不好看,反正那什麼,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男朋友都不疼我。”伊凡卡別過臉去。
“我也沒比你好多少,除了沒人疼,渾身哪兒都疼。”王子安哄道。
相處的時間不算短了,伊凡卡已經能免疫王子安的大部分哄話,越來越難哄,兀自哭。
這邊還沒哄好伊凡卡,慄可欣那邊一嘴的飯,鼓着腮幫,紅着眼睛對王子安說道:“子安,伊凡卡哭,我也想哭。”
剛說完,她也哭起來。
我去!
比我這具演員的身體還厲害啊,說哭就哭。
王子安轉過身來,繼續抽紙巾,鬱悶道:“伊凡卡哭,你也哭,沒個主見。”
邊埋怨,邊兩邊哄,給她們遞紙巾,擦眼淚。
伊凡卡趁機把王子安放旁邊凳子上的手機收起來,猶豫了一下又掏出來遞給慄可欣:“可欣,你藏好了,今晚不能讓他玩手機,讓別人哭,今晚他只能陪我們。”
“爲什麼只讓我們哭,不讓別人跟着哭啊?”慄可欣問伊凡卡。
伊凡卡白了王子安一眼,努力組織好語言後說道:“有人說過,他竭盡所能讓一個女人笑,卻輸給了一個讓這個女人哭的人。所以不能讓他惹別的女人哭,不然他會重新受到歡迎,我們就得搬出去住了。”
“爲什麼要搬出去住?”慄可欣有些茫然,她聽不懂啊。
王子安倒是聽懂了,小聲對伊凡卡說道:“沒有的事,一萬你別多心。”
真做王子安的女朋友後,她就開始嫉妒那些王子安的前女友了。
用她的話說就是秋後算賬。
王子安頭疼,女生都很小氣的。
他提都沒提,就時不時看到醋瓶子莫名其妙被打翻。
王子安很鬱悶,我真睡過那麼多美女,翻就翻,我認了。
但那壓根和我沒關係啊。
前身的鍋,憑什麼?
哎,算了,王子安好說好哄。
心想女生是真的很麻煩,伊凡卡這妞是搬過來住了,但王子安覺得自己的決定可能是個錯誤。
慄可欣比較好糊弄,好哄。
伊凡卡不一樣,以女朋友的身份住進來後,她對王子安的要求提高很多,會管很多事。
王子安不知道的是,伊凡卡現在的心裏很不踏實。
好幾次,她洗白白,等慄可欣睡着了,跑去書房找他,暗示得很直白。
可他不解風情似的,沒喫她。
她心裏怎能踏實?
王子安這邊呢,不是他不想蹭,他是怕嚇着伊凡卡了。
前世他的那兩段感情經歷,讓他怕走老路。
那時,確認關係沒幾天,就睡一塊。
最後都無疾而終。
這種感情,王子安想來不靠譜。
可能不止他,女方也是一時的情慾在作怪。
經得起時間和情慾考驗的感情,纔是最真摯的。
“伊凡卡,我不能背叛子安的。”慄可欣拒絕伊凡卡,沒藏王子安的手機。
伊凡卡只得自己收起來。
王子安也沒管伊凡卡要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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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喫完飯,出去看莊稼看菜園回來,王子安洗白白後。
院子裏,伊凡卡主動把手機還給王子安。
“真愛你的人,纔會爲你哭。”伊凡卡說道,情竇初開後,她對愛的表達有時候確實沒華夏女生那麼含蓄和矜持。
王子安接過手機,張開一隻手臂,迎着晚風說道:“真愛你的人,你站着的方向吹過來的風都是暖的。”
慄可欣正坐院門口石條上乘涼,拿蒲扇趕腿邊的蚊子,回過頭來問道:“子安,天熱了,不是需要涼風嗎?我好熱的。”
“瞎說什麼大實話,坐過去一點。”王子安走到慄可欣旁邊的石條上,坐下來,大屁股一撞,把她擠到一邊:“過去點,在火車上,你這是座霸。”
“不是霸座嗎?”慄可欣撇嘴。
“霸座是自己的座位不坐,去霸佔別人的座位。你這是不但坐自己的座位,還霸佔別人的座位,性質更惡劣。”王子安坐石條上,背靠籬笆,打開手機屏幕。
伊凡卡回屋一趟,端着蚊香盤出來,放石條旁邊,盤子裏面盛着已經點上的蚊香。
王子安屁股又一挪,把慄可欣擠到邊角上。
伊凡卡這纔在王子安身邊坐下來。
院裏黃燈綻放,努力驅趕黑暗,院外三人並肩坐石條上。
風在樹梢,人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