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魔法塔的星空 >第1556章 野蠻人阿米達
    艾吉歐的長劍又報廢了,那身保護他熬過撤退戰的盔甲也是不忍猝睹。然而這樣的結果並不是艾吉歐倚仗盔甲之堅,硬扛半的攻擊。他很努力躲了,依舊沒能閃躲過全部的噼砍。

    半的情況好上一些。那點外傷,肌肉就只是收縮一下,就止血了。不過已經受損的雙刀沒能繼續保住,其中一把被龍牙袖劍在刀面上開了長條口子,禁不起繼續折騰了。另一把則是被削掉一截。

    海德爾留下的人可都是魔法師。看了之前的陣仗,極大壓制了迷地魔法師血脈中的狂戰士因子。他們沒敢和艾吉歐交換,而是將準備好的魔法投射而出,鋪天蓋地。

    然而到了半這種層次的強者,破魔雖然要費點勁,也不必然需要特殊的武器或道具。魔法再多再密集,都是一口氣的事情。

    反倒是破開魔法後的絢爛火花,成爲他最好的掩護。回身殺進人羣中的半,再度帶起駭人的血腥場景。

    半截斷刀、易折的壞刀,在一個有劍聖資質的人手裏,依舊是致命的武器。這是自視甚高的海德爾軍士們,用自己的性命所印證的事實。

    艾吉歐當然不會放任戰友遭害,但也不是盲目地追擊半,試圖制止對方。跟半戰鬥,最爲忌諱落入對方的節奏。一旦失去先機,後果是災難等級的。

    對此深有體悟的艾吉歐,以身爲餌。看似追擊的同時,賣了個足以致死的破綻。然而艾吉歐有信心,他準備好的後手,可以一舉翻盤。對方就算不死,也得重傷。

    但是半無視了這個殺死艾吉歐的機會。在他眼中,這個剛脫乳毛的年輕人,沒有如此重視的必要。這是戰爭,很多時候死掉一百個敵人,會比死掉一個強者有價值。

    艾吉歐也感受到這份輕視,但他沒有抱怨的力氣。死掉的同伴也不會因爲他的埋怨而活過來。只能把準備好的後手拿出來,那是一顆菠蘿似的鐵塊,裝填了濃縮的暴風與酸霧魔法。

    那就是某穿越衆結合了科技與魔法的手榴彈。之所以用暴風魔法,而不是任何種類的爆炸或火焰魔法,是因爲林經過實驗確定,後者以魔法殺傷爲主,任何形式的破魔,都能讓這個魔法道具失效。

    但是瞬間暴漲的暴風可以給碎裂的鐵塊帶來可觀的初速。這些碎片一樣可以殺人,而且破魔或魔法防禦會不起作用,因爲這就只是物理特性而已。

    增加酸霧,是因爲假如敵人無法施展任何形式的破魔效果,單純的的鐵片不一定會致死,暴風除了把人吹跑,又很不幸地撞上尖銳物體,纔會產生嚴重傷害。這對一個攻擊用的魔法是不夠的。

    本來某人還很賊雞地在鐵塊內側抹上一層毒。吃了一顆芭樂的人除了不死也殘,殘了還要受盡折磨。

    不過這個做法以引來無數批評,所以被迫取消。事實上林懷疑,根本不是抗議的人多麼高尚,只是他們丟芭樂的手法太過拙劣,時不時傷到自己而已。

    不論事實如何,這顆範圍殺傷的武器,對付速度見長的強者有奇效。就是艾吉歐自己也是做了被一起炸傷的心理準備,也要拖半一起下水。

    就不知是半已有警覺,或是他根本不在乎,依然無視了艾吉歐那不知所謂的威脅。而艾吉歐則是顧慮半身邊的戰友。他們可沒有像自己一樣的覺悟。要是被誤傷了,可沒那麼容易打發。

    他就這麼右手扣着手榴彈,左手龍牙袖劍,追上了半。

    之前各種戰術還沒開始就被破解的糾結時間,艾吉歐也不是光煩惱。他注意並觀察了半羣攻狀態下的行動模式。

    結果意外的好猜,總之就是朝人多的地方撞,好發揮自己最大的殺傷力。

    既然找到模式,自然可以預判。艾吉歐找到一個確信的時機,一頭撞進某個人羣中,剛好跟半頭碰頭

    來個對衝。

    抓到機會,艾吉歐左手袖劍三連擊,招招往半固有習慣的弱點上打。然而這波攻勢終結是用猜的多,並不是真抓到半的破綻,所以強獸人輕易地化解自己的危機。

    讓艾吉歐沒想到的是,這一連串都是半設下的陷阱。艾吉歐的反擊,全在半的預料內。而這造成的結果是正面一道從左肩劃到右側腹的傷口。

    幸好這是那把斷刀斬的,艾吉歐這纔沒命喪當場。

    但是這一擊,依舊是深可見骨,讓人血流不止。艾吉歐再能硬撐,這時也跪倒在地了。

    出乎意料的,半沒有立刻結束艾吉歐的性命。反而是感嘆地說道:」小子,你該自豪,你已經給我製造夠多的麻煩了。有沒有什麼遺言要交代的?託付之類的話就省下來了。我不會幫你,其他人也沒命幫你。」

    大口喘息的,一口氣回不過來的艾吉歐,連嘲諷對方的本事都沒有。他就只是澹然地看着對方。

    殺人者,人恆殺之。這個道理他很久以前就知道了。當真正面對時,艾吉歐的態度比他自己想象中還要平澹。

    沒有怨恨。也沒有後悔,連一點可惜的情緒也沒有。他就只是想着,自己努力到現在,夠了嗎?自己還能做到些什麼?

    艾吉歐在一瞬間將自己一生印象最深的時刻,重新審視一遍。有開心的,有難過的。這並不是自己完整的人生,但這些對他來說都無比珍貴。

    當半高舉手中戰刀,左肩的傷勢讓艾吉歐舉左手,用龍牙袖劍格擋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看着戰刀落下。在衆人一片驚呼聲中,落下的刀終究被架住了。

    那是一個在大冬天,上半身只披一件不知是什麼動物皮毛,簡單剪裁而成的背心。下半身則是一件短褲裙,上下都露出精壯到會讓所有男人都爲之慚愧的肌肉。

    這是一個蓄起大鬍子的光頭。身上沒有多餘的裝飾,光是幾道駭人的傷疤,已經足夠成爲傲人的勳章。

    他手中的那把單刀,粗糙到像根大鐵片隨意打磨而成。但就是這樣一把刀,擋得半寸進不得。

    」野蠻人?你叫什麼名字?」

    半保持着手上的壓力,慎重地問着眼前之人。他感覺到手上的壓力,卻不敢放鬆分毫。並且還要盡力維持着這把早該毀損的戰刀,不折在對方手中。

    雖然看起來自己比對方更費心維持着勢均力敵的局面,照理說,應該算自己比較高段。但在自己的感覺中,對手遊刃有餘的態度還是讓半感到心驚。

    野蠻人咧嘴一笑,露出滿口參差的大黃牙,說:」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我叫阿米達,我的族民給了我一個稱號,叫砍殺。所以請尊敬地稱呼我叫砍殺阿米達。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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