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魔法塔的星空 >第三百二十二章 故鄉之‘人’
    當幽靈少女消散於天地間,鬼氛便爲之一空。林也不再詠唱梵咒,他只是張着嘴,仰望着天。但兩顆眼珠子卻盡是眼白,沒有瞳仁。整個人處於失神狀態,毫無反應。

    而從星空夜幕中出現的兩位異人,並沒有在掃除幽靈後立刻消失,他們齊將目光投向在場的另外一個不正常的活人。看起來,沒有多少善意。芬有種感覺,剛剛一場戰鬥,對方兩人根本沒有拿出真正的實力,看起來他們也應付得相當輕鬆。

    謹惕地拉開架式,一手chete,一手魔法槍香芹。對付這兩人中的任何一個,她都預期會展開一場惡戰,沒有必勝的把握。假如要一打二,那就有點懸了。

    是說過去屠神,也沒有遇到過這麼刺激的。同時她也回想起,前一次看到這樣的地方有人出現,是那一回星神復甦,被一個綠袍長鬍子的紅臉男人,一刀砍成兩段。舊神剛復甦的那一刻,的確是祂們最爲脆弱的時候,但也是看跟誰比。

    準備萬全的狀況下,芬也只有把握可以讓對方逃不掉。卻不敢說自己能夠無傷擊殺剛復甦的神明。但那樣的神被一刀剁掉了,毫無還手之力。眼前的兩人不要說有同等級的實力,即使弱幾個層次,也不是能夠輕易對付的。

    這個巫妖也不會天真地認爲,對方跟那個男人有關,他們就沒有動手的可能。從對方一點也沒有放鬆,也沒有表現出友好的態度,就能窺知一二。只是他們似乎在用那不知名的語言對話,並沒有動手。那麼自己要先下手嗎

    只看對面的兩人談定了之後,來自東面的那位,一甩手裏頭掃帚似的長毛刷,用他那高亢的聲音嘀嘀咕咕說了句話,便轉身離開,隱入這片星空夜幕之中。

    當那兩個異人的身影消失同時,星空夜幕也同時不見。不但村子裏的氣氛卻完全不同,原先那股沉悶的壓迫感消失無蹤。差距最大的,還是原本整齊清潔的屋子,現在活像是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住人的那種破敗感。

    不只眼前這一幢兼具會議廳功能,村落裏頭最大的建築,變得破破爛爛,到處有蜘蛛結網。包括其他民居、倉庫等處,也盡是一副破敗傾頹的模樣。甚至有的屋頂都已經垮了下來,連帶房子的結構也不甚安全。

    比起眼前的景象改變,沒能打起來,芬的心情卻是有些矛盾、有些複雜。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覺得有點可惜;想試試從那片星空夜幕中走出來的人,到底有多少成色,能不能殺得死自己。但假如真的做得到呢自己是否甘心這樣就死

    不過兩個少女就沒有這麼多心思了。她們只是看了一出她們自己也搞不懂的戲,一場足以致命的威脅,在她們老師那十分特別的咒語中,消彌於無形。接下來當然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只是自己的老師怎麼這麼安靜

    “啊老師昏倒了。”前查看某人情形的卡雅,語氣平平,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纔想掰開某人眼睛,看看現在是清醒着還是掛了。只是沒讓少女想到的是,手才碰她們的老師,林就很乾脆地往後一倒。

    那個男人即使重重砸在地,也沒有醒過來,看來是昏得相當徹底。

    一行人互看一眼,只有滿腔的無可奈何。看來只能先找個地方,安置這個昏倒的男人。

    當林再度清醒的時候,天色已暗。而剛醒來的他,人是蒙的,頭是漲的,腦殼疼呀。等到稍微回過神,他才仔細看了一下身處的環境。看來沒有經過二次穿越,又跑到其他地方去。其次透過茅草屋頂,看到剛升起的南納月,月牙如勾,高掛天。

    屋頂那個破洞的位置,破得剛剛好,還挺有氣氛的。

    不出意料,守在旁邊的只有卡雅一個人。即使是她,也是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裏,倘佯在迷地版魔法網絡的世界。不過坐在椅子的她,卻是讓兩條腿騰空,前後擺盪着。一如其小時候,總愛坐在最高的地方,翻著書的同時,前後擺動着雙腿。

    甩甩頭,突然那股刺痛像是被喚醒一樣,促不及防襲來。某人抱着頭,痛苦到連話都說不出來,那像是一萬頭大象輪番踩踏過自己的腦袋的感覺。

    發覺到自己的老師醒過來,而且非常不舒服,卡雅急忙放下手的東西,跑了過來,輕撫着林的後背

    雖然這種動作一點用都沒有,純粹心理安慰的。但那股刺痛感也像個順毛貓一樣,緩緩地消退。

    同時,芬和哈露米也進到這處房間中,擔憂地看着某人。

    好不容易緩過氣來,林只覺得自己的手腳都不像自己的。

    “在昏倒之前,你還記得什麼”芬看某人恢復得差不多後,就急不可耐地問道。

    “嗯,我還記得什麼我昏倒了啊,是呀,我昏了過去。”總算髮現自己的處境,林喃喃自語道。不過其他三個女人可不打算放任某人自言自語,她們也不開口說話,只是投來催促的眼神。

    “我最後的印象是試着念往生咒,然後就沒印象了。所以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都不知道嗎”

    “就是不知道才問的嘛。明知故問做什麼”

    兩個學徒對看一眼,兩人七嘴八舌地將發生的事情,從她們的角度來做陳述。林只聽懂了出現兩個頭長了一顆一顆東西的人,出面把所有幽靈都給打倒了。然後接着下來就是一些沒有意義的狀聲詞,以及一些讓人摸不着頭緒的描述。

    聽兩個少女這麼講,林只聽懂了在自己昏倒之後,用來模擬星體變化,以亮光術爲基礎所架構的星圖出現了。然後有兩個長得很奇怪的人──聽她們的形容,林根本無法想象出現的人長什麼模樣,──從那裏頭走了出來,輕鬆地打倒幽靈,然後離開。

    “所以你知道那兩個人是誰嗎”哈露米幾乎要把臉塞進某個男人的眼眶裏,同時問道。

    林不得不伸手把這瘋丫頭給推開,說:“光靠妳們的形容,我就知道那兩個人是誰的話,那妳叫地球那些發展刑事偵查手段,確定犯人人相的專家們,全部洗洗睡呀。除了頭一顆一顆的以外,還有沒有一些比較好辨認的特徵或者說他們有說話,說了些什麼”

    對於後面一個問題,三個女人動作一致地搖搖頭。不過卡雅還是解釋道:“他們好像有在對話,但是我們都聽不懂。”

    “聽不懂啊。那我也沒轍了。”

    “我可以,我可以。”哈露米興奮地蹦蹦跳跳。可惜只跳這麼一下,她纔想起自己的小腿還帶着重傷。疼到蹲下抱着腿,眼淚都飆了出來。但她還是不忘記用哭腔說道:“我可以重複他們說過的話。”

    對這野丫頭自作自受的行爲,某人只有無言以對。等她痛楚稍微消退,重新振作起身,林才說道:“妳還記得的話,就說說看吧。看我聽不聽得懂。”

    暫時拋開小腿肚的疼痛感,先說道:“這是在他們在打倒幽靈之後,兩個人聚在一起後所發出的聲音。”哈露米努力回想着聽過的音調與音節,覆述道:佛友,尚有一人。

    還真的聽得懂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鬼島語。第一句話也很簡單,林翻譯給三個女人知道的同時,也在想,究竟是什麼人會稱別人爲佛友的。

    有心改過,雖惡不殺。佛友不也是,斬業者,而非斬人。

    雖然用語不那麼現代,但林還是可以聽得懂。而要翻譯成迷地的語言,假如只是要給人聽得懂的話,那倒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一邊解釋,林一邊在想,會用斬業非斬人這種說法的人,感覺有點耳熟。

    看來宿主尚不足以支持吾等化現。

    某人翻譯的同時,也確認了腦海裏那一萬頭狂歡的大象,果然是這兩個人惹的禍。

    也許是方法錯誤,也許只是連結尚不夠深。

    這是在討論我的事情

    雖然屬於私事範疇,但林還是翻譯給另外三個人聽。順便想着,那可能的錯誤,或是那些人口中的連結是什麼。

    接着哈露米又嘀嘀咕咕了很多,因爲講得又快又急,很多句子翻譯起來根本牛頭不對馬嘴。不過前後句子湊一下,大概可以猜得到,那兩位的對話是在比較迷地,與他們存在世界之間的差異,以及他們會出現在此的可能理由。

    這些內容,對林可是頗有啓發。雖然他想知道更多,但光憑哈露米所覆述的內容,無法得到更多信息。事實少女做到這種程度,林也有些佩服。她可不是錄音機,能夠光用耳朵聽,只有音節和音調,就將對話的內容還原到這種程度,已經是對於聲音有相當敏銳的感受與表達力了。

    在覆述完聽到的對話後,哈露米拿出隨身的水囊,喝了幾口。要模仿那兩位說話的聲音,對她的喉嚨可是不輕的負擔,尤其其中一個人的聲音還特別高亢。只是稍微潤過喉,她又想起後續,說道:“喔,他們離開的時候,金色頭的那一個,還有說一句話的樣子。”

    看到別人喝水,林纔想起自己也有些口渴。所以接過哈露米的水囊,邊喝邊說道:“嗯,他說了什麼,妳重複看看。”

    捏了捏自己的喉嚨,哈露米努力地模仿那很特別的聲線,引吭說道:世事如棋,乾坤莫測,笑盡英雄。

    某人頓時嘴裏一口水向前噴去,幫奮力模仿的少女洗了把臉

    “哎呀你這個髒鬼”哈露米氣極敗壞地扯過她老師的小披肩擦着臉,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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