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喬衍正坐在牀沿上。
翟思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費騰忙前忙後地把零食歸類放進冰箱和櫃子,說:“其實你不用買這麼多零食,我平時不怎麼喜歡喫這些。”
小的時候想喫辣條薯片,因爲沒有錢而不能喫,等長大了,就不再想喫這些東西了。
靳喬衍看着費騰將最後一盒瑞士巧克力放進冰箱,腦袋偏了偏望向休息室門口,費騰心領神會地收拾好塑料袋,離開前目光復雜地看了眼翟思思,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帶上房門。
靳喬衍淡淡地說:“你喜不喜歡是你的事,我買不買,是我的事。”
他又不是爲了討好翟思思才做這些的,不過是爲了做表面功夫罷了,他靳喬衍的妻子,必定是人人欣羨的。
翟思思知道他財大氣粗,聳聳肩,五指張開道:“浪費。”
靳喬衍對此不置可否。
氣氛頓時又陷入僵局。
翟思思絞盡腦汁要怎麼和靳大少提出離開休息室,她實在不想和靳喬衍獨處,現在兩人的身份讓她太尷尬了,共處一室氣氛壓抑得難受。
還沒想出離開的藉口,坐在牀上的靳喬衍冷不防地問:“被欺負了,怎麼不欺負回去?”
他靳喬衍的老婆被一個小小的院長女兒欺負,這要是傳出去,得讓上流社會的人當成茶餘飯後的笑料。
翟思思瞧着自己白皙的五指,回答道:“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人生的前二十五年,她都是活在底層的螻蟻,被人欺負被人瞧不起已經是家常便飯了,通常她都會左耳進右耳出不當一回事,顏半夏羞辱她的時候,她是習慣性把自己放在卑微的位置上,習慣性忍氣吞聲。
不是沒骨氣,而是在生活面前,骨氣不值錢得讓人心寒。
更何況他們的“婚約”外人還不知道,她要怎麼欺負回去?像顏半夏那樣拉扯着嗓子潑婦罵街嗎?
還是算了吧,她丟不起這個人。
靳喬衍擅長洞察人心,翟思思那些小心思不用猜也能從她的表情變化看得出來。
於是他從寬大的羽絨服外套口袋裏掏出兩個紅本本,扔到桌面:“從今天起你就是靳太太,以後沒人敢欺負你。”
鮮紅的本本上,金色的三個字闖進水眸中:結婚證。
她拿起其中一本打開,橫版的結婚證上貼着她和靳喬衍肩靠肩的相片,兩人均是穿着白色的衣服,翟思思的臉上掛着淺笑,靳喬衍如常面無表情。
這是她的證件照,被人和靳喬衍的證件照p在一起了。
有錢人還真是好,結個婚也不用動身,拿證件照拿身份證戶口本,原本不相干的兩個人,就變成了夫妻。
曾經無數次幻想過拍結婚證件照的時候,要穿什麼樣的衣服,要起早貪黑化妝,要盤一個漂漂亮亮的頭髮,滿臉笑容地站在愛人身旁。
卻從未幻想過,她的結婚證,會是這樣被人扔出來。
每個女生都有關於結婚的美好幻想,而她的幻想,在這瞬間,頃刻破滅。
當靳家大少奶奶。
呵,聽起來多麼好聽。
……
靳喬衍只在休息室呆了十分鐘就離開了,翟思思也沒有心思去想太多,收拾一下心情,便投入一天的工作當中。
臨下班前,費騰給她打了個電話。
“夫人,衍哥讓我接你回家收拾東西,我就在醫院門口等你。”
“好的,我馬上下樓。”
掛斷電話,翟思思瞥了眼淡粉色的大牀,抿了抿脣,放下手機脫掉白大褂,換上自己的衣服。
可能人都是賤骨頭的,突然變成靳家大少奶奶,突然享受殿堂級的待遇,她反倒是不習慣了,午休的時候溫暖柔軟的大牀她愣是沒睡,僅僅趴在牀沿上眯了會。
“叩叩叩。”
“思思,你在裏面嗎?”
休息室外,徐彬立左顧右盼,小心翼翼地敲着門。
翟思思穿衣服的動作稍有停頓,眼眸一沉,隨後穿戴整齊,打開休息室的門。
水眸無波無瀾地對上徐彬立雙眼:“有什麼事嗎?”
“進去再說。”
徐彬立左右環顧了一下,確認沒人後推着翟思思的雙肩,不由分說地闖進休息室,順手鎖上了門。
聽見門鎖的聲音,翟思思警惕地看着他:“徐彬立,你想幹什麼?”
她的音量有些大,驚得徐彬立連忙做噤聲動作,悄聲說:“思思,你小點聲,我沒想對你做什麼,就是想和你好好談談。”
好好談談?
在徐彬立選擇放任她被顏半夏羞辱的時候,他們之間就沒有什麼可談的了。
翟思思移開雙眼,往後退了一步,保持距離之意再明顯不過。
徐彬立沒再往前,也不管她願不願意聽,兀自說道:“思思,你四處打探我消息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我也知道你現在很生氣,氣我始亂終棄,但你要知道,我愛的只有你一個,我家裏什麼情況你也很清楚,父母都在等我賺大錢風風光光地回家,易城這個做什麼都靠關係靠背景的城市,我除了接受顏半夏的追求,我沒有別的辦法。”
“只愛我一個?”
翟思思歪着腦袋看他,冷笑了聲,道:“那你的愛也挺廉價的。”
說放棄就放棄,這樣的愛,稱不上是愛。
被翟思思一頓搶白,徐彬立也懶得和她多費脣舌,開門見山道:“思思,你也別裝什麼聖母了,我爲了攀關係和顏半夏走在了一起,你不也是爲了錢和靳喬衍在一起了?都是苦過的人,我們半斤八兩,我不瞧不起你,你也別瞧不上我。”
翟思思媚眼一擡:“按你的意思是,我還得感謝你了?”
徐彬立扯了扯嘴角,厚顏無恥地說:“當然,要不是我,怎麼會有今天的靳家大少奶奶?翟思思,一個月前的你恐怕想都不敢想,有一天能飛上枝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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