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們一個個穿着爲了討好對方的職業裝,翟思思不禁低頭瞧了眼自己的小白鞋。
她好像有些太隨意了。
本以爲syan集團既然能在交流會上發出合作邀請,應該是看中了幾家不相上下的醫院,沒想到竟然邀請了這麼多醫生前來面試,更沒想到這些交流會上侃侃而談的前輩們,竟然不嫌棄當集團的御用醫療團隊。
由此可見,syan集團實力宏厚。
她來得晚,取的面試號碼幾乎是最後面了,等輪到她面試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多。
前一位面試者走出面試室時,她擡手敲了敲面試室門,用英文道:“您好,我是華夏北山醫院的主治醫師,翟思思。”
面試室內僅有一名面試官,聽見她的聲音,連忙擡起頭來。
面上盡是喫驚。
四目相對,翟思思半眯着眼,想了好半天才呢喃道:“陳……子貴?”
她記得靳喬衍臨出國的時候,特意從博盾裏調了一個老實的男人當司機,好像就長這個模樣。
時間太久,她有些不確定了。
陳子貴震驚地看着出現在門口的翟思思,站起身來:“怎麼是你?”
他並沒有細看面試者的資料,來一個看一個,這還在看上一個面試者的資歷,沒來得及看翟思思的。
陳子貴這話令翟思思猶如晴天霹靂,昨夜那不好的預感竟成了真。
syan集團,真的是靳喬衍的集團。
兩手緊捏着簡歷,腦袋想轉身就走,可腿卻黏在了地面上,拔不動。
蘇院長昨晚說的話還回響在耳邊,她不僅不能走,還必須努力拿下這份合同。
捏着紙張,她道:“不是你們給我們團隊發出應聘邀請嗎?”
聞言陳子貴低頭翻了翻資料,果真有北山醫院的名單。
心裏納了悶了,他記得昨天沒有交代底下的人給北山醫院發送邀請啊,北山醫院這種二甲醫院,也沒有什麼優秀的醫生,根本就不在他們考慮範圍內。
怎麼今天名單裏就出現了北山醫院的名字?
難道……是衍哥?
皺了皺眉頭,他將北山醫院的資料放在最上面,開口說:“啊……我忘了,這次外聘醫療團隊,挑選的是交流會上比較符合要求的醫院,並沒有特定性邀請誰或者哪家醫院,所以記得不太清楚。”
靳喬衍能把這麼一份資料塞到一起,就說明他心中已經決定了要和北山醫院合作。
可不能把翟思思給趕走了。
於是他說:“既然都來了,要不咱聊聊?”
翟思思心中思忖片刻,拿着簡歷走進去。
將簡歷放在桌面,她說:“這是我們團隊每個人的資料,你可以看一下符不符合syan的要求。”
原來只是撒網捕魚,並不是特意把她弄過來的。
難怪除了她以外,還有那麼多交流會上的前輩出現在syan。
明明該鬆一口氣,可她莫名有些失落。
是因爲靳喬衍嗎?
面試的內容不過是簡單地交代一下醫院的情況,以及醫療團隊每個人的情況,陳子貴聽着她的補充,一一寫下。
話一出,兩人臉色均沉了下去。
咳了兩聲,陳子貴連忙改口:“翟小姐,你們的情況我這邊瞭解了,具體結果我們還要綜合評定,你先回去等通知,如果面試成功的話,我們這邊會打電話給你。”
翟思思起身:“好,那我先回去了。”
想起交流會上靳喬衍嫌棄的嘴臉,這次合作恐怕會泡湯。
她和團隊的人不遠萬里來到這片陌生的土地,努力獲得更好的機遇,沒想到卻因爲她和靳喬衍的個人恩怨搞砸了。
她都能想象到陳嘉一捶胸頓足的表情,以及蘇院長嘆氣的模樣。
陳子貴問:“翟小姐,現在是午飯時間,要不然一起喫個便飯?”
翟思思笑着拒絕:“不用了,我還有約。”
sin一直在syan集團外面等她。
陳子貴的邀約也只是出於禮貌性的,她的拒絕並沒有讓他有過多的想法:“既然這樣,那翟小姐慢走。”
略微頷首微笑,拿着簡歷轉身退出面試室,順手把門關上。
給sin打了個電話,擡腳朝syan集團門口走去。
爲了方便帶小傢伙出行,sin在韓國租了一輛車,彼時正在syan集團門口,邊看着小傢伙,邊等翟思思一塊兒去喫飯。
翟思思掛斷電話,走到大堂中央,恰巧電梯敞開,與電梯內的人對視上了。
靳喬衍早已不復當年的恣意瀟灑,曾經多次見過的白襯衫配牛仔褲,如今換成了正兒八經的西裝,經典的白加黑搭配,從未變過。
他正和身邊的人說着什麼,電梯門一開,便將手中的文件塞給身旁的人。
一擡頭,就看見翟思思手執簡歷,穿着記憶中薄毛衣的模樣。
不同的事,那頭大波浪卷早已換成了高馬尾。
翟思思的腳步頓住了,看着電梯內走出來高大英俊的面容,霎時屏氣凝神。
然而靳喬衍只是淡淡地掃視了她一眼,若無其事地轉身往門口走去,那模樣,彷彿沒有看見她。
可他們的視線分明是相對的。
心中隱隱作痛,她自嘲地輕笑了聲,咬了咬牙,轉身跟在他的身後,走出門外。
街道上停放着許多車輛,靳喬衍就在門口處,鑽進了一輛黑色的奧迪a8內。
他的身旁立着一個女人,頭髮盤了起來,身上穿着一套短短的西裝裙,待他鑽進車內後,她便繞到後座另一側,開門上車。
看見那張熟悉的臉,翟思思的心驟然一縮。
四年了,馮淼淼還在他的身邊。
馮淼淼滿眼都是靳喬衍,沒注意到站在階梯上的女人,帶着笑容鑽進車內,坐在靳喬衍的旁邊。
遞給靳喬衍一份文件,她說:“衍哥,這是等會兒要見的合作商的資料。”
接過文件,靳喬衍淡淡地嗯了聲,明顯察覺到車外有一道視線,正直勾勾地打量着他。
他卻視若無睹,一心看着文件。
馮淼淼看他立刻又進入了工作狀態,伸手放在他的肩頭,替他按摩:“衍哥,四年了,你整天這麼忙碌,身體會喫不消的。”
星眸一凜,即便他沒有扭過頭,馮淼淼都能想象出他眼中的冰霜。
他道:“把手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