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思思從未有過一刻,比現在更討厭骨子裏無法改變的血液和基因,這令她感到噁心。
爭執無用,深吸了口氣,她看着翟思明問:“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能離開他媽媽?給我一個數字,只要我能做到,或者喬衍能做到,我們都會考慮。”
聽着她豪邁的話,翟思明笑着問:“我要syan和博盾,你們給嗎?”
他要靳喬衍的全部,他們能爲了黃玉芬拱手相送嗎?
他的狼子野心氣到了翟思思:“翟思明,你不要太過分!”
那是靳喬衍的心血,怎麼能夠統統讓給他?!
見翟思思想也不想就反對了,翟思明嘲諷道:“還說和我不一樣?說到錢,你不也一樣激動?看來黃玉芬在你心裏的地位,還不如那點錢!”
滿腹可以解釋的話,然而話到了嘴邊,翟思思卻把話都嚥了回去。
不是說不過他,而是沒必要與這樣的人浪費脣舌。
還是那句話:“除了這個,你還想要什麼?”
然而翟思明已然不想再交涉,斬釘截鐵道:“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只要黃玉芬,我只要和你們的這段關係,翟思思,你不是一直想要擺脫我和誠誠嗎?只要黃玉芬還活着,這輩子你們都別想擺脫我們,都必須讓我們依附!”
他不傻,就算靳喬衍當真把博盾和syan拱手相送,他能得到的,或許只有前兩年的利益。
比起這些,更值錢的是靳喬衍的腦子,與其得到博盾和syan,面臨隨時要倒閉的風險,把更多的精力投下去,還不如黏上靳喬衍這張長期飯票?只要靳喬衍不倒,他和誠誠的餘生都有了保障。
如若不然,他何須煞費苦心去討好那個老女人?
翟思思當真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氣得胸口作疼:“翟思明,你還能要點臉嗎?”
翟思明絲毫不介意她的罵語:“這個世界,要臉幹什麼?不要臉的才能活得更久,才能得到更多,是,馮淼淼是死了,但是這四年靳喬衍都是她的,你真的相信靳喬衍說的,他們之間沒什麼嗎?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是靳喬衍玩膩了馮淼淼,回過頭髮現還是你比較好,就想個辦法徹底把馮淼淼推開,和你重新在一起?作爲父親,我也沒教過你什麼,但今天我教你一個道理,不要去賭人心,它往往比你想象得要黑暗許多。”
“夠了!”
翟思思大聲打斷他。
“不要以爲全世界的人都和你一樣齷齪!喬衍他不是你,沒你這麼噁心!”
翟思明微挑雙眉:“是嗎?”
她激動了,這場討論,他贏了。
交涉不歡而散,翟思思剜了他一眼,邁步離開工作室。
已經沒什麼好談的了。
剛踏出工作室,就見工作室旁邊的牆上,靳喬衍站在那兒,暗淡的丹鳳眼噙着一抹冷意。
靳興朗還坐在小板凳上,全然不知工作室中發生的事。
一吻落在她的額前,指尖纏繞在她的發間,柔和的聲線低低地撞進她的耳膜:“不要和他一般計較,氣壞了身體,不值當。”
他們在裏面說的,他都聽見了。
翟思明抹黑他,他並不在意,人生在世,總有那麼些人會在背地裏說你的壞話,要是全都介意的話,這輩子怎麼才能活得輕鬆?
他更在乎的,是翟思思的想法,好在,她毫不猶豫地相信了他,並沒有像四年前那樣,因爲旁人的三兩句挑撥,就信以爲真。
翟思思剛纔是氣,這會兒進入了他的懷抱,竟莫名有些委屈。
不是因爲她,而是因爲他。
她替他感到委屈。
張開雙臂緊緊摟着他的腰,臉蛋埋在他的胸前,搖搖頭說:“我就是聽不得別人說你的壞話。”
他明明那麼優秀,明明那麼愛她。
淺淺一笑,靳喬衍的手不禁縮緊了些:“沒關係,只要你相信我就好。”
翟思思先是搖搖頭,想說不行,她就會不喜歡別人說他壞話,旋即又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他的想法,亦是代表她以後都不會再隨便懷疑他,會相信他。
看她又搖頭又點頭,靳喬衍爽朗地笑出了聲。
翟思明從工作室走出來,瞥着門外相擁的兩人,抿着脣,轉身朝休息室走去。
本想因四年前翟思思的絕情,稍微挑撥離間一下,沒想到四年過後,他們的感情倒是穩固了不少。
算了,有黃玉芬就夠了,他們倆怎麼樣,跟他沒關係。
如墨的瞳仁映印出翟思明離開的背影,靳喬衍輕撫着她的長髮,說:“思思,媽和翟思明的事,你不用管了,翟思明爲了錢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不希望你受傷。”
翟思思還想說什麼:“可是……”
可是那是和她有血緣關係的爸爸,如果不是她,他也不會有機會有膽量敢攀上靳家。
靳喬衍打斷道:“沒關係,相信我,讓我來。”
抿了抿脣,到底黃玉芬是靳喬衍的親媽,情緒又不穩定,她若是隨意插手,恐怕事情會鬧得不可開交。
於是她點頭妥協了。
“看來這四年的分離,讓你們夫妻感情更好了?”
黃玉芬的聲音從側邊傳來,坐在小板凳上的靳興朗跳下地,跑到她的身邊,一口一句奶奶叫得乖巧。
兩人鬆開手,轉身看向黃玉芬,礙眼的十指相扣沒有改變,翟思明一手提着黃玉芬的袋子,下巴微擡,甚是得意地看着兩人,目光中盡是挑釁。
靳喬衍看都沒看翟思明半眼,牽着翟思思的手,從他身邊擦肩而過:“走吧。”
很久之前黃玉芬就對韓國烤肉垂涎三尺了,難得親自來韓國,帶她嚐嚐鮮,也算是了了心願。
黃玉芬握緊了翟思明的手:“我兒子的脾氣就這樣,別往心裏去,走吧。”
翟思明搖頭:“沒事,別擔心我,走,我烤肉可是一流的。”
黃玉芬笑着,深表懷疑道:“是嗎?”
“當然了,等會兒讓你好好嚐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