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翟思思靳喬衍 >第989章 成景延的疏遠
    站在成景延臥室門口,成蹊遲疑再三,吸了口氣,擡手敲了敲門。

    裏面沒有任何動靜。

    再次擡手敲了兩下,片刻後,臥室門應聲而開。

    成景延的身影露了出來,他赤着上身,下身裹着一條浴巾,頭髮微微溼潤,半眯着的睡鳳眼,似乎還未徹底清醒過來。

    現在是清晨七點多,成蹊卻在這個時候敲響他的房門。

    眉頭微微一蹙,看着她,他疑惑道:“有什麼事嗎?”

    成蹊對他向來是敬而遠之,自從十八歲之後,就沒有進過他的房間,大清早的,突然跑來敲他臥室門?

    話語裏是客氣的疏離,這種問話的方式,讓成蹊覺得,在他的心裏,她已經被歸類爲外人。

    心中漸漸浮起不適,但她並沒有過多地放在心上。

    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現在不過是剛開始而已。

    揚了揚脣,她一如往常地說:“昨天成氏鬧得那麼厲害,祕書的脖子都被刮傷了,奶奶放心不下你,讓我來看看你有沒有傷到哪裏。”

    本該昨晚就問他的,但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趙雅莉說他一個人承擔了太多的壓力,好不容易回家緩口勁,就先別提職員鬧事的事了,等他睡一覺休息好了再說。

    說着視線便往下,大概掃視了眼他的上身,脖子和腹部都是完好的,左胸前有着一塊淤青,暗青色,逆着窗外的光,不仔細看不太明顯。

    她稍微皺了一下眉頭,這是多重的拳頭,才能砸出淤青來,都第二天了,還沒散?

    聞言成景延漠然道:“沒事。”

    說着就要把門給關上,成蹊一着急,本能地伸手去卡住門縫,成景延沒料到她會螳臂當車,推門的那刻被彈了一下,緊接着聽到她很輕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看着她喫疼,把手收回去的模樣,他的心臟抽了一下,感性讓他想要馬上抓過成蹊的手看看有沒有受傷,理智卻讓他握緊了門把。

    語氣稍顯不耐,他皺着眉頭,冷硬道:“成蹊,你到底想幹什麼?”

    二十二年裏,這是成景延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喊她名字。

    不是因爲生氣,而是因爲要把她推開。

    她擡眼看着他,說:“你以爲我很想管你的事嗎?要不是奶奶讓我……”

    話還沒說完,他就轉身往裏走:“進來,別吵到你奶奶。”

    不想管就別管,反正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理會。

    看着他赤着魁梧的後背,成蹊只覺得委屈極了。

    她不過是一時氣話,卻讓他更疏遠了幾分。

    她覺得自己要瘋了。

    一定是習慣在作祟,就好比每天都特別溫柔體貼地互道晚安的人,突然在某一天,他不再對你說晚安,你會覺得渾身不適,好像少了點什麼。

    就好比現在,成景延對她的好令她太習以爲常了,胳膊受了傷他非但沒管,還用這般冰冷的態度對她,讓她感到委屈。

    可事實上,成景延並沒有義務要對她好,他不欠她的,反之,成氏的風波過後,是她欠他了。

    揉了揉還在發疼的胳膊,她微抿着脣,走了進去。

    成景延坐在沙發上,抱着手機在飛快地編輯什麼,見她走進來了,很快地把東西弄完,鎖屏扔到一旁。

    坐在低位,他擡眼望她:“說吧,你要怎麼替你奶奶執行任務?傷你看到了,還打算幹什麼?”

    此刻他就坐在窗前,清晨的光芒洋洋灑灑地灑了下來,照得他緊緻的肌膚泛白,在光下,這般完美無瑕的肌膚,饒是女人都自愧不如。

    但成蹊並沒有心情欣賞風景,因爲她走近了纔看清,他胸前的淤青哪是一塊不起眼的淤青,分明整個左胸以及肋骨處都是暗青色的淤青,有深有淺,大的整整一個巴掌大,小的也有半個拳頭大。

    看着他身上的傷,她呢喃道:“你都不覺得疼嗎?”

    這麼嚴重,也沒上醫院看看,萬一傷到肋骨怎麼辦?

    成景延靠在沙發上,仰望着她:“在現在發生的事情裏,這點傷不值一提。”

    成蹊的態度,成蹊和許博學在一起,有關於成蹊的事,所有的種種,都像在剝他的皮,剝他的肉,將她徹底從他身上、心裏剝離。

    胸前的傷和這種抽筋剝骨的疼比起來,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然而他也只能悶聲不吭地忍受所有的疼,等待着全部的皮肉都剝下來了,剩下了鮮血淋淋的骨架子,他就獲得了新生。

    一個再不需要任何人,又上一層的孤獨。

    他心裏的痛彷彿溢於空氣中,成蹊能嗅到他身上的悲涼。

    以爲是因爲成氏最近的困難,他纔會這樣低沉,她動了動脣角,終是敷衍道:“沒事的,都會雨過天晴的。”

    說着轉身往電視走去,在電視櫃裏,取出一個小型醫療箱。

    成景延睨着她的背影,似是呢喃自語:“會天晴麼?”

    不會吧。

    她就是他的晴天,沒有了她,世界都是灰的。

    她背對着他,拿着醫療箱的手不可抑制地顫抖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把異樣給收起,將櫃子推回去。

    提着醫療箱走到他身旁,看着他胸前的淤青,說:“我替你上藥。”

    看着她打開醫療箱翻找藥酒,睡鳳眼睜了睜,他起身往衣櫃前走。

    成蹊擡起頭的時候,他已經扯掉了浴巾,沒有半點介意地只穿着一條小內,站在衣櫃前取出西褲穿上。

    在他提上褲子之前,她看見他全身都是結實的肌肉,並不像靳喬衍那種兵哥哥堅硬又壯大的肌肉,而是像是被他刻意控制,恰到好處的強裝,每一處肌肉線條,都是流暢優美的。

    一個講究力,一個講究質,這大概就是兵哥哥和普通人的區別。

    眼看着他取出一件白襯衫要穿上,她捏着藥酒瓶子就走過去,扯住了他的胳膊:“先別穿衣服,得上藥酒,要不然奶奶會擔心的。”

    手裏還捏着白襯衫,他漠然地看着她:“那你擔心嗎?”

    擡頭疑惑地看着他,四目相對,她心裏梗了一下:“我……”

    他甩開她的手,作勢要把衣服穿上:“不擔心就別管我。”

    成蹊火了,一直以來都是他像水蛭一樣粘着她拔不下來,現在她要替他上藥,他玩起了欲擒故縱?

    再一次扯住他的胳膊,她怒道:“成景延你鬧夠了沒有!幾歲了還像小孩子一樣鬧脾氣?你身體出了問題,成氏怎麼辦?奶奶會很擔心知道嗎!”

    成景延看着她掐住自己的手:“所以你不擔心是嗎?”

    成蹊一噎:“我……”

    冷嘲熱諷地笑了笑,他看着她炯亮的眼眸:“你不是要上藥麼?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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