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氣質卓絕,高冷出塵,這一刻就連她臉上那塊猙獰紅痕都變得異常迷人。
不得不讓人感慨,到底是將門之後。
馬隆很快回過神,粗聲喝道,“我們爲何要聽郡主你的調令。”
軍令如山,豈能兒戲?
凌兮月笑着點點頭,表示贊同,因爲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隨即拿出一塊鑲玉金牌來,她在入城時用過,很不巧這次又戴在了身上,“這樣呢。”
威嚴雕紋,通身貴氣。
如朕親臨!
衆大將交換個震驚眼神。
老侯爺竟將整個天臨只此一塊,猶如免死金牌的東西交給凌兮月,見此令牌,如皇帝親臨,可這簡直是胡鬧,寵孫也太離譜了一點。
見他們杵在那裏不動,凌兮月一笑,從懷中又拿出一物,“那這個,夠嗎?”
昨晚北辰琰取下掛在她身上的,想來應該是個好物件。
淺青玉牌,樸實無華,在晨光下閃着瑩瑩光澤,下墜緋紅瓔珞,隨風輕擺。
大家一看,這個就更熟悉了!
北辰琰的令牌,幾乎每時每刻都貼身佩掛在他腰間,從不離身。
此物就如凌兮月九重殿的江湖風雲令,只不過它調動的是北辰琰的所有勢力,包括神羽軍,暗衛營,甚至於他的王牌殺屬驚雲十二暗騎。
除了北辰琰自願給,能有哪個作死的能拿到?
如果剛剛諸位將領滿腔憤慨,那麼現在就只剩下絕望了。
蒼天啊,大地……
我的王爺啊!
您寵妻,也太沒下線了吧!
這一老一小,兩個人是商量好的嗎,還能有一點點底線嗎?
“謹遵王爺令!”
衆將領齊聲高呼,不得不從。
這次是真的畢恭畢敬,發自肺腑的,不過他們拜的是那一塊令牌。
凌兮月反轉瞧了瞧,將兩塊令牌收回,如此看來,北辰琰的東西真好像比皇帝的要好使一點。
“既然如此,那郡主就莫怪屬下等得罪了。”馬隆大概知曉了凌兮月的意思,剛只是故意想爲難她,讓她知難而退,其實如此一來還真合他心意。
藉機收拾收拾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等王爺回來,他們也好說,是這丫頭拿着令牌比他們的。
眼神一陣起伏,幾位大將交換個眼神之後,便默契地心領神會。
只有讓他們來挫一挫這丫頭的銳氣了,免得她拿着雞毛當令箭,來日再真給王爺惹出什麼禍端來。
“好——”凌兮月擡手指向武場之外,紅脣淡勾,“十八般武器,任由你挑,你們先請。”
那裏羅列着一排兵器,弓,槍,劍,匕首,棍棒……應有盡有。
身爲重弩營主將的衛祺,箭術可謂出神入化,百步穿楊不在話下。
在衛棋的示意下,箭靶被擺遠了去,至少兩百米開外,只磨盤大小的箭靶瞧着只是拳頭大小,靶心更只剩一個小紅點,清晨還起了一點水霧,常人恐怕看都看不清。
“老衛,還是讓着點,哈哈。”馬隆笑着提醒,他對自己兄弟的本事一清二楚,這會兒好心了一下,“可別讓郡主輸得太難看,到時候回家哭鼻子。”
“哈哈哈哈。”
衆將士一陣大笑。
“放心,我有分寸。”衛祺點頭。
他健碩的臂膀一震而起,上箭彎弓,動作一氣呵成。
再仔細一看,他竟從頭到尾竟都是閉着眼!
脫手,離弦的箭矢破風而出,急速旋轉着,穿過晨光迷霧,只聞“嗖”的一聲,便精準無誤地射入對面箭靶!
一人屁顛兒屁顛兒跑過去,瞅清楚瞅之後朝這邊揮手興奮大嚎,“正中靶心!”
“好——”
武場響起一片吆喝掌聲。
“嚯嚯嚯!”
屬於勝利者的歡呼。
“這不算什麼。”衛祺哼哼兩聲。
他將弓遞至凌兮月身前,笑着提醒,“本將軍倒是聽聞,郡主在昨日春獵宴上,不小心差點將北夷使者的腦袋給射到,這弓也不輕,可得拿穩了。”
穆西清秀眉梢皺起。
那日的情形只有他親眼看見了,說實話,連他都無法判斷,她到底是故意爲之,還是湊巧有緣拉開了重弓,力道不穩導致偏差。
“郡主,請吧。”衛祺目光咄咄逼向凌兮月。
“的確不算什麼。”誰知,衆人竟等到了這更囂張的一句!
話音未落,凌兮月揮手卷過衛祺手中的大弓,反身一旋,拂手在箭簍中掃了一抹黑芒而出,速度快得驚人,衛祺拿着大弓的手就那麼空蕩蕩地直接僵在了原處。
凌兮月眸中笑意輕染,猛地閉上,竟先背對着箭靶而立!
下一秒,側身旋與正面,腰身一彎緊繃成一優雅弧度。
動作行雲流水,人箭合一!
五指相扣,三指虛空!
“嗖——”
箭矢裹着一陣凌厲的旋風,在晨光之中急速破開一道光芒,彷彿能聽見空氣驟然升溫,摩擦炙熱的響動。
最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碰”地定在對面的箭靶之上!
“咔嚓。”
與此同時,還有什麼東西應聲裂開的聲音!看清之後,現場霎時一片寂靜,涼風颳過的聲音都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