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鬼手神醫:王妃請上位 >第756章 月兒,對不起
    很快,容佩聞訊趕來。

    她瞧見站在門外的納蘭雪衣,快步過去,滿臉焦急,“怎麼回事,月丫頭受傷了?”

    怎麼出去一陣子的功夫,就受傷了呢,到底怎麼回事啊,以月丫頭的功力,這世上可沒幾個人能傷到她,一定又是鬼族的人使了什麼陰邪手段!

    “佩姨,你彆着急。”納蘭雪衣收回遊離的心思,安撫下一臉焦灼的容佩,“月兒已經沒事了,重傷初愈,透支了體力,加上心神紊亂,所以昏睡了過去,醒來便好。”

    她只是太過疲憊,不管是身體,還是心上的負累。

    “只是太累,睡着了?”容佩看着納蘭雪衣平靜的容顏,確定下來,“那就好。”

    一句話還未說完,她又瞬間意識到哪裏不對,詫異看向面色漠而凝重的納蘭雪衣,“重傷初愈?月丫頭不是剛纔出去嗎,幾個時辰而已……”

    餘下的話,停滯在喉嚨中。

    容佩眸光驟地冷下來,分明是疑問的話語,表情卻極爲肯定,“是玄夜?”

    納蘭雪衣抿脣不語,視線落回到那一樹燦爛的海棠之上,瞳色寂靜,如夜般幽深,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容佩臉色沉沉地,自顧自點點頭。

    若是玄夜,那就能說的通了,他絕對有重傷月丫頭的能力,可她不明白的是,玄夜若將月兒重傷,爲何又用血咒的力量將她治癒呢?

    “沒事就好。”容佩最後說了一句,不再去刨根究底,“讓月丫頭好好休息吧。”

    “佩姨……”在容佩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納蘭雪衣卻叫住了她,嗓音輕輕的,若非這夜深人靜之時,實難聽見,他沒來由一句問道,“我是不是做錯了。”

    “什麼?”容佩有些莫名看向他。

    納蘭雪衣卻不再開口,男人玉長身姿靜靜站在迴廊邊,硃紅的飛檐斗拱之下,幾片月影清輝沾在他雪白的袍衣角落,如那樹上的白海棠一般,燦爛而寂寥。

    容佩看了他幽冷的側顏一會兒,似乎明白過來,又似乎沒能明白,她笑了笑開口道,“雪衣,這世上很多事情,本就沒有對錯之說,你只需問問你自己的心。”

    “我的心……”納蘭雪衣垂下眼簾。

    他的心,也許從青城關內初相遇時,便已遺落在了月兒的身上,只是當時的他,不自知。

    但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呢,或許是在外島駐地琴簫合奏,在聽海閣中笑談小酌,在曼陀羅島生死與共……又或者,在看見她爲北辰琰奮不顧身。

    容佩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浮出一抹苦澀笑意,“其實很多事情,回過頭去再看,不過是當時執念而已,但在還能抓緊那個人的時候,就不要鬆手。”

    再錯過,就是一輩子。

    這世上最難之事,不過徒手摘星,愛而不得。

    夜色太過濃重,容佩忽生感傷,她的一生也爲自己的執念所毀,如今走到這一步,已經不能回頭了,她只能咬着牙,昂着頭繼續走下去,不能回頭。

    納蘭雪衣聽到了後半句,卻沒能聽懂前面那一句。

    又或許,是故意不想去聽而已。

    情深,已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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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別多想了,月丫頭沒什麼大礙,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容佩收回自己漂遠的思緒,伸手輕拍了一下納蘭雪衣的肩,這才轉身離開。

    剛走出去幾步,容佩忽地想起什麼,又回頭,“哦對了雪衣,忘記跟你說了,我後日一早就啓程迴雪域了。”

    納蘭雪衣轉眸看向她,臉上終於有了點表情變化,只是欲言又止,“佩姨……”

    納蘭容佩和皇甫蒼執兩人糾葛了半生的感情,雪族和皇甫家族王室之中也算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此番她這樣一回去,兩人是什麼結局,已不言而喻。

    容佩笑意溫和,卻多了一抹滄桑,示意他自己沒事,又順口問道,“你和月丫頭是怎麼打算的,是要繼續留在這裏,還是隨我一同回去?”

    鬼族在潮山城的勢力非比尋常,如今的情況看來,短時間內是沒辦法連根拔除的,雪族和皇甫家族都派遣了支援過來,要不要繼續對戰,還得再等消息。

    這一拖,就不知道會拖到什麼時候。

    雪域剛出了那麼大的事,餘下事務繁多,她不能離開太長時間,必須得回去了。

    這一次出來,其實是她任性了一次,不過也總算給了自己一個交代,以後都不會再掛心其他。

    容佩笑得有些心痛,蒼哥有了妻子,以後就會有人照顧好他,她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再如何,也輪不到她去關心……

    “我想想……”納蘭雪衣眸光輕轉,看向日月閣內,那千絲萬縷暗影光芒糾纏的視線,好似能穿透重重阻隔,落在那昏睡過去的女子面頰上。

    離開這裏,離開玄夜,遠離關於北辰琰的一切,月兒就會好起來嗎?

    “好,那就等月丫頭醒來再說。”容佩轉身離開。

    這時,房門打開。

    兩個侍女出來,“公子,好了。”

    “下去吧。”納蘭雪衣眼神淡看了她們一眼。

    屏退左右之後,他緩步進了日月閣,到凌兮月身邊坐下。

    那玉石雕砌而成的牀上,大的可以容納十餘人,雪白的真絲軟褥,昏睡着的女子,纖細雙臂在外,凝霜似的面龐,比那玉石的色澤還要白皙,濃密的睫毛緊合着。

    已快黎明時分,原該放亮的天空,卻忽來烏雲滾滾,積壓着的雷雲,好似那一夜般。

    “月兒,你爲什麼就是不乖,要弄得自己遍體鱗傷。”納蘭雪衣玉長的手指輕移,虛觸上女子白的微微有些蒼涼的面頰,“爲什麼就不能好好地……”

    她該是記起什麼了吧,不然,不會變成這般模樣。

    放手嗎?

    他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

    明明是觸手可及的東西,但爲何他總覺得遠在天邊,如夢似幻,觸不到,抓不住。

    就像現在,她明明就在他身邊,他卻總感覺她離得他很遠,遠到他幾乎看不清楚她的臉。

    “我到底該怎麼辦……”納蘭雪衣那一向漠然清寒的眼神,此時滿是困苦,壓抑到極致,也心痛到了極致。

    很久很久之後,他痛苦無比地閉上眼,輕聲喃喃,“月兒,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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