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鬼手神醫:王妃請上位 >第817章:凡事經歷,皆爲饋贈
    他雖將自己徹底隔絕了起來,害怕再受到傷害,但從內心深處來說,他是渴望着一個宣泄口,一份溫暖陪伴,一個可以訴說心扉的人。

    但他又清楚的知道,他想要緊緊擁住的那個人,再不可能回到他身邊。

    如此,絕望更深。

    無知無盡……

    莫說是如此痛徹心扉的訴說,就是平日,納蘭雪衣都是言語不多,有事,也是寥寥幾句,隻言片語,對於這樣的一個人漠然內斂的人來說,他會脆弱到喊着母親,他痛,那必定是痛到了極致。

    他一個人,終於承受不住了。

    “母親在,我在呢。”納蘭容華美眸淬淚,在這寂靜無聲的夜裏,一滴滴無聲滑落,心疼到極致,玉手緊扶着兒子的肩,竭盡全力想要給他哪怕一點點的支持,幫着他渡過難關。

    這一刻,納蘭容華什麼都沒再多說,只靜靜地陪着兒子,淺淺迴應:她在呢。

    從她看見這孩子,在屍山血海中,將小小的自己縮在一個冰冷黑暗的角落時,從她牽起他的手,將他帶回來的那一刻,她便已將他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孩子。

    這些年,她對這孩子傾盡所有悉心教導,他亦對她愛戴,尊敬有加,感情比之親生母子絲毫不差。

    可即便這樣,她都始終無法打破他那心上的冰冷枷鎖,但她亦知道,他冷漠的外表只是僞裝的堅強。

    因爲不想再承受失去,才故意無視這個世界的溫暖。

    她可憐的孩子,唯一一次鼓起勇氣,全心全意,敞開心扉,毫無保留的去愛一個人,最後卻依舊被命運愚弄,躲不開孤冷一世的命運。

    可是,誰都可以責怪他,丟下他,她不能。

    她是他的母親啊,在她眼裏,他只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他只是用錯了方法,走進了岔路,他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好好地去愛一個人。

    是她的失職,沒能教會他這世上最簡單,卻又最難懂的道理,沒能在他徘徊不定,難以抉擇的時候,伸手拉他一把,纔會造成今日之錯。

    納蘭雪衣低垂着頭,將自己凌亂的面容深埋在膝間。

    飛雪狂亂,暗影昏黃,無人可以看見,一片片水印,將他那雪白衣衫上,早已乾涸的血跡暈染開,猶如牆角那寒風中,灼灼綻放的紅梅。

    美的嗜血,卻開在最是寂靜孤冷處。

    “罪從心起將心懺,心若亡時罪亦亡,心亡罪滅兩俱空,是則名爲真懺悔,放下貪嗔執念,一卻皆緣……”納蘭容華輕聲喃喃,“凡是經歷,皆爲饋贈,雪衣,不要逃避,去面對它。”

    有的事情必得親身經歷,才能大徹大悟。

    雪衣如是。

    她……亦如是。

    “只要你願意回頭,願意放下,任何時候都不晚……”女子淡淡的嗓音,似佛音嫋嫋,輕輕起伏,猶如殿外飄飛的雪,在黑夜中擴散,直上星河迴轉。

    任何時候,都不晚……

    大雪肆意紛飛,已是濃墨重染的深夜。

    那方山洞內,火堆中的木材已快燒到底,只有點點星火跳躍,但這小小的天地內,溫度卻絲毫沒有消退,反而越顯溫暖,應該說是炙熱。

    春光繾綣,滿室濃情。

    久別重逢,一場情世酣暢淋漓。

    凌兮月累倒在男人懷中,溼透了的髮絲,緊貼着她瓷白的面頰。

    而男人露出在外環着他的手臂上,全是道道紅痕,密密麻麻的,像是被小獸利爪刮過,深淺交替,不難想象,那衣物遮掩下的身軀上大約也滿是這般。

    “現在滿意了?”男人沙啞低低的嗓音,帶着笑意,從頭頂慵懶傳來。

    凌兮月無語,翻着白眼斜上去,“什麼叫我滿意了?”她哼哼,“說的好像我怎麼了你一樣。”

    “難道不是嗎?”北辰琰將“傷痕累累”的胳膊擡至她眼前,赤裸裸的證據,擺在她眼前,緋紅如火的薄脣勾出揶揄弧度,“你再折騰一次,吾命休矣。”

    凌兮月吐血!

    什麼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就是這樣的吧!

    雖然,雖然那啥,確實是她主動的,但分明是他像個禽獸一樣,她纔會反擊的好嗎?

    瞧着北辰琰那食飽饜足,笑意一臉春風盪漾的模樣,凌兮月是恨不得撲上去,將他的一張臉也狠添上點印記,奈何渾身散了架一眼,半點提不起力氣。

    只能狠剜他一眼,作罷。

    最重要的,還是心中發虛,這一場“硝煙”,是她挑起來的。

    如今冷靜下來之後,凌兮月也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剛剛有多丟臉。

    像個娃兒一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就算了,居然,居然還……咳咳,她真不是故意的,她可是那麼飢渴的人?

    她只是想要確定一下,眼前的人真的是真的,不是她在做夢。

    而現在,身上的疼痛清晰的提醒她,真不能再真實了!

    “又在想什麼?想的這麼認真。”瞧着凌兮月眸中各種色彩,交疊變幻,北辰琰忍不住又是一聲低笑,指尖輕點了下她香汗淋漓的鼻尖,“可是要回味一番……”

    凌兮月心中再度嘔血,斜他一眼。

    難道在他眼裏,她腦子裏,就剩那點事兒了嗎?

    可這事怎麼掰扯她都沒贏過他,凌兮月不再搭理,清了清嗓子,轉開話題。

    但她的神色,也隨之微凝了下,“琰,可不可以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當初你命懸一線,天機尊者將你帶回了雪域,封於落崖,落崖被鬼族進犯之後,有人親眼看見你被……”

    燒成灰飛,屍骨無存。

    凌兮月肩頭微一震,這幾個字卡在了喉嚨之中,說不出口。

    當時聽到這個消息時,那鋪天蓋地的絕望感,再度席捲而來,心有餘悸。

    北辰琰好似察覺到了懷中女子的惶恐,抱着她的臂膀,慢慢輕收,無聲地給她依靠和力量。

    凌兮月感覺到了,心跳平穩下來,微一笑,看向真實存在於眼前的男人,“可你怎麼會成爲鬼族的少主?我們和鬼族結下那般大的仇怨,鬼族的人怎麼可能會如此費盡心機救你?”

    她想不通,如何都想不通。

    凌兮月也是第一時間,做出了和開陽尊者一樣的猜測,“難道說,你真是鬼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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