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鬼手神醫:王妃請上位 >第884章:不算,不告而別
    冷楓眉梢緊擰,覺得疑惑的同時更微微有些心驚,他瞧着凌兮月道:“我是奉小姐之命,祕密趕來金陵城的,除了天下閣和地煞閣中的幾個自己人之外,無人知曉。”

    凌兮月心中隱約有了猜測。

    “讓他上來吧。”

    她朝水清淺點了下頭。

    來者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青衣僕人,耄耋老者,舉止卻不卑不亢,進退有度,彷彿一個久經沙場的老將,他呈上一封信給冷楓之後,便離開了天下閣。

    老者離開後,凌兮月緩步從簾後走出來,眸光深深瞧着那老者離開的背影。

    “小姐,是給你的。”

    冷楓一看,拿着那信箋朝凌兮月擺了擺。

    “嗯?”

    凌兮月愣了下,“給我的……”凌兮月接過一看,還真是,那信封上清楚而簡潔地寫着:凌兮月親啓這看似風平浪靜的金陵城實則暗流無數,密佈着很多“眼睛”,知道冷楓到了金陵城,找冷楓,又讓冷楓轉交給她,在金陵城中如此隻手遮天,這是誰根本不用猜了。

    儘管他再是離開朝堂這麼久,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只在乎他想不想而已,更何況看到這熟悉的瀟灑字跡,在滿肚子疑問中凌兮月打開,一目十行掃下去。

    只是越看,她的臉色越是難看。

    冷楓和水清淺對視一眼,瞧見凌兮月那咬牙切齒的模樣,站在旁邊是大氣也不敢出。

    “你敢!”

    凌兮月纖手一收,一把將那信箋捏成了一團。

    今夜金陵城中的風,格外的狂亂。

    琉璃紅瓦,高高的宮牆猶如圍城,將那富麗堂皇的宮殿包圍其中。

    東宮外,一圈圈的禁衛軍,將整個東宮圍得水泄不通,猶如一個鐵桶,這段日子嚴令任何人探尋,而澹臺雲朗,似乎也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拜見皇上。”

    禁軍首領龐策見到來人,迎身叩拜。

    澹臺翰澤宿醉的身形還有些不穩,但那眸中卻是一片沉靜陰暗,重重積壓的陰霾,比天穹之上的烏雲還要凝重,看得龐策一陣莫名的心悸。

    好像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見澹臺翰澤帶着宮人往東宮內去,龐策連忙道:“皇上,太后嚴令,沒有她的允許,任何人不準探視太子。”

    若換做是以前,澹臺翰澤絕對唯母后之命是從,但下一秒,龐策便聽到澹臺翰澤冷淡至極的聲音,“朕纔是皇上,整個皇宮都是朕的,朕想去哪兒,還輪不到太后來置喙。”

    涼涼的嗓音,似乎還有些帶着酒氣的諷刺。

    這話龐策可不敢應答,但也不敢強行阻攔澹臺翰澤,只能跪在旁邊,眼睜睜地看着他進去,在他消失在大門邊後,迅速起身讓人稟告太后。

    他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此時暗風陣陣,烏雲蔽月,遠方似乎隱隱響起了閃電。

    澹臺雲朗站在幽長的紅木迴廊下,一身素白便裝,背影頎長。

    “已按照殿下的吩咐,命人將東西送至天下樓了。”

    乘風來到澹臺雲朗身後。

    澹臺雲朗露出一個明媚笑意,瞧着庭中開得正好的玉蘭,嘴角的笑意燦爛卻又微顯落寞,就如那夜風中寂靜盛開的玉蘭,淡淡說出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如此,也不算不告而別了。”

    乘風沒有聽懂,揣着滿肚子的疑問站在澹臺雲朗身後。

    夜風掀起澹臺雲朗身上的衣袍,彷彿間,那身影縹緲若虛,好似要隨風而去。

    “皇兄。”

    就在這時,迴廊的另外一端,響起熟悉的呼喊聲,就如他每一次,在母親那裏得了好東西,都懷揣着,興奮地跑來東宮想和皇兄分享時一樣。

    只是那時,他的嗓音要明快許多,就是個無憂無慮的孩童。

    澹臺雲朗嘴角微微輕彎,揮手示意乘風下去,轉身看向來人,“小澤,你來了。”

    “今天的風好大,好冷,似乎快要下大雨了,皇兄怎麼還站在這裏,不到屋裏去。”

    澹臺翰澤從陰影處緩步走至兄長身邊,看着這個不管在何處境之下,都泰然自若宛若神明的人。

    “這皇城中的風雨,都沒有停歇過,在哪都一樣,躲是沒用的。”

    澹臺雲朗笑意深深,問道:“這段時間朝堂上應該很忙吧,兩朝合約的事情商議好了嗎,可有定論?”

    那詢問的嗓音,不疾不徐,就好像只是隨口一提。

    澹臺翰澤心中卻是一慌,就好似一個沒有完成佈置下來學業的學生,面對老師的忽然檢查,那種沒來由的慌亂,以前只是害怕無措,而今多了煩躁窒悶。

    “……尚未。”

    隔了一會兒,他才又回道:“快好了。”

    澹臺雲朗看着弟弟那褚紅的面頰,笑了笑,眉目燦爛如昔,“喝酒了?”

    “……就一點點。”

    澹臺翰澤臉上反射性地閃過一抹侷促,就像是做了錯事被抓包。

    澹臺雲朗看着他低落的表情,一直看着他,“最近朝事繁忙,是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嗎,可以說出來,如今皇兄還在,或許可以幫上一幫。”

    澹臺翰澤明黃龍袍廣袖下的手,一點點攥緊,忽然道:“皇兄,我們有三四年沒有一起喝酒了吧。”

    就在這時,澹臺雲朗看見了跟在他身後的宮人,手中的木盤上,端放着一個琉璃廣肚酒壺,兩個玉碗。

    “前些年你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外遊歷,回宮之後也總是忙着沒有時間,這兩年你……”澹臺翰澤忽然一笑,嗓音淡淡卻聽不出什麼情緒。

    頭也一直低垂着,燈光穿過他額頭的碎髮,在他臉上落下一片陰影。

    他笑道:“想想,上次和皇兄你一起到宮中的御釀處偷得貢酒來喝,就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哦對,好像就是在這裏,你坐在臺階上,我坐在下面。”

    “最後醉得滿院打滾,最後被碧玉姑姑抱回去的,還被母后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明明是一朝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只需揮揮手,美酒佳釀數不盡,他卻要帶着弟弟去偷,到現在澹臺翰澤都想不通,但他卻記得,當時他們很高興,他更是鮮少有那麼真正高興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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