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鬼手神醫:王妃請上位 >第1091章:追妻火葬場(45)
    探路的侍衛很快返回。

    慕容朝歌一把掀開喜帕,看向兩人:“侯府那邊情況如何?”

    那兩名侍衛氣怒地回稟:“公主,這一路上,我們根本就沒見到任何迎親隊伍!”

    慕容朝歌猛地站起身,急急問:“那侯府中情況如何?”

    侍衛越發氣怒:“後來我們二人又去了侯府,結果卻發現,侯府已經被兵丁包圍,紅綢、紅燈籠和牆上的喜字,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被撤了下來。”

    慕容朝歌的心臟一沉再沉,聽得這話,霎時如墜冰窟,雙腿一軟,藉着阿木的攙扶站穩,懷着最後一絲僥倖道:“可知那些兵丁是什麼來路?”

    侍衛道:“都是戰雲揚的親衛,其中幾名副將在戰場上,屬下等都見過。”

    也就是說,並非有人控制了護國侯府,故意破壞婚事了。

    房間裏的人也都明白這意味着什麼……一時間,無人敢說話。

    只有嘩啦啦雨打屋檐的聲音反覆迴盪……慕容朝歌心上驟痛,似有一把利劍,狠狠刺透,鈍痛順着破開之處,綿延向四肢百骸,腦海放空了一剎那,隨後便被滔天的悲憤淹沒。

    她驀地揚手,撕了頭上大紅的喜帕,甩下這一屋子的人就跑出了門,大步邁進大雨中,從馬伕那裏奪過一匹馬,揚鞭馳往護國侯府。

    “公主!”

    “還不快跟上!”

    阿木和衆侍衛見此,連忙也上馬,追上慕容朝歌。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大雨滂沱的夜裏,無月也無星,只有沿途民宅的窗子裏,滲出點點暖黃色的微光。

    大雨滂沱,雨珠打在屋頂路面上,嗶嗶啵啵作響,掩蓋住了馬蹄聲。

    少女的鞭子死命抽打在馬腹上,直到這時候,她還在心底奢望,也許是那兩個侍衛看錯了,找錯了府邸,也許是侯府出了什麼她意料之外的變故。

    那個少年,曾經在王城救過她,許諾在京城等着她,還有那一段繾綣相處的時光,這些都是假的嗎?

    他怎麼會在這個天下矚目的時候,給了她一個這麼大的“驚喜”呢?

    她不相信,不相信!他不會這麼狠心!她要親自去看一看,親口問一問。

    終於,長街到了盡頭。

    前方懸掛着的兩盞燈籠下,一衆身着甲衣的將士清晰可見。

    燈籠上寫着大大的“戰”字,卻沒有了“喜”字。

    慕容朝歌勒馬,一個翻身踉蹌而下,看向護國侯府的大門,冰冷的雨水仍舊打在她的身上,浸溼了那一身十分沉重的嫁衣,她卻毫無所覺。

    她呆呆看着這座十分熟悉的府邸,狠狠咬了一下嘴脣。

    刺痛告訴她,這都是真的,不是做夢。

    可她寧可這是一場夢。

    “公主!”

    阿木等人終於趕來了,侍女擔憂悲憤的聲音,喚回了慕容朝歌的神智。

    大雨迷離了少女的雙眼,一片冰冷地看向那些兵丁,嘶吼出聲:“戰雲揚呢,叫他出來,今天是本公主和他大婚的日子,他憑什麼不來迎親?”

    一身甲冑的景言上前,用她第一次來拜訪侯府時,那沒有情緒起伏的語調說:“公主請回吧,小侯爺不會去迎親了!”

    慕容朝歌擡手抹了一把臉,把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的液體擦掉,冷冷道:“怎麼,他如今連見我一面都不敢了嗎?

    這點膽量都沒有嗎,你叫他出來,我要親口聽他說!”

    景言將一張紙遞至慕容朝歌面前:“這是小侯爺留給您的!”

    慕容朝歌接過,低頭看去。

    的確是戰雲揚的筆跡,筆鋒銳利,如鐵鉤銀畫,一股拒絕肅殺之意撲面而來,寫着:殘廢之身,豈敢誤公主終身?

    還望公主另擇佳婿,一生安樂!“戰雲揚,戰雲揚你出來!”

    “戰雲揚!”

    “我要你親口對我說,戰雲揚!”

    “呵,你真真好狠的心腸……”……少女聲聲嘶吼,直到渾身力氣用盡,嗓音嘶啞跌到雨幕之中,都能感覺到喉嚨之中有腥甜涌動。

    原來,從頭到尾,他的心思就沒變過,前面那十幾日的溫馨相處,也全都是在騙她的吧?

    慕容朝歌捏着手中的紙條,指骨森白一片,癲狂般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笑自己的天真,天真的以爲可以憑真心打動那個鐵石心腸的男子!笑自己的愚蠢,愚蠢的把一國公主的驕傲和尊嚴丟了個乾淨,換來的卻是大婚之夜被拒之門外的恥辱!她想着和他恩愛白首,他卻謀着分道揚鑣……笑罷,她緩緩擡手,抓着頭頂的鳳冠,用盡渾身所有力氣,猛地丟在地上,決絕道:“好,好一個戰雲揚,你既然不想娶,本公主成全你!”

    鳳冠落地,四分五裂。

    珍珠,寶石,飛濺入泥漿之中。

    “阿木,我們回北夷去,本公主不嫁了!”

    “戰雲揚,如你所願,我慕容朝歌今日立誓,此生此世,再不入天臨半步!”

    大雨之中,曾經驚豔了整個京城的少女,揮鞭打馬,冒着滂沱夜雨,頭也不回地離開。

    阿木等人也氣憤不已,立即緊緊跟上。

    此時的護國侯府中,戰雲揚正坐在最高的一座閣樓上,看着雨幕之中,那一行人如風般一去不回頭。

    她終於走了,如他所願……少年的目光一片空洞,忽地按住了胸口,噴出了一口鮮血。

    他的身後,一身緋衣的尉遲珏走上前,似是憐憫道:“小侯爺若是後悔了,現在去把人追回來,也還來得及!”

    戰雲揚卻緩緩搖了搖頭:“不,我不後悔!”

    只是心死了而已。

    ……十幾年後。

    慕容朝歌一鞭子抽在馬腹上,以最快的速度疾馳,任憑春風如刀,刮過臉頰,似乎如此,就能把她愛過恨過的那個人,也從心裏刮出去。

    回憶過去真不是一種愉快的體驗,特別是痛苦的回憶,。

    可那段刻骨銘心的記憶,偏偏就如讓人上癮的毒藥,欲罷難休,總在不經意間浮上心頭,攪亂她的心緒。

    忽然間,一人一騎迎面而來。

    慕容朝歌勒馬,駿馬揚起前蹄,險險在相撞前停下。

    對面那人一身紫衣,眉目間雖然染上了歲月的滄桑,但仍舊俊朗逼人,一如當年那個名動京華的護國侯府小侯爺。

    他將胯下馬一橫,堵住了這條不寬的小路,眸露驚喜:“朝歌,我……”“永樂侯!”

    慕容朝歌打斷了他的話,“是北辰棋告訴你我在獵場的?”

    她就知道,北辰棋極力請她來打獵,肯定沒安好心。

    戰雲揚心虛道:“不是,我只是恰好經過。”

    他還指望北辰棋獻計呢,自是不能現在就把人賣了。

    慕容朝歌當然不信,卻也沒有說破,似是做出了什麼決定般,粲然一笑:“侯爺來得正好,我正好有幾句話,想和侯爺談一談。”

    縱然已經不再年輕,北夷長公主身上的那份華豔之美,依舊未曾減損半分。

    這般一笑,如雪前梅花,瑰姿豔色中,有傲骨錚錚。

    戰雲揚卻突然有些不安。

    彷彿眼前這個人,馬上就要隨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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