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盼娣平日裏在這個家,雖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她是很怕徐嬌娘的。更何況,這回是她做了很虧的事,對方又是徐嬌娘不待見的人,這事要是此時就傳到徐嬌娘的耳朵裏,她不被扒層皮都難。
“說吧,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
“趁我還沒發作,你應當見好就收。”
誠然,柳盼娣平時拔尖慣了,如今被她平時最瞧不上的丫頭拿捏,心裏難免轉不過這個彎兒來。她說話時候,也不免改不了往日的習慣,威脅柳紫印道。
“呵呵,盼娣好威風,我卻沒看出來,這是要求人爲你保密的態度。”
“誰讓你保密”
“好既然盼娣無所謂,我這就去和村裏的狗們說一說。”
“”
柳盼娣一聽她這話,臉色更青了,而且她的心還“咚咚”直蹦。她原以爲柳紫印只是想拿着這件事告訴徐嬌娘威脅自己,沒想到柳紫印還要讓全村的人知道。
她心下一凜:真是看不出來呀這丫頭好狠,居然打着徹底毀我名節的心,我還小瞧了她。
不聞柳盼娣出聲,她笑意頗深,雙手放在後頸上,似在活動脖子地會看着柳盼娣。
不知爲何,柳盼娣恍惚見到她的眼睛好像放了一道淺藍的光,一下子就不見了。一時間,她只當是自己眼花。
可卻在她安慰自己眼花的時候,柳紫印再次開口了。
“盼娣是能人,自然覺得,有個靠山在,不怕以後山高水長,除不掉我這個禍害。”她話說到這裏,似笑非笑地注意着柳盼娣的臉色更加難看,才繼續道:“但是盼娣呀那個地方因爲天雷燒得屍骨無存,唯獨我一人活了下來,總是有原因的。你都不好奇,是爲什麼”
“你你說啥”
說什麼平日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門唄能說什麼
“那日我回來,你們不都說了麼什麼鬼上身妖附體對,還有,詐屍”此時,柳紫印笑眯眯地看着柳盼娣,從原來還有一定距離,到每說一樣,就靠近一步。
都說古人是最信“鬼神”“精怪”這些事的,她今日倒是想借這個機會試試是不是真的。
柳盼娣聞聽她這些話,又見她一步步靠近自己,不由得“嗖”地一下站起身,想要趕緊逃出去。只是礙於這裏面已經擱了張板牀,柳紫印又站在那半邊,根本無路可逃。
此時,柳盼娣心裏無比地後悔,後悔不該半夜來找她說道。
“你你你,你到底想幹什麼”柳盼娣也算是個膽大的,強撐着面子,還能說出一句話來。
“不幹什麼呀”她忽然和盼娣比肩,坐在靠外面的牀緣,閒情雅緻地看起自己的指甲。
柳盼娣跟着看過去,只覺得她的指甲也在隱隱的泛着淺紫的光,不由得更是驚懼得很。
“你,你就說吧只要不過分,我都答應你”
“”
不得不說,柳紫印佩服柳盼娣的心理承受能力:嘖嘖嘖,衣衫不整的魂兒倒是蠻整齊的,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能跟我講條件,耍威風再嚇一嚇她
不過,柳紫印輕輕一擡雙腿,腳底就抵在對面的牆板上,將柳盼娣的去路截住。
“盼娣呀,前些日子,我實在是沒有恢復過來,所以纔去伺候那些比我低等多了的畜生。可是你明白的哈作爲我這樣的咳咳,是不會永遠屈居於那些蠢物之下的。”
她暗示柳盼娣自己的“出身”,正是她們之前嚷嚷着罵她的“妖附體”。
靜等着柳盼娣的反應,她總覺得自己好笑。前些日子,是要極力證明自己是個失憶的,今兒又反過來了,要證明自己是妖附體。
哎心累
不過她也是沒辦法,都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現在沒有某七的輔佐,對付這幾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倒是勉勉強強,萬一柳盼娣真的狗急跳牆,聯合了那個什麼哥的,她可就凶多吉少了。
她時刻記得自己是生穿過來的,不是人家魂穿,想想之前自己認爲能這麼簡單穿回去,就覺得衝動
沒開外掛,命只有一條。她還沒找土圓肥報仇呢不能隨便死了不能
“所以,你只是只是想要在我們家養傷”
“”
聽見柳盼娣如此聰慧一點就透,她幾乎要感動的流淚了:艾瑪衣衫不整,你果然不如衆望,這麼順帶着的理由,你都幫我想好了。多麼貼心的姑娘比心比心給你一個鼓勵的麼麼噠
“前些日子,那裏天雷滾滾,是你在度雷劫吧你是在養傷是是吧”
“嗯,對。”
柳紫印直想抹眼淚:果然,古人,特別是做了虧心事的人,都信這個。愚昧,撒浪嘿
“那那行以後髒活累活,我都不叫你幹了,我讓她們倆幹”
“哎”
“大仙,你嘆什麼氣”
噗大仙這級別“蹭蹭”長,貌似有點快
“雖然我不同於你們,可也不想給人看出來。所以,你這麼做,是不是太顯眼了,而且就你妹妹那性子,能不嚷嚷”
“大仙你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只要我不叫招娣說,她肯定一個字都不敢說。且,大仙這陣子不是已經整治她好幾回了麼那丫頭楞,但也有記性。”
柳紫印暗暗地眨巴眼睛,感情這柳二楞的親姐姐也覺得她愣但願真有記性纔好。
“嗯,你很好。”
“那個大仙”
“說。”
“我我的事”
她故作神祕地負手而立,裝x地只留給柳盼娣一個背影,果然引來對方的敬畏,而且很是虔誠不敢狂妄地小心翼翼、欲言又止。
說到這個“名節”問題,柳紫印也覺得棘手。
這根魚刺鯁在柳盼娣的喉裏,總是不讓嚥下去也不是回事,自己總要防備着她狗急跳牆。畢竟要是鬧起來,她只是個冒充的,可不是什麼真“大仙”。
“你待我好,我自然也會待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