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此時,她只覺得雲冥看着自己的眼神都不太一樣了。比起之前那種一味戲耍、整蠱樣子,此時目光中涵蓋的更像玩味兒、琢磨。
“我還以爲你的妖法全靠一張嘴來吹,沒想到,還有點真本事。”
“”
聽見雲冥,好像是在誇她,她心下有點兒凌亂。柳紫印也是直至今天才發現,野兔排排赴死不是什麼天上掉餡餅,而是某七在作怪。
不過,她倒是從雲冥那句“有點真本事”中聽出了別的什麼。
“本事我哪有什麼本事還不都是被吹死的。”她攥起左手,不讓閃光的指甲外露,訕訕道。
“哈哈哈”雲冥聞言,沒忍住,放聲笑了。
無奈不能在雲冥面前露出左手,她只能一隻手去撿兔子。
“怎麼寧可使出自己並不擅長的武力,也不願意讓我看看你的馭獸能耐”雲冥見她收斂,驀然不悅:哼,還是那麼能裝腔作勢。
馭獸蝦米
柳紫印扭回頭,認真地看了雲冥,本來是想從他的臉上找出開玩笑的意味。只是沒想到,她看到的都是嫌棄。
是呢認真和嚴肅都是可以裝出來的,若說他要裝,嫌棄的眼神用在這裏並不合適
因爲雲冥質問的話,她第一次沒有那麼嫌棄這個渣男,相反地,她想從雲冥那裏確定某些事。比如,這個國家除了尚武,還有什麼不凡。比如,他口中的馭獸,和自己知道的那個馭獸,是不是一個意思。
“馭獸”
“呵呵,裝你就繼續裝想不到,你竟藏得這麼深,怨不得那般水深火熱,也能混得風生水起。”
雲冥忽然變得話多,着實讓她不習慣。她只是想知道這個國度到底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特別”,這人卻只顧着逮住機會卯足勁數落她。
她看出來了,渣男就是故意吊着她的胃口。沒所謂,她不上當。
“愛說不說。”
“你去哪”
柳紫印撿了兔子就要離開,卻被雲冥一把揪住衣袖,拉至身前。她只覺得自己左右中指不停地輕顫,根本無心去管神精渣男到底要幹什麼。
“你鬆手”
“嘶”
起初,她還在訝異爲何自己能如此輕鬆就掙開了雲冥的拉扯。
下一剎,她目光不經意劃過他們身側腳邊,赫然見到一條頭較大、呈三角形、頸細,背體呈鮮綠色的赤目蛇落在那裏。見到蛇一瞬,她也才明白,自己的手指爲何一直在抖。
而那低低的聲音,不是出自這蛇,而是方纔拉她的雲冥。要說是別的動物,她都能鬥上一鬥,唯獨這既美麗又致命的東西,她甚至忘記自己躲避。
那蛇彷彿受到了驚嚇,此時已經張開帶着毒牙的嘴,再次彈身起來,要攻擊他們。她擡眸看向雲冥,只覺得他的手臂有點僵硬,手背上有兩個血點,那應當是被蛇咬過的傷處,血滲得很慢。
“你還躲着做什麼還不料理了它”
她這話完全是衝着某七,若不是它干擾了兔子一樣刺激到了這蛇,怎麼會平白無故跑出一條竹葉青。
“爺,你沒事吧”
“你還有時間問這話剛纔幹嘛去了”
說話時候,柳紫印已經雙手攥住雲冥的傷手,用力地把毒血往外擠。凌絕被她罵的沒脾氣,畢竟是自己失職。
她瞄着凌絕腰間的水囊伸手去取,凌絕本能地閃避,她才又說了一聲。
“水”
“”
聽見她的話,凌絕麻利地解下水囊。
“你還戳在這幹什麼胡大夫呢你家主子中毒了,你不是應該去找胡大夫嘛”
“好”
“額水留下”
“哦。”
一波兩折,水囊才落到她的手裏,毒血擠了不少,但她並不敢確定有沒有殘餘。要開水囊的木塞,爲雲冥再次清洗傷口時候,才見他眼神有些不對勁。
無奈凌絕十分聽話,此時已經不見蹤影,她只得把人靠樹扶着坐下。
“餵你可別睡,你跟我說說,你哪疼或是不舒服”
“呵,你還懂這些”
“別貧,問你呢哪不舒服”
“頭有點昏,手還挺疼的。你關心我”
“呵呵呵,別亂給自己臉上貼金,當心揭不下來陰陽臉。要不是看在你替我擋了小青這一口,我才懶得管你。”
“咳咳呵呵。”
柳紫印忽然覺得,此時漸漸安靜下來的雲冥比平日裏的渣男樣子可愛多了。只是,她又不指望和他有太多交集,犯不着壞心地巴望人家中毒受傷。
她注意到雲冥傷口周圍已經開始呈現紅腫,這會人都閉了眼,心下不由得有些急了:那個大哥平時不是很靠譜的麼怎麼還不回來不行竹葉青要人致死率雖然不多,但誰知道胡大夫小哥哥會不會治這蛇毒豁出去了
“小七”
咿呀
“血清。”
咦
“你咦什麼蝮蛇血清聽懂了麼”
唔囁。
柳紫印一個頭兩個大,直至此刻,才覺得她平時和嬰兒七很欠溝通。她見竹葉青都不再抽搐,豁出去伸手抓住其中一段。她用力一攥,那段蛇身消失在掌心。
“就治這個傢伙的血清,救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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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將失去希望時候,終於見到一個已經汲取了藥液的針管出現在手裏。救人的念頭一時壓制住了恐針的死穴,直待某七收回了廢針管,她才覺得自己幹了很偉大的事。
“你這是在恩將仇報”彷彿打了個盹似的,雲冥幽幽睜開眼睛看了看手臂上的針孔。
“呵呵呵,你要感謝我急中生智,找來了藥,不然你這條胳膊就廢了”她怒懟。
聞言,雲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就在柳紫印以爲他終於安分一回,領受了自己的好意時候,他又語出驚人。
“我方纔聽見你喊小七,小七是誰”
“”
她剛纔,是不是應該敲暈他以後,再召喚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