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她看來,萬事都是可以變通的。
“你是說,需要一個專門的院子釀酒,藏酒”
“嗯,你可別小瞧這一道工序。所謂商業機密就是不能給別人發現。”
實際上,柳紫印心裏打得主意是,渣男“不宜挪動”,如果她能在福順樓的後院釀酒,不就可以順利地避開和渣男的接觸麼
能賺錢,還能避開渣男,一舉兩得。
“行。”
“那我這就叫凌大俠幫我跟掌櫃說一聲”
“不必那麼麻煩,院子裏清一清,就可以用了。”
“”
極大的落差,渣男的意思,該不會是要她在柳大勇家釀酒吧
她本來還打算以後藉着這個由頭光明正大地來回行走於柳家村和鎮上,時機成熟以後,她也好隨便尋個時候,就帶着初吉“起飛”了。
爲什麼爲什麼每次渣男出現之時,都是雷天
柳紫印覺得自己可以做一隻智商凌駕在同類之上打不死的小強,被雲冥那道驚雷劈中後,她心下又生出一個說法。
“不行。”
“爲何不行”
“你沒看見麼那滿院子的雞糞,還有那邊的豬圈。要是你,你情願喝這種院子裏釀出來的酒麼”
柳紫印覺得自己簡直太有才了,這種藉口想來沒有誰能說不吧
果然,雲冥聽了她的話,陷入淺思。不過,只是一小會兒的工夫。
“可以把雞和豬都處理掉。”
“”
“不行麼”
“當然不行,那些可都是我孃的寶貝”
“你娘養這些,難道只是爲了寶貝着不是因爲錢給佔院子的錢不就好了。”
“”
渣男這話說得好有道理,她竟無言以對。掃帚娘養這些當然只是爲了錢,不然能是爲什麼自己喫不可能她肯定捨不得
“可是”
“什麼”
“她不在家我們這果酒,再拖就賣不上冰鎮季節的好價錢了。”
“應該快回來了吧”
聽見雲冥的話,她驀然死盯着他,總覺得他這話裏還有深意。對上她的盯視,雲冥平生第一次被人看穿一般。他乾笑一下,方想說點什麼,就見到柳紫印忽然笑了。
“回來好爹孃要是回來了,我就不必擔心大圓規什麼時候來找麻煩了。”
“大什麼”
“大伯母。”
“”
驀然間,素來只會算計別人的主兒才意識到,他似乎把自己算計進去了。怪不得小丫頭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要是她爹孃回來了,房間便又緊缺了。
她再想開口,已見到凌絕進門來。
“爺。”
“什麼事”
“福順樓昨日的賬。”
“我懶得看,你只管說。”
雲冥眼皮都沒擡一下,只淡淡地說了一句。柳紫印將這主僕倆打量一下,起身飛快的奪過賬本。這個國度的字,她雖沒都認清,但是數字都是差不多的。在凌絕訝異注目下,她將賬本翻開。
“呵,還特地單立了一本賬,你就不怕他糊弄你。”
“大多數時候,我們還是彼此相識的。”
凌絕愣在一邊沒明白她是什麼意思,斜倚在炕櫃上的人已經笑噴了。不過也只在她說話的一瞬,隨後便沒了下文。
見到她的眼睛先是小放光彩,而後便顯出失望之色,雲冥有些好奇。
“怎樣”
“不怎麼樣。”
“賠了”
聽見雲冥這麼問,凌絕的心跟着提起老高,他們帶出來的錢,大多都被主子押在這個酒樓上了,要是賠了返程花什麼總不至於要問胡神醫借吧比起那個,更不能緊着爺的開銷
“不是和你說了,穩賺不賠。”
“那你皺什麼眉頭”
柳紫印在看了看賬本上的數字,完全忽視雲冥纔是正主兒,側目看向凌絕。
“凌大俠,你是不是偷懶了”
“姑娘何出此言”
“只達到了預算最低的效果,這不合理要麼就是你偷懶,宣傳力度做得不夠。要麼,呵呵,掌櫃大叔中飽私囊了。”
“什麼船”
“”
要不是知道彼此之間有時光長河的代溝,柳紫印真要被他這一棒直接打暈。她無語,側目看向雲冥,只有和凌絕直接溝通不來的時候,她纔會想起旁邊還有個喘氣兒的。
雲冥瞧她被氣成那樣,有些想笑,又忍住了。
“她叫你傳的話,可都傳了”
“嗯,周圍的鎮子都傳了。”
“口耳相傳”
“不是若如,還能如何”
凌絕只覺得自己屢屢被柳紫印鄙視,所以回話時候,不免稍微帶點兒情緒。柳紫印再次看向雲冥,這一次投以同情的目光。雲冥終於還是沒忍住笑意,不過他笑得是凌絕。
“小絕呀傻氣會傳染的,你尋常無事時,還是少和他們呆在一起爲妙。比起口耳相傳,莫不如找行走商人幫忙。”
“沒錯,省時、省力、省人、省心。”
柳紫印只覺得終於有一次和雲冥達成共識,毫不吝嗇地對他豎起大拇指。遂而,她將賬本甩給雲冥,向凌絕伸出一隻手。
“做什麼”
“分紅二十一兩,外加兔子三兩,一共二十四兩,日結謝謝。”
“”
凌絕頓時蒙了,他們都是月錢,天武國沒有日結這個規矩。他求助地看了看主子,雲冥再次衝他揚揚嘴角。莫名地,他還是覺得嚴肅的爺讓人比較放心,麻利地從錢袋裏掂出二十四兩遞給她。
“那,沒我什麼事,我就先出去了。”
她將銀子揣進“懷裏”,多一刻都不逗留。
“等一下。”
“還有事”
“我今日就要走了。”
“真的”
她原本沒有回頭,只當雲冥還有什麼事要和她互懟,聽見他要走的消息,整個人都振奮起來,驀然回眸想要坐實消息。
而一邊的凌絕有點茫然:什麼時候的事爺沒和我說
“嗯。”
“好走不送”
柳紫印再次大放地對他好言相送,更大發福利地直接衝着他燦爛地笑。
雲冥直覺得這笑有點兒刺眼,原本只是想試探一下她:呵呵,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看來這回不走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