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買五隻狗，贈倆孩子。
這種體驗可不是充話費贈男友，柳紫印還是第一次聽說，也是第一次經歷。
她鬆開兩個孩子，三個人大眼瞪大眼一陣，不由得沒奈何地看向柳大力。
她好不容易打發出去三個，沒消停幾天，就弄回家倆小的，掃帚娘能跟她和平共處、善罷甘休麼？
柳紫印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樣。
她望着柳大力，心下苦笑:我這…不算是同情心氾濫吧？早知道就不買狗…去他的早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放任兩個孩子被後媽打罵，賣給不知什麼底細的人吧？
之後，電視劇裏“苦役”“花樓”等案例就在她腦海裏走馬燈。
如此一想，柳紫印更是堅定自己根本沒錯！
“丫頭，你別發愁，正好我家沒丫頭，不如這丫頭就……”
“姐姐，我不要跟哥哥分開！”
一看小女娃可憐樣，她就心軟了，向柳大力笑了笑。
“不用三叔，不就是多養倆孩子嘛！我以後多上兩次山，就行了！”
“你還要上山？丫頭，老人可說了，那山邊雖然看着不可怕，但越往裏面豺狼虎豹可是啥都有！你心善，叔知道。可你也不能爲了別人家的孩子，不要命吧？”
“……”
柳紫印很無語，她又不能直接告訴柳大力自己多養兩口人的底氣是從她剛得了千兩銀子來的。
她正想着自己要怎麼說服柳大力，就聽那小哥哥道。
“姐姐，我喫得不多，也能幫姐姐家裏幹活。只要妹妹能喫飽，我一天喫一頓就行。”
她擡手摸摸孩子的發頂:瞧瞧，多懂事的孩子！
“姐姐，我少喫點，分給哥哥一半行麼？姐姐，你就要了我和哥哥吧！~”
“行行行，姐姐都要，都要。”
一瞧見小女娃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她就被萌化了，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真噠？”兄妹倆異口同聲。
“嗯，真的！不過在這，姐姐先要和你們說清楚。姐姐的孃親，脾氣有點不好，你們去了姐姐家，要乖乖的，不要惹她生氣，知道麼？”她打預防針:哎！又不能直接說，真憋屈。
小女娃縮了縮脖子，卻生生地看着她。
“也…也像後孃那樣動不動就打人麼？”
“不，不像你們的後孃。姐姐的娘，只是孩子做錯事時纔會打兩下。”
小女娃吁了一口氣，萌萌地撫了撫自己的胸口。
見到兩個孩子對她重重點頭，表示聽懂了，她才指了指地上的小狗們。
“那孩子們，抱着小狗上車吧！車上還有東西，就不能讓大黑上車了，一路上你們喊着它，別叫走丟了就成。”
“哎！”
見孩子和小狗都上車了，她還上車。
一上車，就見到先前買的東西都被小哥哥搬到車裏面，她和小女娃坐在靠外的地方，而小狗幾乎要被放在簾外。
瞧見她的目光，小哥哥率先解釋。
“它們外面養慣了，別髒了姐姐的車。”
“……”
柳紫印有點窩心，這麼小的孩子，在她的時代正是要什麼有什麼的年歲。
可這倆孩子卻過早的懂事，就像初吉一樣，可想而知那個後孃對孩子有多不好。
再看看兩個孩子的補丁衣服，她的心又酸了。
“丫頭，你又要做啥？”
“調頭去成衣鋪！”
“啊？”
“調頭！”
“哎！”
柳大力彷彿是放棄了，他也見到那倆孩子的補丁衣服，比他家孩子還不如。
他心道:買就買吧！也不管了！兩身孩子衣服，估計也不能貴過五斤牛肉！
馬車打了個轉，來到鎮上成衣鋪。
兩個孩子卻生生地手拉手先進鋪子，見到掌櫃的臉色就退縮了。
可柳紫印一步頂上孩子的背，倆孩子退無可退，掌櫃見到她，立時變臉，那臉色比春花還好看。
等柳大力左右各拎着一大、一中大兩個包袱，看着她跟掌櫃結賬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終究是錯了。
這一趟下來，柳紫印整花了六錢銀子才肯出門。
“姑娘慢走！姑娘下次再來！”
“肯定是要來的，掌櫃可別把我要的另三套孩子衣裳的事給忘了。”
“忘不了忘不了！姑娘過幾日來取便是。”
兩個孩子穿了新衣服，果然比剛纔更好看。
她見柳大力生她的氣，馬車走起之後，她故意地開玩笑。
“三叔，那稍大的一包，是三嬸、初梓和初一的。”
“你咋又亂花錢？”
柳大力爲了不看着肉疼，都沒進店，就怕自己忍不住又要勸。
“我沒買三叔的呀！”
“你這孩子，我不要！”
“哈哈哈，買了買了，都買了三嬸的，能差我三叔的麼？”
至此，柳大力不再吭聲，也不知是個什麼心情。
柳紫印倒不覺得心疼，一共十個人的衣裳，均勾下來，一人才一百文，多麼？不多呀！
“姐姐，姐姐。”
“嗯？”
“我方纔見你買了一套比哥哥身上小一點的衣裳。你家裏，還有一個小哥哥麼？”
“丫頭多大了？”
“我到明年立夏就四歲了！”
小丫頭認真地豎起三根手指。
“嗯，那姐姐家裏的，是個小哥哥。”
“妹妹，都告訴你很多次了，那是三！”
小哥哥生怕她覺得妹妹笨，趕緊糾正。
不過他不懂，在柳紫印眼裏，妹妹纔是三歲孩子該有的樣子。
————
有兩個孩子作伴，柳家跟快就到了。
她先下車，門口和孩子玩的初吉，飛奔過來抱住她的腿。
“姐！你回來…他是誰？”
似是感覺到危機，初吉見到先下車的哥哥，語氣十分不善。
“這丫頭又是誰？”
“……”
柳紫印都要被人小鬼大的初吉逗笑了。
雖然孩子已經很會掩飾，但她聽出來了，說到小女娃，初吉明顯客氣不少。
柳紫印蹲下身，餘光瞥了一下半掩的門扉裏面，徐嬌娘正走出來。
“初吉，他們的親爹親孃死了，要不是我遇見，就要被賣給別人。以後這個小妹妹，和那個小哥哥在咱們家，就要靠你保護了。”
她知道初吉的性情，小大人一個，自然要“委以重任”。
“吱嘎”大門已開，同時，初吉沒看小哥哥，只瞄了一眼小女娃。
“行！包在我身上了！”
“又是什麼要緊的事包在我初吉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