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已經叫鳳翔領了海瑤出去。
“娘,有話就說,死盯着我做什麼?”
“兒子,我都跟你說了好些次了,我不是你娘!”
“……”
雲冥和初吉聞言,相視一笑,什麼話都沒說。
某印微怔:這倆人笑啥?越看長得越像一個模板刻出來的!
柳紫印覺得,心裏忽然有一種很奇異的想法,不過在問話之前,還是想着要避開孩子一點。
她驀然起身,向雲冥。
“你出來,我有事問你。”
“就這說吧,我還有事要和這小子說呢!”
“……”
冥渣渣居然否決了她的“議案”?
這個世道真是變了。
柳紫印自然不是那種熱臉去貼冷xx的人,兒子又不是她的兒子。
她將柳連莊收拾出來,全都留給初吉,還留了兩個玩伴給他,就算哪天她不防備地穿回去了,也不怕初吉沒有依靠。
何必非要送孩子認祖歸宗呢?
她心下盤算:只是長得特別像而已,冥渣渣又不一定是初吉的…不!天底下哪有長得這麼像的人?更何況,打從一開始,冥渣渣纏上我就因我長得像真紫印。無論何時何事,他都能容忍我。只有提到真紫印,就好像掀了他的逆鱗,難道還能說沒有關係麼?
思及至此,柳紫印的笑容漸失,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雲冥莫名地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又轉臉看向初吉,初吉會意地聳了聳肩。
“孃親性情素來不好琢磨,你看我也沒用。”
“小子,你覺不覺得,她好像生氣了?”
“孃親和你遇上,哪天不生兩場氣。”
“可……”
雲冥總覺得,之前的“生氣”都是小意思,只有這次,她好像真的很生氣。那股氣,即便隔着重重的肌骨,仍然能毫無阻礙般地散發出來,爲他所知。
“無事不登三寶殿,老頭子,說吧!”
“什麼?”
“你今兒來找我什麼事呀?”
“呵,你倒是機靈。”
“不不不,孃親說了,這是孩子應稱作狡黠!”
“哪個孃親?”
“我還有幾個孃親?自然是現在這個如假包換的孃親。”
“……”
雲冥片刻默然:傻小子,你只看見了一張皮囊,卻不知,這裏面的心,早就給換了。
柳連莊,第二個與第三個院子中間的月門處。
“凌大俠,你這是使喚動物那?那兩位大哥,別聽他的,聽我的,搬到邊上去就行。”
“……”
明衛二人左右爲難,明顯人看上去,這姑娘備受主子寵愛,很顯然是應該聽姑娘的。可是,他們追隨雲冥多年,也是追隨凌絕多年,凌絕也算得上半個主子,他們也不敢得罪。
“聽她的!聽她的!”
最後,抉擇在凌絕屈服於她目光威懾中告終,二人依言而動。
她見院子積雪被分工之人掃好,她才借一步進了這第三個院子。
“這幾位兄弟,這東西不是放在這的,是那邊。對!還有你們,我叫買的碳爐買到了麼?”
“回姑娘,已經送到您指定的屋子裏了。”
“有勞!這幾位大哥,天冷,你們先去屋裏烤烤火,換屋裏的幾位大哥出來幹,過會暖和了,你們再出來。”
“你們是侍衛,又不是力工。我白叫你們幫忙已經很不好意思了,要是凍壞了,就是罪過。聽我的,誰要是執意不聽,晚上做好喫的,就不帶誰那份!”
衆侍衛驚聞未來主母要爲他們張羅伙食,皆是呆若木雞地立在原地。
面對這種情況,院子裏的人,只有凌絕先反應過來。
“姑娘,我們的飯食,就不勞您費心了。”
其實,凌絕的心裏話是:姑娘這份體貼,要是多放在也身上一分,爺也不會有閒工夫擠兌我。嗚嗚,我真可憐!~
“這是我的宅子,你們是我的客人。我一個東道主招待客人,還得經過你同意?”
“……”
“有這閒心,你不如多叫兩個人出來給我幫忙。”
“姑娘,這已經十好幾號人了,還不夠使喚?”
“暗處不還躲着幾個麼?”
“姑娘你是怎麼知道……”
凌絕的話問到這裏,柳紫印已擡眸對上他的眸子。見到柳紫印藍眸瞬間,凌絕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擋住她的眼睛,可是手還沒罩在她的臉上,就想起來自己這麼唐突會被主子扒皮。
所以,他的手僵在半空,只堪堪能不讓衆侍衛見到便罷了。
“姑娘快收了這雙眸子,要嚇壞人的。”
“你們不都是大城市來的麼?就這點膽氣?”
“什麼事?”
“就是郡上的意思。”
“可是我看哪怕收拾兩個院子,這些人也夠用了,何必叫出所有的人。”
“嘖嘖嘖,凌大俠也知道他們是人?他們躲在暗處護衛,是不用幹活,可待會咱們喫香喝辣的時候,他們怕是也撈不着熱食喫。行了,你要說什麼我都知道,暗衛本該在暗處嘛!可暗衛也是娘生爹養的,知道冷、知道餓不是?”
凌絕默了,因爲無言以對。
柳紫印見他還不發話,就擡手,分別向她剛纔地圖中看見的幾個暗衛蹲點位置一一指出。
“你你你,還有你!我要去林莊買晚上的…不!是在這過年一應喫的、用的,不想你們家主子上頓不接下頓就麻利地給我出來!”
“嗖嗖……”
她話音未落,不消凌絕發話,四道着了黑衣的男子就分別從她周身上空落地。
主子雷霆之怒的樣子,他們只見過一回,不過那一次已經夠了,窮盡一生,不想再見第二次。
見到四個人乖乖聽話,柳紫印表示滿意地對單膝及地的他們點點頭。
“嗯,很好。外面有兩輛馬車,你們誰會趕車,我需要兩個車伕。”
趕車一役給她造成了深重的陰影,她絕對,不容許不會趕車的人碰馬繮。
“回姑娘的話,我們人人都會趕車。”四人之一回道。
“完美!凌大俠御下有方,棒棒噠!”她聞言一下拍手,還對凌絕豎起大拇指。
凌絕深感受寵若驚,再回神時候,一行五人已經不見了。
“姑娘和他們四個人呢?”
“回凌衛長,走了。”
“走了?”
“姑娘…悄悄對他們打手勢,趁您走神,走了!”
“……”
凌絕心裏苦:姑娘千萬別走丟了,你這是存心想讓爺扒我的皮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