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她揚了揚脣角。
“凌大俠,見到烏糟糟一團,不可名狀的東西,就把你們收集起來的額荊棘給我招呼上去!”
“是。”
說時遲那時快,便是凌絕應聲的瞬間,侍衛們齊齊地踢了一腳散捆的荊條們。
一時間,約麼殿宇半空發出很響的“沙沙”聲,一眨眼的工夫,就傳來“嘩啦”散碎的巨物落水響聲。
見到阿煉還愣在原地,柳紫印立時推了他一把。
“姐姐……”
“姐什麼姐?去看看小染如何了?這孩子也真是的,躲開躲不開的,倒是出個聲呀!”
“好!”
阿煉聞聽提醒,立時去到坑邊。
只是,他沒有馬上越身坑中,而是怔怔地垂首立在坑邊。
見此情景,柳紫印驀然一驚:這些傢伙該不會把綠玉杖都扔在小染身上了吧?
這時候,也管不了小染的真身嚇不嚇人,她快步走過去,撥開幾個侍衛向下看。
只見黑漆漆的坑底,一條似蛟非蛟的龐然大物周身閃着幽紫的水光,它面前那團亂糟糟的東西也閃着微微的綠光。
不知爲啥,看着大蚺要生吞那團亂糟糟的時候,她會覺得亂糟糟有點眼熟,就是大了一點。
等一下!
生吞?
“阿煉!這是小染對吧?”
“沒錯!”
她愣愣地指着大蚺,再次和阿煉確定。
隨後一把扯過凌絕手上的繩子系在腰上,又將另一頭甩給雲冥。
“丫頭……”
“咻——”不等他的話說完,柳紫印的身影已經沒入坑口。
“看什麼?還不抓緊?”
“是。”
說着,雲冥把繩子的這頭一甩捆在凌絕身上,將他將遠離坑邊的地方推了一把,跟着某印跳了下去。
空中飛人一般,雲冥將身子停駐在半空,發現某印正在教訓大蚺。
“你還吞?刺兒挑了麼?”
“……”
雲冥默然,這話難道在坑上不能說麼?
不過他無奈之時,就見到柳紫印扭頭看向他。
“何事?”
“冥冥你快看這東西,有沒有覺得有點眼熟?”
“眼熟?”
“嗯。”
雲冥聞言,看向大蚺正在吞食的東西,驀然瞠目。
可不是眼熟麼?
“這個好像……”
“天南枝?”
“對!”
聽見雲冥的肯定,柳紫印沉默了。
這麼大一團天南枝,堪比她逮住那些天南枝的老祖宗了,這得賣多少錢……
不對!這水下是有多值錢…不不,多重要的東西需要這傢伙看着呀?
瞧着小染彷彿對她的話置若罔聞,柳紫印不由得擡眸看向坑上。
“阿煉,小染尋常時候也是如此嗎?”
“不!她只是還不能在夜裏維持人形而已,並不會神志不清。”
“果然……”
柳紫印唸叨一聲,就要上前去。
“丫頭你做什麼?”
“這吞下去會死的!”
“難道你這麼下去就能安然無恙?”
“啊?”
“你不是也說了,她現在是沒有理智可言的!”
“額…說得對!那怎麼辦?”
某印也覺得自己是急糊塗了,經雲冥提醒,才覺得不是不妥,是十分不靠譜。
“主人稍待片刻,我去!”
“你去做什麼?哎?小蝶你等等!”
柳紫印也很無奈,王蝶不知有什麼法子,居然自信滿滿地飛了過去。
它的蝶翼振起星風,在那風中,柳紫印隱約聽見它說什麼。
“冥冥,小蝶說什麼?”
“它說,但願小染清醒之後,不要怨它纔好。”
“……”
不知爲啥,聽見雲冥的轉述以後,柳紫印覺得渾身都不好了。
“嗡嚶——”只聞大蚺慘叫一聲。
“撲啦啦——嘩嘩——”水面翻騰氣聲勢浩大的水花,不但那團巨型天南枝受到了波及,半空中的他們也沒好到哪去。
要不是雲冥靠得住,柳紫印覺得自己這會肯定在水裏狗刨呢!
二人放穩定住身姿,柳紫印就轉身向一旁殿柱上掛着的大團子伸手。
“丫頭你幹嘛?”
“有銀子不賺是傻蛋!”
“丫頭!”
“哎呀你放心,現在這傢伙,自保都成問題,不會傷到我的!”
說着,她就勢推了雲冥一下,藉着繩子的擺力,蕩向那大半根殿柱。
“嗡嚶——”大蚺繼續發出慘叫聲,而王蝶就在此時回到了她的身邊。
王蝶的節肢捉住她的後襟,使她在那殿柱邊上立身更穩。
“姐姐,你得叢蠶王到底對小染做了什麼?”
“不曉得!”
“……”
某印無厘頭地應了一聲,隨後便大刺刺地伸手握住還在垂死掙扎的天南枝某一根藤蔓。
————
別院中,天武夜中。
柳紫印明智地選擇窩在雲冥的房間裏,而且很不地道地鳩佔鵲巢。
伏案疾書的某渣,時不時看一下抱膝坐在被窩中的人。
“你真的不要去看看阿煉和那丫頭?”
“看啥?你猜我現在出現在她面前,她會不會立即活吞了我?”
小染被腐蝕小半邊臉頰才恢復神智,想想對一個女孩子來說,也是挺嚴重的。
雖然小染不能用純正意義的女孩子來看,但是她決定,在想到用什麼法子把人家孩子的臉修復回來之前,還是不要去冒險比較好。
“躲得了多久?”
“能躲…阿煉,你先帶小染回去吧!你姐夫的房間,不是誰都能進的。”
某印纔想說“能躲多久是多久”,導航之中就見到二人的模糊影像已經到了雲冥的房門外。
眨眼之時,原還在疾書的人已身在某印身前。
本來他是不預備把靈蚺放進別院的,耐不住某印對他軟磨硬泡。
可是現在,瞧這形勢,他們兩個分明都後悔了。
“姐姐不必緊張,我帶小染來,其實是想謝謝你。”
“……”
臉傷成那樣還謝她?打死也不信。
不過這時,雲冥卻安慰她地拍拍她的肩頭。
柳紫印擡眸看去,在雲冥眼中看見的意思,似乎是說門外沒有殺氣。
由此,她這才又看了一下導航中。
門外二人的顏色,都是系統認可“藍”。
所以說,小染的心是不是比天大?都傷了臉,居然一點都不記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