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小狐妖口中的“腥味”指的不是靈蚺一家的話,那就好辦多了。
“到姐姐身邊來,這事回頭再說。”
“不成。我現在就要知道!”
“……”
這倔丫頭,能不能先拖出去打一頓?
此時,那幾個馭獸族的人已經向某印面前又近了一些。
她微微蹙眉,終於還是再次將右手擱在身前。
“怎麼?你們還嫌受罪不夠,不服氣?”
“……”
六人聞言,大概是忽然醒過神來,想起潭面上被電的很慘。
不由得紛紛止步,雖然立功很重要,但也不能爲了立功搭上性命不是?
再加上柳紫印那雙在他們眼中不能僞造的淺藍眸子,即便衆人更爲她身後的小狐妖心動,也不敢妄自上前。
“姑娘……”
“你們真的好吵!”
不待柳紫印開口,小狐妖忽然發作。
直接吞了手裏的蛟肉乾,怒吼一聲化出原形,一躍跳到柳紫印和六人之間。
望着通體雪白,唯有四足火紅的狐狸,柳紫印驀然覺得:這丫頭長得也不是那麼討厭嘛!果然毛茸茸的‘小動物’都很可愛!比如我閨女,比如這丫頭!
在她稍稍出神之際,小狐妖微微擺動着毛嘟嘟的大尾巴向馭獸族六人逼近兩步。
“我在這把話和你們說清楚,在我和後面的姐姐說清楚自己的事之前,你們誰要是再敢囉嗦一句,我就吃了他!”
小狐妖的話音惡狠狠,就連柳紫印聽了都覺得渾身一顫。
但是她並沒有放鬆警惕,畢竟剛纔六個人那麼想要逮住小狐妖回去的樣子,難道這丫頭不是衝動之下,沒權衡好自己的實力。
“撲通通……”
只是誰能告訴他,這六個剛纔還狂得很的人,爲啥憑小丫頭一番話就給跪了,難道她這個什麼“仙祭幻靈師”還不如小狐妖更有威望?
“別跪我,收起你們的結界,滾!”
自從小狐妖發現大泥鰍幹以後,就好像換了一副心腸一樣,性子渾然不似原來般天真爛漫,屬於狐狸的老練真正顯露出來。
“可是……”
“滾!”
六人中爲首的本還想說什麼,可小狐妖再次發出命令以後,他們不敢再吭聲,灰溜溜地走了。
這時,柳紫印有些無辜。
她倒是不甚在意那所謂的風頭被小狐妖搶了去,她只是在想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麼和小狐妖解釋。還是……直接叫蚺王出來問問?
思及至此,她不由得扭頭看看雲冥。
雲冥難得不似本性地對她聳了聳肩,畢竟她的心思,他也無法盡知。
“姐姐,你就對我說說吧!”
“你不是狐妖麼?”
“我是。”
“我看着不像。”
柳紫印一邊說,一邊眼睛盯着化出人形的小狐妖,腳步向雲冥一邊退着。
據她所知,馭獸一族的人,素來都只追逐靈獸。
“姐姐……”
不等小狐妖把話說完,她左手一垂,就將蚺王一家放出系統,準確的說,面對這樣的小狐妖,她有點慫,所以想要和平化解。
在她扭頭看見某印好端端地站在自己身後,不由得吁了一口氣。
只是,當她轉回頭去看見小狐妖的臉龐時,身子明顯地僵了一下。
見狀,柳紫印心下一沉:莫非小狐妖母親的消失,真和蚺王有關?不要吧……
“這……”
“母親,這是天風妹妹帶回來的,可不關我們的事。”
橙蚺一句話得罪了所有人,不等柳紫印開口,其餘的五兄弟皆是暗戳戳地瞪了他一下。
“不,不可能的。當年,我親眼見到她落身紅崖,紅崖之下都是紅崖果,縱使她靈狐之身,那時身受重傷,也不可能生還。”
“……”
蚺王彷彿沒聽見二兒子的話,只是兀自地喃喃自語着,柳紫印聞之心下稍定。
其實,在她聽見小狐妖提起當年與母親分別的場景,她就覺得小狐妖的母親凶多吉少。
所以,此時聽見蚺王說其母不能生還,她並不覺得奇怪。
只是,望着蚺王的神色,她總算放心一些,至少從蚺王的情態裏不難分辨,蚺王和這件事沒什麼要命的關係,這樣就很好。
“你…你說什麼?誰…不可能生還?”
“丫頭!我幫你問。你好好站在那,別動。”
瞧見小狐妖周身微微的泛起白光,她便知道這是化形的預兆,想着靈蚺一家負傷,不由得趕緊上前擋在他們之間。
“好,姐姐問,我聽着。”
聞聽小狐妖如此信任自己,柳紫印忽然有點慚愧。人都是自私的,她也不是什麼聖人,虧得小狐妖如此信任她,她剛纔還只是一味權衡蚺王會不會惹上這個丫頭。
她望向蚺王。
“您說得那個靈狐,可能是這丫頭的母親。丫頭說,當年她被母親撇下的時候,嗅到了很重的大泥鰍…不,是蛟,那隻蛟身上的味道。所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蚺王聞言,看小狐妖的目光充滿了憐憫。
“撇下?哪個母親肯輕易撇下自己的孩子?孩子,你的母親是騙了你。可她騙你,是不想讓你一起送命。說來也是孽債,當年那蛟是見我產後體弱想找我晦氣的,可不知怎麼就中途掉了頭。後來,我見到你的母親,孤身引開了她,想來,正是這個緣故。”
聽了蚺王的話,小狐妖面無表情。
半晌,她驀然看向蚺王。
柳紫印見她目現寒光,心下暗道不好。
不過她方要阻攔這丫頭上前剎那,卻被上前的人攥住了手腕。
“姐姐,陪我去紅崖看看吧!”
“啥?”
柳紫印滿心以爲,小狐妖回去找蚺王算賬,畢竟她母親遭遇不測也少不得蚺王和大蛟仇怨的緣由。
“她的心那麼狠,我不信她就怎麼死了。人們常說‘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求你,和我去一趟紅崖吧!”
“……”
一時間情勢轉變的猝不及防,柳紫印片刻猶豫了。
紅崖果,紅崖果,自然是因爲生在紅崖纔會因此得名。
此時,她微微舒展左手五指,掌心上那是大批收割紅崖果不慎留下的數道劃痕還隱隱作痛,這要是去了紅崖,會不會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