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賣！”
某印和初吉一口一聲，而後倆人對視了一下。
初吉見母親還是“見錢眼開”，竟不顧自己十分喜歡這味靈植，沒有半點怨懟，畢竟打從母親性情大變之後，就一直是這樣視財如命的。
其實，話說回來，要不是母親對錢財的嗅覺十分靈敏，或許他們到現在還窩在那個小山村裏，還過着受人欺凌的日子。
所以，他不但一點都不生氣，反而靈機一動，立時找到了應對的法子。
“娘，你非要賣的話。便宜了別人不如便宜自己人！”
“啥意思？”
柳紫印雖然財迷，但也不會不顧及初吉的感受，她只是想着自己身上的紅崖果海了去了，又不是賣了這一顆就再也沒有了。
想着先打發了門口那尊門神，然後私底下給兒子兩顆又不會怎麼樣？
左右自己這兒子的性子，她是記清楚的，即便她說要白給，孩子賺了銀子也會全都上交。
畢竟初吉這孩子和她不一樣，他只是迷戀煉製新品丹藥而已，至於她，纔是地地道道的真財迷！
“字面上的意思，這靈植您賣她多少銀子，我照樣付給你。要是不夠，就先賒賬給我，您是知道的。只要我家裏那幾爐丹藥一出爐，別說是一顆果乾的銀子，就算是再多幾顆，兒子照樣給得起。”
“我家初吉這麼想要？”
“娘，你不懂得。欠銀易得，好藥難求。”
“也對……”
柳紫印都被兒子這執着的凝神給感動了，一時間竟忽略了自己還有很多存貨。
以至於那邊小姑娘看見她的表情，一度覺得她要心軟，把自己到嘴邊的肥肉便宜了初吉。
這時候，小姑娘終於真的走進店來。
她手指着初吉，一副老大不情願的樣子，壓住自己平時的氣焰。
“臭小子，我店裏又購進了許多好東西。你要是肯把這紅崖果讓我給，我店裏的貨你隨便拿！”見到初吉連眼皮都沒擡一下，她更急了，向初吉伸出一個巴掌:“五十件，不論什麼，只要你看得上眼的，隨便挑！”
“不……”初吉本來想幹脆一口回絕，因他本來也不是爲了跟小姑娘擡槓，誰知道某印在暗處，狠狠地掐了他一下，他雖不明所以，但還是不敢真的惹孕中母親動氣，不免十分不甘願說:“真的五十件，隨便挑？”
聽見他鬆了口風，小姑娘仍不敢懈怠。
她重重地點頭。
“嗯！你可以去這安有失裏打聽打聽，我雖脾氣急，但從來說話算數，不打誑語的。”
“那說好了，我都要新到的物件。畢竟上次在你店裏，看得上眼的都拿的差不多了。”
“行！果子可以給我了麼？”
“我要先去看貨，挑夠五十件，立即給你！”
“也行！走吧！”
兩個看上去都是孩子的小傢伙一前一後出門了，柳紫印本想跟着去看看熱鬧，畢竟敢給兒砸臉色看的人可不多見。
只是她才走到門口，就被幾隻並排扒門檻的鬼娃娃給驚了一下。
她不由得蹙眉:都這麼久了，虎爺的辦事效率也忒低了吧？話說回來，這些，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平時也沒見到安有失混進這些東西呀！
下意識地向門外張望，眼見雲冥不知何事，與凌絕一起漸行漸遠，最終在她耳力不及的地方停下來繼續議事。
她再次擰眉，盯着那些鬼娃娃看了一會，這才發現鬼娃娃們雖是好像很想進來的樣子，但卻不能如願，做到最大的限度，也就是扒門檻而已。
猛然覺得好像有什麼從自己身後飄近，本能就是反手一巴掌。
低低一聲“刺啦”，一隻住店飄忽忽悠悠好似一片落葉地落在她腳邊。
“額…你靠近我怎麼不出聲？受傷了吧？”
“沒…沒什麼要緊。我只是想和您說，不必害怕這些醜東西，他們只是嗅到您身上靈氣醇厚，所以纔會癡迷地想要靠近您多少汲取一些靈氣。自不量力而已，自不量力而已……”
“汲取靈氣？你說我身上有靈氣？”
柳紫印不可思議地反指着自己。
但見那飄慢慢悠悠地爬起來，仰視着她猛點頭。
“對呀！”
“哈哈，你真逗，我身上能有什麼靈氣？”
“是我見過最最醇厚的靈氣，您不是仙人麼？仙人身上怎麼會沒有靈氣呢？再者說，就算我們的鼻子不好使，這些醜東西的鼻子是不會有錯的！若您身上沒有靈氣，他們是輕易賴不上的。”
聽了這飄的話，某印本來又想幹笑。
只是她脣角的弧度還沒維持多久，嘴角就換換下垂了。
是呀，她身上是有靈氣的，因爲她身上有許多鮮活的天南枝和紅崖果。
即便系統的密封功能做得十足，也擋不住她已經跨越了時代的洪流，擋不住這個世界的可變性。
再者說，之前她無聊的時候，也逗過雲精的，她很意外地發現，雲精的脾氣很溫和，一點也不像粉晶參王那麼暴躁。
說不定，就是雲精閒着沒事“吐泡泡”，纔會散發出一些她都沒察覺到的所謂靈氣。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她就近坐在一把椅子上，斜眼看了看那一排好像小狗狗似的醜娃娃，又看向那隻已經能重新上半空的飄。
“那它們吸了靈氣會怎麼樣？長大麼？”
“我們這樣，甚至變得更厲害。”
“哦…啥？你說啥？”
“最差也就是我們這樣。”
柳紫印的世界都崩塌了，傳說中的版本明明不是這樣的！
她顫顫巍巍地指着那些自覺幫她打掃的飄們。
“可是…可是外間的‘人’，都說你們是……”
“橫死的？”
“嗯！”
“我們的確是橫死的！不過不是在這店鋪裏死掉的！他們要麼就是上了年歲的，腦子不太好使。要麼就是活了太久的，有些記憶已經被改掉了。其實我們死之前，都不是什麼好人。並且，死後最初的樣子，可能比它們還醜！”
媽耶！
柳紫印驚呆了，她就沒聽說過這種輪迴論。
顛覆以前所有聽到過的輪迴版本。
良久，她斂下眸子，毫不鄙視地看了一下半屋子的飄們。
“所以，你們心裏早就有數自己比較醜，爲啥還要歧視人家？還有，要是他們長大了會更有用，我爲啥不能養他們？”
“……”
衆飄齊齊鄙視柳紫印:主人你是傻麼？他們長大了，哪還有我們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