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瞄了一眼炕梢的孩子,心裏飛快的鬥爭了一下……大年夜的,男人風塵僕僕的來了,想要摟着媳婦躺一會兒,也是人之常情吧?
雖然在醫院陪護,兩個人有時候也擠在一張牀上,可那感覺總是不一樣。
自己也希望安安穩穩的靠着他,實實在在的感受他……
再加上他軟語一求……
心裏喜歡他……
身體也向着他……
幹嘛還要推脫矯情呢?
乾脆吧!
揹着身子脫了外套……
裏面可沒敢全脫……還穿了一套線衣褲,畢竟有外人呢。
一進被窩,
男人一把箍住了她,往懷裏使勁一帶,緊得像是要把她擠進身體裏,“白天兒,你真行啊!除了皮埃爾,家裏還有一個小武,他又是怎麼回事?”
“啊?輕點兒!他是方一喏的小叔子,在城裏得罪了人,上農村躲一躲,你還記得他吧?他去秦一剪家要過賬呢!”
這麼一說,南夜想起來了,“那他不是外面混的?”
“也不算吧?聽說那個四爺跑路了,估計小武以後也能做點兒正當的營生!他武功底子好,也算是有個特長,將來肯定用得上!”
南夜把她拉的近了些,呼吸吹到她的臉上,淡淡的帶着一絲菸草味,還夾着白酒的甜香,半帶威脅半帶嬌縱的埋怨,“那皮埃爾呢?我不是說了,不讓你和他走得太近?你倒好!直接給我來了個先斬後奏!要不是你在病房門口跟我喊那一嗓子,我現在還矇在鼓裏呢!”
他氣得手上也使了幾分力,在女人的腰上逗弄的掐了一把,白天兒邊笑邊躲,又怕吵醒了孩子,軟着聲音求他,“別鬧了啊!癢!”
男人的眸子暗了,窗外的彎月住進他的瞳孔,清亮的醉人……身子向前一靠,“說!你不聽話,我該怎麼罰你!”
“不知道!”
白天兒半眯着眼睛,像是個蠱惑人的小妖精……
嘴裏說着不知道,心裏可比誰都明白呢。
見了男人那副俊模樣,心裏也發癢,乾脆飛快的在他的脣上親了一下,“這下行了吧?我錯了!以後不敢了!”
南夜最喜歡她軟着聲的求饒……一見她那副嫵媚的樣子,逗弄得來了勁兒,拉着女人的手到了自己的胸口,“白天兒,不騙你,有時候你一說話,我的心都跟着忽悠忽悠的狂跳!不信,你摸摸!”
摸啥啊?
她乾脆把臉貼上了他的胸口……撲通撲通的心跳,說的只有兩個字:要你!要你!
捱得近了,南夜的喉結滾動,顫熱的雙脣順着女人的額頭向下,在鼻尖上一點,又向下,蹭着她的紅脣,順着脖頸一直到鎖骨……緩緩的折磨人。
白天兒微仰着頭,鼻子裏輕輕的吭了兩聲……
南夜剛要有所行動,
忽聽的牀梢有人說話,“媽,我要尿尿!”
哎呀!
我去!
正到關鍵的時刻呢,突然給掐戲了,誰不生氣啊?
這輕輕的一聲,彷彿就像是一大盆涼水,兜頭蓋臉的往南夜滾熱的身子上一倒……瞬即就激得他發了火,壓着聲音低吼,“滾!尿去!”
白天兒立刻拉開了燈,“噓,噓,石頭,是我!白天兒!你睡毛了吧?你媽不在這兒!”
孩子抽抽搭搭的瞧着她,好像有些明白了,再一瞧她被窩裏的南夜……半坐着,瞪着銅陵似的眼睛,說話是咬着牙的從脣縫裏擠,“小兔崽子,尿尿啊?還得人陪着?”
這話給白天兒提了醒兒,“哎呦,還真的有人陪着!廁所在院子裏呢,他也沒去過啊!”
那時候東北的平方還沒有上下自來水呢,家家戶戶的廁所都在自己的院子裏。
南夜只能披着衣服起來了……這麼一鬧,什麼心情都沒了,邊穿衣服邊罵着,“等着啊!我一會兒給你塞茅坑裏!”
石頭來了勁兒,梗着脖子,聲調也高了,“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我就喊我爹!”
話沒說完,真就扯着脖子對着西屋喊上了,“爹,爹,你看啊……”
白天兒合身撲了上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大半夜的,他鬧起來,丟臉的是屋裏的兩口子,“行啦啊!我陪着你去!”
向着南夜一點頭,“你別管了!別撩他!”
男人有些懵了,“他爹?他爹是誰啊?”
把西屋裏的人想了一圈兒:
老皮?
小武?
不可能!
還有誰啊?
白常喜?
南夜的眼睛都瞪成了玻璃球,“白天兒,你爹,你爹……你們老白家啥時候有兒子了?”
“放屁!”白天兒照着他胳膊擰了一把,“等我回來的,回來再跟你說!”
陪着孩子去了廁所,回來又哄着他睡了,這才把今天的事情,給男人小聲的學了一遍,“就是這麼回事兒!那個王春蘭也是個潑辣戶,喫準我爹不敢跟她動手了,乾脆把孩子往這兒一扔,耍開臭無賴了!她一個孤兒寡婦的,我爹還能咋辦?”
南夜捂着嘴笑,“那個小寡婦這招也夠絕的,哎,她長得怎麼樣?”
女人斜睨着他,“你啥意思啊?有啥想法啊?”
“我?我這輩子除了你,對別的女人是沒啥想法了!”南夜聳了聳肩,“有想法也是爲你爹!也沒啥不對的!他還沒到50吧?比小寡婦大一輪?正好啊!再組織個新家唄!你還別不樂意聽!你嫁人了,常年不在他身邊,你爹一個人把你養大了,也是時候給他找個伴兒了!順帶有了個兒子,也算是老白家有後了!”
一句話提醒了她……
白常喜又當爹又當孃的十八年,真是不容易,如果再建個新家……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我爹眼光才高呢!他有點兒歪才,自己又是村長,這些年給他介紹媳婦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可他都沒往心裏去……”
南夜嘆了口氣,“所以我挺服你爹的!爲了怕後媽虐待你,硬是單身過了十多年,我爸呢?叫着挺好聽,司令員!可惜,對子女也是司令員!從來就不是爸爸!”
“也別這麼說!你爸也許有苦衷呢,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