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楊玉梅在沙發裏一下子就興奮的雙眼直放光。
興奮!
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了!
多年的夢想成真了,兒子快三十了,終於要抱孫子了,這是多麼幸福的事啊!
她迫不及待的連聲的問,“你確定嗎?小裴,你去過醫院檢查了?大夫怎麼說?孩子都好嗎?是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還是女孩?現在問這些還太早吧?”
裴夢菡故作靦腆的低頭笑,“阿姨,你也太着急了吧?還不到兩個月呢,就知道是男孩女孩啦?”
“兩個月了?兩個月也不能掉以輕心的!小裴,你記住了,一定要好好自己照顧自己呀!從現在開始,你的身體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了!是你和孩子共有的!是我們唐家的希望!哦,不說這些了!你想喫什麼?今天晚上就燉雞湯?熬排骨?要不……就喝鯽魚豆腐湯吧!鯽魚湯下奶……”
話說了一半,她自己也笑了,“我這不是傻了嗎?才懷孕兩個月……怎麼就說起下奶的事兒了。”
裴夢菡低着頭,降低了語調,“阿姨,在說孩子之前,咱們還是先說說結婚的事兒吧!”
一提結婚?
楊玉梅的頭都大了……這些日子以來,她天天跟着唐紹軍的屁股後面,催着辦結婚,可兒子的一張臉拉得就像長白山一樣,從來也不回答她!
眼看着五一都快到了,結婚的各項事宜還都沒定呢……
這是什麼意思呢?
她心裏明白……兒子恐怕又要變卦了!
現在可好了!
人家姑娘說……肚子大了!
不結婚?
肯定是不行了!
結婚呢?
兒子又不同意!
這到底該怎麼辦呢?
她咬了咬牙,“小裴,你別急,今晚我就去和大軍說,讓他和你馬上登記結婚!”
話雖然是這麼說,兒子是什麼樣的人,她自己最清楚了:
除了那個“小妖精”南星兒,是沒有人能夠走進他心裏的。
前兩天兒子的胳膊又受了傷,晚上回來還喝了酒,連哭帶笑的鬧了好一陣,後來,好容易安置在牀上了,嘴裏還夢囈般的唸叨着那個女人的名字。
作爲一個母親,親眼看見兒子在感情的旋渦裏掙扎,甚至作踐自己的身體……
她心裏怎麼能不難受?
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讓他另娶?真的是不好辦!
而裴夢菡呢?
在葉家呆了這麼久,親眼看見唐紹軍的所作所爲,心裏最明白:想要跟唐紹軍結婚,只有用孩子來逼宮了。
爲了能懷上孩子,她也是豁出去了……把李勝利從農村叫了出來,天天做着雲雨之事,無非就是想早點懷下一個種。
即便沒有真太子。
假太子也可以撐起場面吧?
她畢竟和唐紹軍是發生過關係的,如果硬說孩子是姓唐,應該是沒有人會質疑的。
抱定了這種想法?
孤注一擲!
心裏最清楚……肚子裏的這個孩子是李勝利的。
她現在是沒有退路了。
結婚!
結婚!
結婚!
先進了葉家,工作轉了正,其他的?以後再說!
裴夢菡也知道結婚的事不容易,小聲的問楊玉梅,“你說大軍哥會同意登記嗎?阿姨,不是我心急,現在是真的不能再拖了,我的肚子馬上就要大了,外面會有閒話的,還有我舅舅那裏……呃,也是沒法交代的。”
楊玉梅立刻安慰,“我知道!我知道!我心裏有數!說實話,這個孫子我盼了好多年了,我心裏比你還急呢!”
笑呵呵的把裴夢菡拉到了自己的身邊,“小裴,咱們什麼時候去做產檢啊?我陪着你一起去!再把大軍也叫上,他一定會高興的,自己要當父親了……哦,你不知道,男人和女人其實都一樣,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也都是興奮的,期待的。”
興奮的?
期待的?
會嗎?
反正這些表情在唐紹軍的臉上,裴夢菡從來是沒有看到過。
她低頭故做乖巧的說,“阿姨,什麼時候去做檢查,我都聽你的。”
“當然是越快越好了,我這就去聯繫!我有一個老戰友,現在是軍區醫院婦產科的主任,我去找她,我一定要給你找一個最好的大夫。一定要親眼看見我的孫子,平平安安的降生!”
楊玉梅站起來,小心的扶着裴夢菡的胳膊,就像是個小宮女戰戰兢兢的扶着太皇太后一般,“小裴,你進屋休息吧!好好的休息!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不用考慮!都交給我辦!你告訴我想喫什麼?想喫酸的還是辣的,我叫廚房馬上去做!”
裴夢菡點了點頭,“那好吧!全聽你的!我這就進屋休息了!最近我是覺得有點累,早上起來也會噁心想吐,晚上也睡不好覺,有的時候,連上班都覺得很喫力呢!”
楊玉梅立刻接過了,“上班就別去了!練功會傷到孩子的!我去軍區醫院給你開一個病假條,孕期頭三個月是最關鍵的,你就安心的在家靜養吧!什麼也不用幹,什麼也不用做,什麼也不用擔心,一切都有我呢!”
這就是要變成老奴才的節奏了!
裴夢菡忽然覺得自己的身價高了!
母憑子貴了!
她在葉家的地位,也可以趾高氣揚了!
不再是那個寄人籬下,看別人臉色的小媳婦了!
她本來就夢想着過這種“少奶奶”的好日子,此刻如了意,怎麼能不享受,一轉身,心滿意足的回了房間!
楊玉梅可上火了!
一邊站在廚房,頤指氣使的指揮小五子燉雞熬湯,一邊琢磨着該怎麼和兒子談。
一聽到唐大少的腳步聲,她立刻站到了門口,滿臉堆笑的迎接着兒子。
唐紹軍進了門,面帶詫異的望着她,“媽,瞧你那眼神,我可有點害怕啊!你又打算怎麼琢磨我呢吧?”
皺着眉從楊玉梅的身邊擦過……他好像預感到了什麼,故意推脫着,“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下,晚飯也不吃了,就不用叫我了!”
楊玉梅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亦步亦趨的直接跟進了他的臥室,坐在了牀邊,瞪着眼睛瞧着他,“大軍我有話跟你說,非常嚴肅的,非常正式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