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四起,兩人腳下的地板都在顫動。
“踏踏!”
肖發伶跑到承重牆之下,直接端槍指向了樓梯口的位置,防止對方衝進樓內。
張少坤看着看着坍塌的一側牆壁,還有外面傳來的引擎聲,取下腰間的水壺喝了一口水,作爲一名狙擊手,張少坤的心理素質很好,此刻的心理壓力並不比肖發伶小,但並沒有表現在情緒上,而是努力緩解着心裏的緊張。
“轟!”
與此同時,又有一發炮彈落在了房頂上,不偏不倚的將一截水管震斷,裏面積壓的髒水噴濺而出,一股惡臭的味道頓時瀰漫出來,淋了兩人一身。
最後一發炮彈精準地再一次落在工廠的廢墟上,一輪密集炮火的攻擊已經讓廠房二樓的一側牆壁悉數轟塌。
與此同時,土邦武裝的五臺皮卡已經扎進了院內,四五十個土邦武裝分子全部扛着槍跳到了車下,列隊集合。
“踏踏踏!”
隨着土邦武裝的人到場,小朝那邊的人也開始迅速出動,開始前往煙囪的方向對邵鵬進行救援。
土邦武裝的隊伍集結完畢之後,爲首的一名軍官舉起了手裏的對講機:“張先生,我們的人已經到了!準備衝進去了!”
“你們那邊衝樓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對方的一樓設置了詭雷!”小朝聽見土邦軍官的聲音,語速很快的迴應了一句。
“收到!”軍官聽見小朝的迴應,扭頭看向了院外:“步戰車!給我壓進來!撞進廠房!”
“轟隆隆!”
軍官話音落,一臺漆面斑駁,上面佈滿彈痕的步戰車直接駛入院內,履帶壓着地上的磚石,速度極快的向着廠房方向駛去。
“糟了!”廢墟內的張少坤聽出戰車的聲音,快步衝向前方的斷牆,看見外面的步戰車以後,咬牙擡起槍口,直接對準了土邦的隊伍。
“砰!”
一聲槍響,對方的一個人直接被撂倒。
“媽的!給我打!”軍官聽見槍聲,開始指揮着在場的所有人,向二樓的廢墟進行無差別掃射,土邦這臺步戰車,是當初攻陷伊丹時繳獲的,不過他們並沒有步戰車炮塔的彈藥,所以這臺車一直都是作爲防彈車輛使用的。
“咻——”
就在步戰車向廠房發動衝鋒的同時,一枚毒刺拖着長長的煙跡飛來,在步戰車的車身上轟然炸裂,斷裂的履帶從車體後拖出。
趴在遠處牆壁上的吳志遠扔下火箭發.射器,直接跳出了牆外,而他剛剛的攻擊,也隨即招來了土邦武裝輕重武器的招呼。
“兄弟們!這個院子裏面的敵軍!就是一直在炮擊咱們的那羣王八蛋!都跟我衝進去!剿滅他們!”樸燦宇一聲咆哮,帶領着黑石安保的人,開始向廠區內發動衝鋒。
“大家不要亂!我這邊的人,負責阻擊廠區外的敵人,土邦武裝的人,把廠房清空!”小朝躲在辦公樓的一處房間內,掏出了一個小型引.爆裝置,盯緊了廠區大門那邊。
“少坤!外面的人準備強攻了,咱們倆必須馬上撤!你走,我斷後!”肖發伶這時候已經在廠房的後窗設置好了一個簡易的迫降繩索,端着槍衝向了張少坤身邊。
“轟——”
與此同時,提前掩藏在大門附近的爆炸物被啓動,炸塌的斷壁讓那邊徹底成爲一片瓦礫,黑石安保的隊伍瞬間被衝擊波和飛石擊倒了十多個人。
這時候,土邦的人也開始向廠房發動衝鋒,隨後被衝進院內的黑石安保掃倒,整個院子裏槍聲連成一片。
“噠噠噠!”
肖發伶躲在廠房二樓的廢墟後面,對着土邦武裝的人進行連續的點射,然後看向了張少坤:“別愣着,走啊!”
“不行!咱們現在不能走!遠哥他們從外面往裏衝,本身就是攻堅戰,但對方的兩夥人卻反應的這麼迅速,說明他們肯定是有組織,有預謀的!”張少林看着遠處辦公樓那邊閃動的槍火,做了個深呼吸:“如果咱們倆跑了,讓廠房也被佔領,那他們就可以對外面的開闊地進行無差別打擊!這麼一來,可就真成了甕中捉鱉了!”
“你說的道理我都明白,但是你認爲,憑藉咱們倆能守住廠房嗎?”肖發伶看着已經貼近廠房的土邦武裝,被對方的流彈壓得擡不起頭,面色急切的問道。
“廠房確實守不住,但咱們必須要摧毀他們的指揮中樞,徹底遏制他們的攻勢!否則的話,遠哥他們不好打!”張少坤做了個深呼吸:“咱們倆得進辦公樓!這是唯一的機會!”
……
辦公樓內,一名黑人青年躲在牆後換好一個彈匣,再度衝到窗口,準備進行反擊。
“嘭!”
一發子彈襲來,青年的頭直接被幹掉了半拉,血液噴濺了一槍。
“老闆!這樣下去不行!咱們的人本來就比對方少,而且他們的武器太精良了,咱們不是對手!”一個黑人看見同伴被爆頭,蹲在窗臺下面,有些不敢冒頭的向小朝喊道。
“現在咱們是據險而守,你們都他媽的怕什麼!他們連掩體都沒有,真想衝上來,也得拿命填!所有人聽我指揮,手.雷給我準備好,聽見我喊話之後,就給我往下扔!”小朝看着已經突破廠區,向着辦公樓開始移動的黑石安保,再度喊了一嗓子。
“噠噠噠!”
廠區院內,吳志遠對着辦公樓一處閃動槍火的窗口點了幾槍,然後躲在了一處掩體後方,看了一眼手裏的GPS導航,然後按下耳麥喊道:“距離一點七公里,跟我的座標點垂直向前五十米!”
“收到!”一公里外,帶隊趕來支援的羅漢蹲在兩門繳獲的迫擊炮邊緣,迅速調整好了仰角,他當年當兵的時候,就是在機步師自行火炮團當的炮兵,鼓搗起這種迫擊炮,那就跟過家家一樣,角度調整好以後,羅漢拿起了兩發炮彈:“隱蔽!”
“所有人臥倒!”吳志遠聞言,對着身邊的人就喊了一句。
“咻!”
話音落下,空中頓時傳來了一陣嘶鳴。
“轟!”
下一秒,辦公樓的牆壁上發生爆炸,所有玻璃全部被震碎。
“兄弟們!跟我壓進去!速度快!”吳志遠抓住這個難得的空窗期,大聲呼喝了一句。
“媽的!手.雷給我往外砸!”小朝被爆炸的衝擊波震倒在地,沒等看外面的情況,就開始把手裏的手.雷往外扔。
“嘭!轟轟!”
幾秒鐘後,院內再度傳來了爆炸聲,這時候廠房那邊已經被土邦武裝佔領,開始跟小朝等人互成犄角之勢,向黑石安保進行射擊。
交叉火力之下,黑石安保的人再一次的被逼退,開始構築簡單的防禦工事。
試探、攻擊、衝鋒、防守。
廢棄的污水處理廠內,槍聲此起彼伏,彷彿海浪衝擊着礁石。
這種攻堅戰,跟之前在戈壁灘上的遭遇不同,因爲小朝那邊的人全都佔據着各種掩體,所以像是RPG這種武器打出去,造成的傷害極爲有限,更無法進行大規模殺傷,而雙方又沒有更高級別的大殺器,被動的陷入了大規模槍戰。
傷亡慘重!
一場高強度的遭遇戰,不斷地消耗着雙方的人力和資源,高度緊張的膠着態勢之下,所有人都已經筋疲力盡,全憑求生的信念支撐着身體。
不管是這種私人武裝的碰撞,還是軍閥間的大規模戰爭,往往打到這個程度以後,複雜的戰爭也就變得簡單化了。
誰能夠先突破對方的防線,能夠發動第二波有效攻勢,誰就是最終的勝利者。
兵敗如山倒,絕對不是一句空話。
廠區內槍聲如雷,飛濺的子彈在各處濺起道道火芒,此刻張少坤和肖發伶二人從後窗逃離廠房以後,就始終在沿着院牆向辦公樓那邊迅速摸了過去。
此刻的兩人,已經保持了絕對靜默,彷彿前方的遭遇戰跟他們毫無關係,兩人唯一的目標,就是想摸進辦公樓內,摧毀土邦武裝的指揮系統,給黑石安保的第二波攻勢提供有利條件。
“踏踏踏!”
半分鐘後,兩人已經摸到了辦公樓後門的位置,此刻在後門邊緣,兩名黑人青年正端着槍守在門外警戒,目光不斷地掃向周圍。
“發哥!”張少坤輕聲叫了肖發伶一句,然後伸出兩隻手指,對他打了一個手勢,準備採取偷襲的方式幹掉兩名崗哨。
“走!”
肖發伶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抽出腰間的軍刺,跟張少坤一起貼着牆根下的排水渠向那邊摸了過去,此刻的兩人保持着高度警覺,儘可能讓自己的動作像貓一樣輕捷。
此刻後門位置的一名衛兵,雙手緊緊的抱着一把槍,注意力已經完全被樓前廣場那邊的槍聲吸引,神情滿是不安,絲毫沒有察覺到,致命的危險正向他靠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