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楊東趕到歌廳包房的時候,林天馳已經跟那些人喝上了,此刻歌廳包房裏面的人並不多,除了三名陪唱的女孩,剩下的就是林天馳和食品廠的廠長還有那名介紹人了。
“東子,我給你介紹你下,這是環水商貿的於哥,這位是食洋食品廠的孟凡友孟廠長,咱們的貨,就是孟哥收的。”林天馳見楊東進門,頓時起身給雙方引薦了一下。
“於哥,孟哥,你們好!”楊東聽完林天馳的話,笑着對二人打了個招呼。
“哎,你好!”食品廠的孟凡友也伸出手跟楊東握了一下,隨後笑呵呵的看着身邊的女孩:“去,再叫幾個姑娘進來。”
“好的。”女孩甜美一笑,起身離開了包房。
接下來的時間,雙方只是喝酒,也沒有過多寒暄,因爲孟凡友的食品廠本身就是做海鮮加工的,收兩船貨物也不算什麼大事,而林天馳叫楊東過來,也是因爲三合最近的貨物,可能都得指着食品廠那邊吸收,雙方怎麼也得接觸一下,所以這頓酒談不上是感情酒,只是走個過場。
衆人落座差不多十分鐘後,包房的門再次被人推開,隨後一個領班的女孩,帶着十多個姑娘,齊刷刷的走進了房間內。
“姐妹們,來,跟老闆們打個招呼!”領班帶着一衆姑娘進門後,笑眯眯的招呼了一聲。
“老闆晚上好,歡迎光臨柏林豪勒夜總會!”
十幾個姑娘鞠躬行禮間,春光乍現。
“哎呀,要麼怎麼說出來玩,還得來這種大場子呢,你瞅瞅這質量,跟咱們平時扯絲襪那些地方,就是不一樣哈!”黃豆豆看着一排晃眼的大長腿,感覺有些目不暇接,淌着哈喇子嘀咕了一句。
歌廳包房中,李靜波自從進門之後,就一個人坐在了角落,除了其他人招呼着共同舉杯之外,他始終也沒找酒,就一個人坐在包房的角落,低頭用手機瀏覽着新聞,在那羣姑娘進門打招呼的時候,李靜波循聲隨意瞥了一眼,隨後視線就定格在一個女孩身上,再也沒有移開過。
李靜波看中的這個女孩,在一排姿色上佳的女孩中並不亮眼,所以並沒有怎麼引起其他人的關注,但是倘若此刻李靜波身邊坐着一個跟他認識的人,肯定會明白李靜波視線停留的原因,因爲那個女孩,跟李靜波的前女友薛樂的長相,足有八分相似,冷眼望去,似乎像是薛樂站在那裏一般。
李靜波入獄前,也是經歷過一段時間光輝歲月的,那陣子李超儼然已經成爲了萬昌的二當家,跟他在一起的李靜波同樣闊綽了不少,對於一向生活貧苦的李靜波來說,那段生活無疑是值得令人懷念的,李靜波懷念那段生活,是因爲那時的他,有能力把錢拿回家裏讓奶奶開心,也有能力給薛樂買她喜歡的所有東西,一個用物質去衡量尊嚴的人,其實是很可悲的,但李靜波卻覺得,只有那時的自己,才活得像個人,那段極其短暫的幸福時光,是李靜波一直憧憬的日子,他也曾產生過幻覺,感覺自己人生圓滿了,可那段日子彷彿曇花一現,花落後,李靜波終究還是失去了一切,淪落成了如今這幅不人不鬼的模樣。
“啪!”
李靜波被瓶蓋打了一下胳膊,緩過神來之後,轉頭,發現楊東正在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怎麼,沒有中意的?”
“就她吧!”李靜波對楊東一笑,指着那個姑娘對領班說了一聲。
“去,把這個小帥哥陪好。”領班對那個女孩一笑,隨後帶着其餘人退出了包房。
“先生你好,我是19號模特嘉瑤,很高興爲你服務。”女孩對李靜波甜甜一笑,隨即坐在了他身旁。
“嗯,你好。”李靜波在女孩坐在他身邊的一瞬間,動作僵硬的迴應了一句,聞着女孩身上的香水味道,李靜波感覺一股暖流在自己心中盪漾開來,似乎無比踏實。
一年前的那個雨夜,在憶江南足道的後巷中,李靜波親眼看見薛樂爲自己擋下了李超的致命一刀,也親眼看着薛樂在自己面前氣絕身亡,他無比清楚,薛樂已經死了,但是等這個女孩坐在身邊之後,李超卻感覺心中無比安寧,彷彿又回到了曾經的那段青蔥歲月,對於李靜波這樣一個孤苦伶仃的人來說,這個世界上能夠觸動他心絃的人或事,已經不多了,但面前的女孩,絕對算得上一個,李靜波知道她不是薛樂,但仍舊對她滿心好感,或許他中意的並不是面前的這個姑娘,而是曾經那段可以讓他感覺溫馨的歲月。<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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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哥,喝一杯嗎?”嘉瑤坐在李靜波身邊之後,很快倒滿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了李靜波。
“好。”李靜波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後,眼神迷離的看着女孩:“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嘉瑤。”
“我說的名字,是你真實的名字。”
“真實的名字?”女孩聽完李靜波的話,不禁莞爾:“出來玩,不過就是放鬆而已,在這種逢場作戲的場合,我即使告訴你一個名字,你覺得會是真的嗎?”
“如果我真想知道呢?”李靜波看着面前的女孩,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了跟薛樂之間的一幕幕過往。
“我叫趙佳童。”女孩看見李靜波執拗的眼神,無奈開口。
……
自從林天馳搭上食品加工廠這條線之後,三合公司的漁船就再次投入了正常運轉,眨眼間,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天有餘,三合漁船拉回來的貨,也已經往食品廠那邊送了三趟。
因爲九月份是開海的第一個月,所以民漁協會那邊,也有不少業務要忙,郝麻子等人同樣忙得腳不沾地,同樣連續工作了十多天以後,他才把手裏的一攤活忙完。
這天上午,郝麻子終於能靜下來心坐在辦公室休息一會了,卻忽然想起來,自從上次林天馳來過一次公司之後,好像三合的人始終也沒露過面,於是扯着嗓子喊了一句:“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