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江湖梟雄 >第三百八十四章 我才二十二歲,我不想死
    古長瀾出事的當晚十點。

    “吱嘎!”

    一臺出租車停滯在f順市郊的一處棚戶區外,楊東付完車費之後,獨自下了車,撥通了焦先成的電話,彩鈴響起之後,焦先成並沒有接通,而是直接將電話掛斷了,楊東聽着電話中傳來的忙音,開始打量起了眼前這一片住宅。

    位於楊東面前的一片建築,應該是拆遷進行了一半的老房區,以一條斷壁爲分水嶺,右邊盡是斷壁殘垣,和成堆的建築垃圾,左邊則是一片低矮的平房,其中燈光寥寥,顯然人跡罕至,巷子中是黃土道路,排水渠散發着腥臭,有什麼風吹草動,便會驚起成片的蚊蠅。

    幾分鐘後,焦先成從一條暗巷中走出,跟楊東在月光下對視一眼,微微點頭。

    “踏踏!”

    楊東見狀,開始邁步向前,跟焦先成一同向面前的一道巷子內走去,剛一邁步,旁邊的草叢中就驚出了幾隻老鼠,一腳踏進巷子,腳下頓時傳來了一種淤泥粘在鞋底的感覺,楊東是喫過苦的人,不過這種環境,還是讓他有些難以適應,聞着空氣中略微刺鼻的味道,楊東率先開口:“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不知道。”焦先成在旁邊帶路,輕聲迴應。

    “不知道?”楊東聽見這個不滿意的回答,停下了腳步。

    “我不知道,是因爲我聯繫的人,沒辦法把消息遞出來給我。”焦先成聽見楊東的腳步聲停了,轉頭看了他一眼:“但事肯定能辦成,我跟老狗約的動手時間是下午一點,所以古長瀾現在應該已經躺在監區醫院了,一小時後,另外一個人就會動手。”

    “如果出現偏差呢?你能確保兩次動手,都能成功嗎?”楊東安排人兩次襲擊古長瀾,爲的就是在短時間內連續刺激古保民的底線,可是等了一天,什麼消息都沒有,這個結果已經讓楊東感覺到有些不安,尤其是在聽完焦先成說他的人沒辦法往外遞消息之後,他更感覺這件事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既然已經動手了,成功一次和兩次,有區別嗎?”焦先成笑着問了一句。

    “你的人第一次得手,古保民想殺我,而第二次得手,他會求我。”楊東認真的迴應道。

    “放心吧,我既然接了你的活,就有把事辦成的把握,古長瀾現在百分之百躺在公安醫院,十一點整,我的人肯定也會動手。”焦先成斬釘截鐵的迴應道。

    “踏踏!”

    楊東聽完焦先成的回答,繼續向前邁步:“我要的人,就在這個地方?”

    “把錢轉給我,人你領走。”焦先成聽見腳步聲響起,繼續帶路。

    ……

    大l,金z區,廢棄工廠內。

    “咣噹!”

    隨着工廠的鐵門被推開,古保民帶着丁拓那邊的一行人迎着夜色走出了工廠院外,衆人步行了一公里左右,走進了另外一個廢棄的院子。

    “嘩啦啦!”

    丁拓帶着手下扒開院子裏的一個乾草堆以後,他們曾經開着用來偷襲楊東的那臺麪包車隨之展露。

    “古哥,去哪啊?”丁拓伸手摘了一下面包車風擋玻璃上的草葉子,轉身問了一句。

    “你們先上車,我打個電話。”古保民微微擺手,自顧邁步走到了一邊。

    “哎!”丁拓聞言,拽開車門坐進了車內。

    “呼呼!”

    古保民站在昏暗的院子裏,調整了一下呼吸之後,憑藉記憶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

    “嶽總,是我。”古保民聽見嶽子文的聲音,舔着嘴脣迴應道。

    “呵呵。”嶽子文笑而不語。

    “最近這段時間,我東躲西藏的,想明白了一個道理,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不知足,但是等單飛之後我才發現,沒有你在後背撐着,我狗b不是。”古保民說這句話的時候,握着手機的手掌不斷顫抖,事情到了此刻,不管古保民心中是怎麼想的,但是他必須把這番話說出來,而且不管嶽子文信不信他的話,這都是必須要表明的態度。

    “別捧我了,說事吧。”坐在家中喝着晚茶的嶽子文對古保民這番話沒什麼興趣,之切主題。

    “安排杭毅龍在民漁協會往外抽錢,以個人名義承包海域,我乾的,三合公司垮臺,也是我乾的,但嶽濤被綁架的事,不是我乾的,你應該知道,我脫離民漁協會,是爲了活下去,不是爲了與你爲敵。”

    “老古,你在我手下幹了六年,我瞭解你,但你卻不一定了解我。”嶽子文輕輕端起茶盞,繼續開口道:“不管嶽濤的事情跟你有沒有關係,現在他都已經平安了。”

    “我知道,你眼裏容不下我這樣一個叛徒,我可以死,但是死之前,我還有件事得辦。”古保民停頓了一下,低頭點燃了一支菸:“嶽總,我能輸給你,但是不能輸給楊東。”

    “你覺得,這事跟我有關係嗎?”

    “當天在元臺鎮機井房的那場槍戰,楊東用槍指着你的頭,逼着你去跟柴華南和解

    ,這件事我知道。”古保民直言相告。

    “呵呵,看來我身邊還是不乾淨啊。”嶽子文笑着迴應一句。

    “嶽總,你因爲要考慮到柴華南的關係,沒辦法對付楊東,但是我無所謂,今天他踩了我的底線,所以我必須讓他沒,而楊東死在我手裏,是誰都沒辦法干預的事情,你殺他有障礙,但我沒有,嶽總,你讓我把事情辦完,然後我把命給你送去,行嗎!”古保民目光尖銳的迴應道。

    “我身邊給你透消息的人,是誰啊?”

    “閩一蒙。”古保民毫不猶豫的報出了一個名字:“三年前,他還在擔任雋霄集團的財務總監一職,曾經趁着我在年底向總公司報賬的時候,私自抽調了一千萬現金出去放私貸,但是出現了紕漏,借款人跑了,當時閩一蒙求到了我頭上,我就幫他做了一份假賬,在上報的利潤中把這一千萬抹掉了。”

    “閩一蒙,他可是個老實人。”嶽子文搖頭失笑:“你還想讓我幫你照顧兒子吧。”

    古保民一陣沉默後,微微咬了咬牙:“嶽總,我不配跟你提條件。”

    “……”

    兩分鐘後,古保民掛斷了嶽子文的電話,拽開車門坐進了麪包車副駕駛內。

    “古哥,去哪啊?”丁拓扭頭問了一句。

    “楊東住在浪花街。”

    “明白。”

    丁拓聞言,將麪包車啓動後,晃晃悠悠的向院子外面駛去。

    ……

    監區醫院,顧名思義就是給犯人治病的地方,不過這種醫院跟我們印象中的有着很大差別,並非跟我們平日裏見到的醫院一樣,其規模也就跟一個鄉下小鎮的中心醫院差不多,就這樣,大部分獄醫的水平還未必趕得上鄉鎮醫院的大夫水平高,正因如此,也有很多犯人都戲稱監區醫院的醫生是獸醫,在埋汰別人的同時,似乎也在侮辱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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