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間，時間已經過去了接近一個月，這段時間內，楊東去了五六次磐石大廈，但其間只見過柴華南一面，剩下大多數的時間，柴華南幾乎都不在公司裏，而楊東跟柴雨琪閒聊的時候，發現柴華南也已經十幾天沒在家了，按照柴雨琪的說法，柴華南不回家，是因爲他在跟李俊茹賭氣，但楊東心裏清楚，柴華南最近的奔波，其實只是在爲聚鼎集團，尋找着新的出路。
時間很快又過去了一週有餘，這天一早，楊東正在衛生間洗漱的時候，柴華南的電話就打到了他的手機上。
“喂，柴哥”正在刷牙的楊東按下接聽，嘴裏含糊着應了一聲。
“起牀了嗎”柴華南聲音清脆，神清氣爽的問了一句。
“起來了，你這麼早給我打電話，啥指示”楊東明顯能聽出柴華南心情不錯，笑着問了一句。
“我現在人在河n鄭z，會坐兩個小時之後的航班回大l，你去機場接我，我正好有事跟你聊。”柴華南吩咐了一句。
“好，我明白了。”楊東應了一聲。
“嗯。”柴華南扔下一句話，隨即掛斷了電話。
十分鐘後，楊東換好了一身衣服，拎着車鑰匙走出了房間，剛好看見大胖迎面走來。
“東哥。”大胖看見楊東，笑着點頭打了個招呼。
“正好，你跟我出去一趟，給我開個車。”楊東看見大胖以後，順手抓了個壯丁，他因爲神經性頭痛時常發作的原因，所以很少駕車，尤其是金店的位置距離機場較遠，而且路段擁堵，楊東也怕自己一旦發病，會出現什麼意外。
“東哥，你要出去啊。”大胖聽完楊東的回答，隨即一愣。
“怎麼，你有事啊”楊東笑着問道。
“啊，有事，其實我找你，也是想借車的。”大胖舔了下嘴脣笑道：“今天中午，是我姥爺的生日，我想回老家去喫個飯，所以想借你的車來着，開個好車，這不是有面子嘛。”
“中午我得接柴哥，也得用車，你開羅漢或者天馳的奧迪回去吧。”楊東聽完大胖的回答，順口迴應道。
“他們都不在家，天馳哥去l順口找畢方談事了，漢哥被雷鋼大哥叫走，帶着騰翔和劉悅、小喬他們三個，去z河要賬了。”大胖解釋了一句。
“後院不是還有臺奧德賽嗎，你把那個車開回去吧。”楊東他們當初的兩臺車，其中一臺邁騰在湯正棉襲擊林天馳的那天晚上，就被打報廢了，剩下的一臺奧德賽，就始終留在家裏，給騰翔他們這些人代步。
“行，那我把小傲叫來，幫你開車啊”
“去吧。”楊東微微點頭，在大胖轉身的一瞬間，再次開口：“哎，你等一下”
“咋了，東哥”大胖扭頭問道。
“這錢給你，拿着給你姥爺買點東西。”楊東說話間，在手包裏抽出一萬塊錢現金，遞了過去。
“不用，我這有錢。”大胖見楊東給錢，開口就要拒絕。
“你有錢是你的，我給錢是我的，收着吧，就當我隨禮了。”楊東往前遞了一下。
“哎，那就謝謝東哥了。”大胖咧嘴一笑，伸手接了過去。
“你手怎麼了”楊東看見大胖的手指頭上包着紗布，開口問道。
“啊，沒事，我就是前那幾天搬東西，砸了一下。”大胖笑嘻嘻的借過錢：“東哥，那我去叫小傲了”
十分鐘後，楊東和張傲一起下車，兩人坐進雷克薩斯內，率先駛離，隨後大胖也在金店後院把那臺落滿灰塵的奧德賽開了出來，準備找個洗車店洗一下，然後買點禮品，回p蘭店老家，參加他姥爺的壽宴。
中午十一點多鐘，隨着柴華南的航班落地，他和小成兩人下了飛機，從機場出口與楊東回合，隨後張傲負責開車，向聚鼎集團方向駛去。
車內。
“柴哥，最近這段時間，你始終在河n啊”楊東看着精神頭不錯的柴華南，笑着打開了話題。
“別提了，全國各地，跑了最少一半，但最起碼結果還行。”柴華南咧嘴一笑，在煙盒裏抽出了一支菸。
“外面的關係，搭上了”楊東擡手幫柴華南把煙點燃，同樣喜出望外的追問一句，畢竟對於現在的聚鼎集團來說，如果得不到有用的關係，那麼光耀那邊，就始終是個威脅。
“算是吧，我在河n那邊，通過一個朋友，接觸了一個二線城市裏，一位即將走馬上任的主要領導，他是外調過去的，在本地的關係很薄弱，急需站穩腳跟，而他需要政績，咱們需要生存空間，既然各有所需，合作的契機也就有了。”柴華南點頭應和。
“沒錯，河n是全國糧倉，咱們這次想在那邊落地，肯定得拿出來一部分政治獻金，我已經聊好了，咱們過去之後，會投資一個食品公司，主做農副產品和糧油的存儲、收購和銷售，需要在那個城市裏，打造一箇中轉站。”柴華南並沒有否認楊東的說法，十分豁達的繼續道：“既然白家跟光耀的關係，已經暴露出來，他們就絕對不可能給咱們留出生存空間，即便眼下沒有爆發什麼矛盾，那咱們接下來的道路，也會越來越狹窄，這個矛盾的爆發，只是早與晚的問題，既然光耀已經觸頂，那麼咱們再想從本地搭關係，已經沒用了，既然往外走，肯定需要代價，現在這個年頭，沒有金錢鋪路，人還真是寸步難行。”
“投資這個食品公司，需要多少錢啊”楊東知道集團眼下的處境，也就沒再提這件讓柴華南鬧心的事。
“初步評估，大概需要三個億左右，而且，只多不少。”柴華南沉聲回道。
“這麼多三個億資金咱們集團的流動資金加在一起，連十分之一都不到吧這麼多錢想要湊出來，肯定得出售一部分產業。”楊東聞言，眼中閃過了一抹詫異，聚鼎集團如今旗下的產業雖然不少，而且利潤也十分驚人，但柴華南畢竟纔剛剛恢復元氣不到一年時間，許多企業更是剛剛投產，每天都在喫錢，而且還沒有生產出利潤。
“是啊，而且這筆錢投出去，基本就是白扔，因爲國家對於糧食產業的利潤控制的很平穩，這個行業的利潤也很透明，如果不是地方撥款，根本沒有私企會像咱們一樣去投資，所以這筆錢，就相當於投資移民了。”柴華南並不否認的迴應道。
“這個入場券，可確實不便宜。”楊東微微撇嘴，雖然感覺這個代價有點高，不過既然柴華南做出了決定，他也就沒再多言，而且楊東也明白一個道理，聚鼎集團如果繼續留在大l，那麼被光耀逐步蠶食，甚至一口吞下，是早晚的事情，面對有白家支持的光耀，聚鼎除了離開，已經別無選擇，想到這裏，楊東再度開口：“這些錢，要以什麼樣的方式抽出來，你想好了嗎”
“這種事不能急，如果直接湊三個億出來，聚鼎集團就相當於一下子丟了大半條命，而且這麼大的動作，一旦暴露出去，咱們的目的也就太明顯了，很容易引發不必要的麻煩，在眼下這種時刻，咱們越着急，反而要走的越穩。”柴華南調整了一下坐姿，側目看向了楊東：“這次把關係搭上之後，咱們這些人，就得全部撤到河n，你這邊，有什麼困難嗎”
“沒有。”楊東莞爾一笑，微微搖頭：“我孤家寡人一個，在這邊連根都沒有，能有什麼困難。”
“對於這次撤走的事，我是這麼想的，先把集團內能夠活動的資金都調出來，然後去那邊圈地、建廠，一邊抽錢一邊建設，而這個項目對於當地來說，確實是一個利國利民的好事，所以官方會絕對支持咱們，也不會有什麼打打殺殺的事，我想，讓你先過去處理。”柴華南認真開口。
“我”楊東怔了一下。
“對”柴華南點頭：“我已經盤算好了，這次撤走，對於咱們而言，未必是一件壞事，最起碼換一個環境，咱們的身份也就能徹底洗白了，你先期去河n，也能儘早跟那邊的關係接觸一下，把關係磨合好，我在這邊慢慢抽錢，供着你在那邊搞建設，等公司在那邊穩下來之後，你和小雨的婚事也就能提上日程了，到時候，我把集團交給你，也過幾天清閒的日子。”
“柴哥，你這說的都是哪跟哪啊。”楊東無語一笑：“這才四十多歲，就想着退休了”
“眼看着就奔五十了老了累了也不想折騰了”柴華南恬然一笑，隨即吸了一口煙：“這幾天，你着手準備一下吧，帶什麼班底過去，由你自己決定。”
“哎。”楊東聽見這個回答，微微點了下頭，心中忽然有些傷感，他知道柴華南所謂的“累了”是什麼意思，對於身邊這個心比天高的中年男人來說，能夠搭上外地的關係，解決聚鼎集團當下的困境，這固然是一件好事，可是一旦真的以這種方式離開這座城市，柴華南的心氣，也就沒了。
“河n那邊，最近幾天會有人過來跟咱們接洽，具體詳談接下來的事宜，到時候你負責接待，跟我一起和對方接觸一下，這樣也能讓你在過去之前，先跟對方的人熟悉一下。”柴華南繼續補充了一句。
“好，等那邊來人，我會提前準備。”楊東調整好狀態，點頭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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