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嘎嘎”
史一剛猛踩剎車,輪胎在地上捲起一陣慘白的煙霧,同時開始打着方向盤進行規避,但對於即將到來的碰撞而言,似乎沒有任何意義。
“操”
大慶看着在視線中越來越大的渣土車頭,一把解開安全帶卡扣,直接奔着史一剛撲了上去。
一秒鐘後。
“咣”
隨着一聲震耳欲聾的悶響在道路上泛起,史一剛駕駛的路虎攬勝如同紙糊的一般,瞬間變形撕裂,直接被捲進了渣土車下面。
“滋啦啦”
渣土車依靠慣性,繼續推着私家車的殘骸前行,在地上拖曳出一串長長的火星,留下一地沾染着血液與汽油的混合液體,看起來觸目驚心的劃痕。
“咣”
最終,渣土車撞在了路邊的波形護欄上,一隻輪胎當場炸裂,繼續搓行了十餘米後,在逐漸停穩。
此時此刻,被卡在車頭下面的越野車,已經看不出原本的形狀,捲曲的鐵皮縫隙,如同排水一般的往外流着血液。
順着停車的地方向車禍起點望去,滿地盡是碎肉和飛濺的碎片,入目一片狼藉。
“吱嘎”
隨着兩車相撞,途經的幾臺私家車紛紛停滯,車上的熱心人員也紛紛推門下車,開始跑到兩車邊緣觀察起了情況。
“哎裏面的人還活着嗎”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看着已經變形的私家車,一臉焦急的吼了一句。
變形的私家車內,大慶撲在史一剛身上,腰部以下,已經徹底被變形的車身攪碎,背部也扎滿了塑料碎片和變形的鋼材,一截斷裂的肋骨破體而出,紮在了史一剛的手臂上。
“大慶大慶”史一剛因爲在車禍發生的時候,被大慶抵擋了八成以上的傷害,加之身體處在車身鋼樑形成的安全空間內,所以在這場猛烈地車禍當中,居然奇蹟般的沒有受到致命傷害,看着大口吐血的大慶,史一剛呼吸急促的咆哮着。
“大哥”大慶嘴脣顫抖,連續吐出兩大口鮮血,將史一剛的衣襟染紅,貼近他耳邊呢喃幾句,隨即頭顱一垂,瞳孔渙散,徹底失去了生命的色彩。
“啊”
“啊”
史一剛卡在車裏,看着大慶幾乎臉對臉的死在了自己面前,精神崩潰的發出了兩聲撕心裂肺的哀嚎,隨即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車裏還有人活着”
“救人”
“都搭把手”
“”
車輛邊緣,幾個熱心的路人聽見裏面傳出了喊聲,也不顧危險的圍上去,想要把人救出來,但此刻變形的私家車已經卡在了渣土車下面,憑人力根本無法進行救援,所以這些人也只能乾着急。
十五分鐘後,消防隊員和交警、救護車先後到場,隨着消防隊員開始對變形的車體進行切割救援,一旁的醫護人員也做好了救援準備。
“你怎麼回事,這條外環路是不允許大型車輛通行的,你沒看交通標識嗎”交警看着道路上慘烈的現場,對着渣土車司機嚴詞質問。
“我當時就是想抱着僥倖心理抄個近路,但昨天晚上我開了一宿的車,今天實在是太累了,開車的時候,就微微晃神了一下,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司機嘬着牙花子迴應道。
“我這臺車上了三者二百萬的保險,而且手續也齊全。”司機解釋了一句。
“上了保險就是你撞人的理由嗎你知不知道,你傷及的是無辜的生命”
“我也沒想傷害誰,但是既然事情出了,總得解決吧我現在積極賠償,不也是爲了爭取一個好態度嘛”司機吊兒郎當的跟交警對着話,言辭之間,完全沒有任何愧疚感,很快被交警從現場帶離。
大約十分鐘左右,消防隊員用切割機將變形的私家車解體,董大慶當場宣告死亡,史一剛也因爲頭部受到撞擊,陷入昏迷狀態,被醫護人員擡上了救護車。
在史一剛被擡走的同時,一臺停在遠處路邊的出租車內,車裏的司機對着現場那邊連續拍攝了幾張照片,隨即驅車駛離。
另外一邊,楊東跟肖發伶一起去市內找到了劉浩藏起來的東西之後,並沒有向養殖場那邊折返,而是在路上撥通了盧丹的電話號碼。
“喂”盧丹的聲音傳出。
“東西拿到了,我現在跟肖發伶在一起。”楊東特意提起肖發伶,就是想讓盧丹知道,雙方都有人在場,所以他手裏的東西,不可能被複制,更沒有人看過。
“是原件嗎”盧丹聽完楊東的迴應,語速很快的追問道。
“他既然吐口了,東西應該就沒有問題,因爲他掌握這東西,是爲了防身的,而不是爲了敲詐勒索的,所以這份資料擴散的越廣,他死的越快,這種東西,他應該不會留有備份。”楊東開口推測了一下。
“不行,僅憑劉浩的三言兩語和你們的推測,我還是不能放心。”盧丹沉吟片刻,語氣中充滿了不信任和猶疑。
“那你想怎麼辦”楊東反問。
“只有毀滅一切證據,我才能徹底安心其中也包括劉浩這個人證所以劉浩得死”盧丹語氣平穩,沒有任何波動的迴應道。
“你要滅口”楊東蹙眉,沒想到看起來文文靜靜的盧丹,居然有一顆這麼狠的心。
“我不管動手的是你還是肖發伶,總之劉浩必須得死,只要人沒了,你們兩家的條件,我都會兌現”盧丹斬釘截鐵的開口。
“我手裏的東西,你還打算看一眼嗎”楊東岔開話題問道。
“不用了,那東西留的越久,對於盧家的威脅越大,你們現在立刻把它銷燬吧免得再出什麼岔子”盧丹無比迫切的想要把證據毀掉。
“可以”
“等劉浩死了,你再聯繫我吧。”
“嘟嘟”
盧丹語罷,直接掛斷了電話。
“怎麼說”肖發伶等楊東掛斷電話,側目問道。
“小騰,靠邊停車。”楊東向開車的騰翔沿街邊把車停滯,隨後對着肖發伶繼續道:“她讓咱們立刻把東西銷燬,還有劉浩,也不能留。”
“她要殺人”騰翔聽見這話,臉色倏然一僵,難以置信的看了楊東一眼,在他之前跟盧丹的接觸當中,盧丹給他的感覺,始終是那種溫婉、善良的知性女人形象,而盧丹現在要求他們除掉劉浩,這種事對於騰翔來說,絕對是一種顛覆認知的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