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司機都莫名的跟着我緊張,車子開到趙家甸入口的時候,司機真是狠鬆一口氣,“呼,總算到了。”
我麻利的付了錢,直奔程大爺家去,卻看到程大爺院門緊鎖,一時得不到小不化骨的蹤跡,差點兒沒把我的屎給急了出來。
來都來了,儘管大門被鎖緊,還是得做點兒什麼……
爭光作爲魂體本就可以輕易滲入任何地方,再加上他又多了個陰官的身份,想去哪裏都是百無禁忌……
我盤算着程大爺離開時有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小聲對爭光招呼道,“爭光,你進去看看,裏面有沒有疑點。”
一道黑色的煙霧自我體內流出,躍過程大爺家的院牆鑽了進去,沒過一會兒爭光就返回彙報情況,“哥,裏邊兒有人,程大爺被人綁起來了。”
我感覺自己的腦子瞬間死機,下意識翻過程大爺家的院牆,慌張的推開沒有鎖住的平房門,卻看到程大爺被幾條鐵鎖捆的嚴嚴實實的,嘴巴里被胡亂的塞了一團什麼東西,像狗一樣被拴在平房地面的鐵栓子上。
臥槽,我不是沒見過程大爺的本事,什麼人可以將他弄到這個地步?要是想對付程大爺殺了他就行,何苦要廢這麼大勁羞辱個老頭兒呢。
我忙忙亂亂跑上去,抽出程大爺嘴裏的破布,埋着頭尋找鐵索的解口,心急的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誰把你弄成這樣的?小不化骨去哪兒了?村裏最近生的事你知道嗎?”
程大爺緩了倆口氣,瞄準我的臉破口大罵,唾沫星子是濺了我一臉,“什麼怎麼了?你個王八蛋,小丫頭的食量一天比一天見漲,你那點兒血根本撐不過十天的,我想着找點兒關係給她弄點兒血袋,誰知道東西弄回來她全都給我撇了,還把我捆在這破栓子上自己跑出去瘋。”
是小不點兒把程大爺捆在這裏的?那村子裏的人極有可是小不點乾的……
我越想越覺得心驚,鐵鎖也是越解越亂,魂不守舍的問道,“完了!她什麼時候走的,有沒有說去哪兒折騰了?”
提到小不點兒什麼時候離開的,程大爺眼中的怒氣散了一些,無奈的搖頭嘆道,“中午的時候會回來給我送個飯,餵我喫過飯才離開……”
她還知道給程大爺送飯,就說明心眼兒並不壞,還有挽救的餘地。
可是,她才那麼丁丁大的嬰兒,是怎麼將程大爺捆起來,又是怎麼給程大爺送飯餵飯的?這似乎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我無法想象那個畫面,不敢相信的說道,“她才那麼大點點的嬰兒,怎麼可能?”
程大爺被我的懷疑徹底惹惱,吹鬍子瞪眼兒的說道,“什麼嬰兒?她把你的那點兒血喝完,就和村裏二三歲小孩一般高了,關鍵是還力氣大的跟牛似的,你看她把我都能折騰成這樣子,出去指不定弄出什麼大事情來呢。”
怎麼長那麼快,這一點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沒聽萬伯說不化骨會長很快的,我給她留的血袋按照她的食量最夠撐倆個月的,確實沒有考慮過她會不同於普通嬰兒快增長的因素。
小不點兒喝了我倆袋血就長到倆三歲了,假設趙家甸那些乾屍都是她弄出來的話,那麼多人血的養分會讓她長到多大的程度?
我加快度解開程大爺身上的鐵鎖,繼續問道,“你最近見她,長成什麼樣子了?”
程大爺託着牆壁站起來,活動活動身上的經骨,緩緩說道,“中午剛走,十六七歲的少女了,利牙在不吸血時不出來,一對銀灰色的眸子很惹人注意,老頭子或這麼久還沒見過誰家姑娘比她更好看,要是遇到長着一對銀灰色眸的絕色少女那就沒什麼錯了。”
十六七歲的少女?我感覺自己所學的生物知識,在陰陽一行內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實在是無法遏制自己心裏的震驚,“長的這麼快?”
程大爺的手腳活動的差不多了,纔想起問我來這兒的目的,“你不是說早了來不了?怎麼還不到十天就過來了,難道是聽到什麼消息來這兒的……”
我估計程大爺被小不點關在家裏,不知道小不點兒在外邊兒幹了什麼壞事,不然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淡定的活動手腳了。
眼看窗戶外邊兒的天色暗了下去,黑鷹白雉很快就會到達趙家甸,那個時候再找小不點兒極有可能被他倆覺。
畢竟不化骨出世不是小事,小不點兒的事被特別行動組獲悉,事態肯定會朝着我無法控制的局面展下去。
我將自己到趙家甸的目的坦白告訴程大爺,並希望能獲得他的幫助,“趙家甸這幾天出現了很多幹屍,不能讓別人事先覺,我們得趕緊找到她,您幫幫我。”
事實是,對於小不點兒的事,程大爺比我還要着急,聽到小不點兒在外邊兒犯了事,就忙不迭的奔走在房子四處收拾東西,全然沒有平日裏那種世外高人的淡定,倒像是個急於爲小孫女補救錯誤的爺爺,“誒喲,這個小蹄子,看我逮到不給她關了緊閉。”
在我看來,程大爺是個很剛正不阿的人,他對正與惡有很分明的判斷,從他那天救我的時候沒有傷害爭光,卻點名掛姓的要用小影爲毛娃的事付代價就可以看出這點。
眼下小不點可是害了人命,他沒有一口咬定讓小不點兒償命,卻用了個更委婉方式來解決問題,足以見得小不點兒在他心中的位置之重。
或許多年的孤寂讓他的內心生了質的改變,又或許是親人的離開讓他更加懂得陪伴的重要……
程大爺收拾好東西后,扯着我慌慌張張的出了門,“每戶村民家都去看看,順便點兒符紙給他們,不能讓咱們
月月再害人了。”
月月……是程大爺給小不點兒起的名字吧……聽起來還真是他們那個年代人喜歡用來給子女命名的字眼……
我們先去的村頭兒第一家,程大爺把門敲了好幾次門都沒人搭理,無奈大聲報出了自己的姓名人家纔給開門。
開門的是一個黝黑的漢子,看到程大爺很是驚喜,天氣明明一點兒都不冷,他卻渾身縮作一團,瑟瑟抖的說話,“誒喲,程大爺,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村子裏最近出了怪事,去找過您幾回都沒動靜,這倆天村裏都沒人敢出門了。”
程大爺在包裏翻找着東西,尷尬的應答,“我回來就是給你們解決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