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只是委屈地眨巴着眼睛,小貓一樣軟叫着,聽的人心都要化了。
徐蕊倒像是見慣不怪的模樣,拍了拍小傢伙的頭,轉身端起飯菜,說道,“我去熱熱飯。”
“不用熱了。”
我喫飯也不挑,倒覺着沒必要麻煩了。
當然,還有些正事需要交代一下,“我這裏需要一些桃木釘,各種長度來一小捆,硃砂繩來倆捆,黃紙銅錢符咒黑狗血等,看着都準備一些吧。”
徐蕊渾身一怔,遲疑地問道,“你又要走了?”
“不走!”
我搖搖頭,說,“我祖宗的墳不知道爲什麼移位到火葬場煉屍房下面了,過去幫老祖宗遷個墳,考慮到位置的原因,怕有意外,有備無患。”
看老祖宗的理由也算是百試不爽了……
徐蕊很容易就相信了,點頭應道,“我去準備,最晚倆個小時送過來。”
說完,就離開宿舍去準備了。
徐蕊前腳才走,郭青巒後腳就現了身,神色古怪地打量着桌上的飯菜,“這一趟,我不騙你,也許真的就出不來了,你捨得自己的妻兒麼?”
我從不懷疑這一趟的危險性,但也從沒有動搖過要救毓兒的決心。
妻兒?自然是捨不得,所以我一定會活着回來。
我沒有回答,安安靜靜的喫完了飯菜,躺灰牀上休息養足精神。
郭青巒全程都是以一種不能理解的眼神看着我……
最後,都追到了我的牀邊,難以置信地追問道,“你還能睡的着?”
這貨估計是問不出個答案,就絕不放棄了。
“我待會兒要去一個危險的地方,當然要養足精神。”
我給了個含糊的答案,說道,“放心,一定會沒事的。”
也不知道是郭青巒真的放心了,還是不耐煩了,真的就沒再煩我。
等我晚上醒過來的時候,需要的東西已經都準備齊全放到宿舍的桌子上了。
郭青巒的鬼影飄在窗口,面朝着窗戶背對我不知道在看什麼,但是背影顯得有點落寞。
我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而後利落地起身檢查東西。
確認東西齊全後,背在身上招呼道,“我們走吧。”
郭青巒沒有立即出發,而是朝着煉屍房的方向下跪磕頭,“這輩子就師傅對我最好,他一定能明白我的苦衷。”
三個頭磕完,郭青巒緩緩起身,一瞬間氣質似乎變了不少,以往那種地痞無賴的勁頭消失不見,沉沉地說道,“走吧。”
挖自己師傅的墳,想來是經過很強烈的內心掙扎吧。
我不好說些什麼,順便拎了錘子鏟子,跟在後面很快到了煉屍房門口。
郭青巒之前說,墓就在第十三個煉屍爐下面。
我開了門,直奔第十三個煉屍爐。
想我剛入火葬場,第十三個煉屍爐一直是處於被封的狀態,時至今日因爲鬼門被毀,也就跟別的一樣了。
煉屍房的地面是水泥地,不像泥土一樣可以挖掘,是需要錘頭去鑿的。
我先把第十三個煉屍爐搬開,意外的發現爐子下面是土地,而沒有用水泥撲過,還有一個手臂粗的孔延伸入地。
看來是爲了陰氣暢通流的口。
這倒也是便宜了我。
郭青巒在一旁看着,冷靜地說道,“就是這裏,可以挖了。”
“好!”
我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鏟子,先挖掘洞口旁側的土地。
誰成想,鏟子愣是沒能插進地裏。
這土地面,竟然比鋼筋都要結實。
“這個地方長期匯聚陰氣,就算鬼門已經被毀掉,地面也已經受到影響。”
我自顧自地盤算着,取出一瓶黑狗血,在地面寫了一道破陰符。
隨着符成,地面開始“滋滋滋”冒起了白煙,很快發黑的土面顏色漸漸退黃。
“你看,有些事多觀察一下,動動腦子還是能想到解決方法的。”
郭青巒見狀,不忘說教一番,“所以幹完這票,趕緊送我去投胎,連師傅的墳都敢挖,我怕日後做鬼都要揹負心裏陰影啊。”
這貨,遲遲不忘投胎,一起出生入死這麼久,就一點留戀的感情都沒有麼?
“白眼狼。”
我無語地白了丫一眼,一鏟子落地,順利地挖起一塊土來。
“我可不是白眼狼。”
郭青巒苦着個臉站在一旁,“你說說看,我爲你做了多少事,連師父的墳都挖了,我實在想不出來還能爲你做什麼了。”
這傢伙,也是去意已決。
看來挖他師傅的墳,對他的打擊不小。
郭青巒大概是怕我不放人,又特意補充了倆句,“你不用擔心以後沒人帶你盜墓,我上次不是收了個徒弟麼?我把畢生所學都讓丫頭默成書了,往後可以找我徒弟啊。”
尼瑪,就說好端端的爲什麼要收徒弟,敢情是爲了能順利讓自己投胎下的一步棋。
這孫子,越來越狡猾了。
“知道了知道了。”
我也是被噎死,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的理由拒絕了。
本來留郭青巒在身邊,就是爲了以備不時之需。
這年頭,找個真正有技術的盜墓專家不容易。
不過人家都專門收了個徒弟,不放就說不過去了。
在一起出生入死這麼久,怎麼也能算的上個朋友,是該放了。
郭青巒眸子一亮,激動地確認道,“你說真的?”
“沒假的。”
我一邊挖地,一邊應道,“這事忙完我就去找輪轉王,一定幫你找個好人家好去處。”
郭青巒像是生怕我反悔一樣,還長膽威脅了我一把,“你這回再誆我,就別指望我幫忙了。”
我也是“嗶”了狗,老子是那種說話不算數的人麼?
好吧,就說誆了丫幾次,但最後肯定會幫丫投胎轉世的。
“我……”
我剛想出聲反駁倆句,郭青巒早就猜到我要開口一樣,直接打斷,“你別說話,能讓我走過奈何橋我就信你。”
尼瑪,愛信不信,不信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