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清靜派掌門……死了？”張天賜一愣。
那個中年道姑，張天賜有印象，當時全真派佈置天罡伏魔大陣的時候，她第六個出場的。
怪不得這幾個女弟子如此拼命，原來是爲師父報仇。
只是，清靜派掌門一死，只怕全真派共仇敵愾，一輩子也不會放過鬼麪人了。自己夾在當中，又多了一件麻煩事。
略一猶豫，張天賜將蘇詩欣向後一帶，送到了素素的身邊，說道：“你先歇着，防止脫力。”
蘇詩欣垂淚，點點頭，站在素素的身邊。
張天賜一出現，場上的形勢就出現了變化。魔教控制的老鬼們，意識到情況不妙，開始左右觀望，有逃遁的打算。
“有儀可象，妖魔喪膽；無門不入，道法通天！”張天賜沒有猶豫，直接出大殺器，印鏡合一，一道紅光射了出去。
老鬼們修爲深厚，卻終究抵不住張天賜的伏魔鏡，慘叫聲中，開始向四周逃逸。
龍門派掌門張家梁一聲令下，無數道門弟子各出法器、指訣、咒語，追殺魔教老鬼。
龍虎山的人，則利用張天賜煉製的丹藥，於四周堵截。
頃刻間，現場的老鬼們死傷殆盡，一縷縷魂魄，都散入了四周的霧霾之中。
陳旭自然也在這裏，但是他受傷很重，雖然經過素素的救助，卻依舊行動艱難。這時候，他只能憑藉着五鬼童子的保護，勉強自保。
張天賜收了法器，環視衆人，問道：“大家都還好嗎？有沒有受傷的？我這裏還有些丹藥，或許可以解除一點大家的傷痛。”
龍門派張家梁走上前，稽首道：“多謝大真人關心，我們都還好，就是清靜派的女弟子們，受了傷。”
那邊，蘇詩欣已經離開了素素，撲在一箇中年道姑的遺體上痛哭。
張天賜點點頭，取出一些人丹，交給了張月蓮。
張月蓮拿着丹藥走過去，讓清靜派的三個女弟子服下。
這次，清靜派一共就來了三個女弟子和一個掌門人。現在掌門人死了，三個女弟子看起來都淚眼迷離，可憐楚楚的。
清靜派掌門叫做厲飛煙，以名爲號，道門中稱爲飛煙散人。
蘇詩欣服了丹藥，臉色稍微好一些，上前向張天賜道謝，又道：“大真人，我師父捨身衛道，死在這十萬大山。但是魔頭還沒有落網，希望大真人……施展通天手段，緝拿那個魔頭，爲我師父報仇，爲天下道門除害！”
張天賜只能點頭，含糊說道：“這是當然的，也希望各位道友同心協力，一起除魔衛道。那魔頭剛纔在密道里，也曾經和我交手，不過此刻已經遠遁，想捉拿他，還需要慢慢追查。對了，蘇道友，你師父殉道，不知道魂魄……”
“師父魂魄散入這漫天鬼霧裏面，早已經淼無其蹤……”蘇詩欣說道。
張天賜看了看四周的鬼瘴，嘆息無語。
現在張天賜才知道自己老爹鬼麪人的厲害，他製造了漫天鬼霧，瀰漫在整個萬仞峯一帶。如果拼殺之中，哪個道門不幸弟子死了，魂魄就會散入鬼霧，不可再尋。
可嘆飛煙散人這樣的死法，魂飛魄散不可尋，也合了她道號中的飛煙二字，莫非這就是天意？
龍門派的張家梁理着鬍子，嘆息道：“可憐飛煙散人一死，清靜派……沒了主心骨，就苦了這些女娃了。”
張天賜點點頭，表示慰問，又問道：“蘇道友，你們清靜派，現在還有多少弟子？”
“老一輩之中，還有兩個師伯，但是都很久不聯繫了。我們這一輩，也就七個弟子，都是女孩子。這次，師父帶我們三個出來，還有四個師妹留在青城山道觀裏。”蘇詩欣說道。
“節哀順變吧。”張天賜心裏嘆息了一聲，走到厲飛燕的遺體邊，整了整衣服，稽首行禮，口中念道：
“飛煙羽士，玄門賢流。素衣霞服以朝真，木屐星冠而禮斗。參清淨，悟清淨，升上瑤壇；尋大道、修大道，魂歸蓬島。君不見，聞君學道古來傳，寂寞無人空杏壇。棋局儼然蹤跡在，三天門下伴神仙！”
蘇詩欣等三個師姐妹聞言，早已哭成了淚人，在一邊稽首還禮。
其他人見此一幕，也是各自垂淚。同時，大家也紛紛讚歎張天賜舉止恰當，道法精熟，有天師風範。
張天賜唸咒完畢，再拜厲飛燕遺體，然後說道：“飛煙散人捨身衛道，我輩楷模。我打算親自護靈，送散人回青城山道場。各位道友如果願意同行，張天賜在此表示感謝。所需一切用度，皆有龍虎山支出。”
這場禍事，是自己老爹惹出來的，所以，張天賜一者內疚，二者也是刻意安撫清靜派和全真其他門派的情緒。終有一日，鬼麪人和自己的關係，會被大家知道的。那時候，希望大家看在自己今天的情分上，放過鬼麪人一馬。
“大真人，我師父泉下有知，一定感激……”蘇詩欣面露喜色，急忙道謝。
天師大真人送靈而回，主持喪禮，這是很大的面子。甚至，對於飛煙散人來說，雖死猶榮。這就相當於過去的皇朝社會，大臣死了，皇帝老兒去扶棺送葬一樣，是一份天大的殊榮。
當初，文倩師父凌霄子死了，文倩就像張天賜提出這樣的要求，張天賜也點頭答應了。
既然天師大真人都表態了，其他門派的人，自然一起點頭，紛紛說道：“道門一家，我們都送飛煙散人回青城山！”
全真派的弟子們，也紛紛表示感謝，向張天賜稽首。清靜派屬於北真七派之一，和其他門派，都是王重陽傳下來的，自然要親近一些。
唯有陳旭面色晦暗，說道：“我怕是不能送飛煙散人了，還請各位道友原諒。”
“看你這要死不活的樣子，趕緊回去歇着吧，別半路上掛了，我們又要送你的遺體回茅山。”大光頭陰陽怪氣地說道。
“閉嘴！”張天賜急忙喝止，衝着大光頭一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