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飛白掃了恆卓淵一眼,並不說什麼。
而恆卓淵說完之後,就大踏步向前走出幾丈遠,坐在了那裏的一張小藤椅上。繼而,恆卓淵拿起了那裏的一根釣竿,竟是開始垂釣。
雲湘瀅眨了眨眼睛,卻在此時聽到方飛白說道:“瀅兒,外祖父可以這麼叫你吧”
雲湘瀅連忙收攝心神,道:“自然可以。祖父平素也是這般叫瀅兒的,外祖父這麼叫,瀅兒聽着親切。”
“那就好。”方飛白點着頭,“外祖父想問問,你是真心實意,想要嫁給淵兒的嗎”
問完這句話,方飛白不等雲湘瀅回答,又徑直說道:“不必現在就回答。等日後,你有了答案,再來告訴外祖父也不遲。”
“外祖父”雲湘瀅遲疑了一瞬,說:“其實,日後有了答案,恐怕就已經用不着,瀅兒來告訴外祖父了。”
真心實意,亦或者是虛情假意,從細微之處,就能看的一清二楚,何須言語再來畫蛇添足呢
聞言,方飛白哈哈大笑:“哈哈哈說得好方泉,午膳多加幾個菜。”
方伯立即遠遠的應聲:“是,老太爺。一定要加一道,殿下愛喫的醋味松子魚就是不知王妃愛喫什麼”
簡簡單單幾句話,卻不知爲何,有一種暖暖的感覺。
雲湘瀅微微勾了脣,笑容如紅梅初綻一般,瑰麗而又好看。
方飛白見了,不禁有些失神,見到這笑容,他想到了自己的女兒
伸手一指,剛剛釣了一條大魚上來的恆卓淵,方飛白說道:“淵兒從五歲的時候起,要喫魚就只能自己釣。”
“若是釣不上來呢”
方飛白回答:“若是釣不上來,那就沒有午膳用。哭了好幾次,每一次都嚷嚷着,再也不來了。下一次來的時候,卻比誰都跑得快。”
“曉曉”方飛白聲音微頓,解釋道:“就是淵兒他娘,說淵兒這孩子,天生就是一匹沒有繮繩的野馬。一不留神,就不知跑到了哪裏去。”
雲湘瀅看看不遠處,沉穩的恆卓淵,微微搖了搖頭。
她想象不出來,恆卓淵還有那般歡快的時候,更難以想象,他四處瘋跑的樣子。
“野馬,終究是長大了,也被套上了繮繩”方飛白似是喟嘆的說道。
雲湘瀅看了看方飛白,這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彷彿瞬間更加蒼老了,帶着無盡的滄桑。
而且,方飛白是話中有話。
想了一下,雲湘瀅開口說道:“無妨。被套上了繮繩,再解開就是。野馬自己解不開,還有旁人幫他解。野馬長大了,終究有一天,會肋生雙翼,一飛沖天的”
“怕只怕,這雙翼生不出來,就已經被人連同他的四肢,給生生折斷了。到時候,別說一飛沖天,就是平平常常的走路,也要艱難無比”
雲湘瀅又是淡淡的吐出兩個字:“無妨。”
稍後,雲湘瀅說出一番話來,惹得方飛白再次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