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醫女鳳華 >第267章偷得浮生半日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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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唰”的一聲,恆卓淵扯掉了,一旁本是掛着牀幔的鉤子,厚重顏色的牀幔頓時垂落,將時鴻朗整個人都隔絕在了裏面。

    “八皇子且好好養病,待你病好了,再四處賞玩一番纔是。”恆卓淵說着,握了雲湘瀅的手,走出了房間。

    牀幔遮擋,整張牀上都暗沉了不少,連帶着時鴻朗的眼神,也似乎跟着暗沉下來。

    雲湘瀅與恆卓淵並肩走着,並不說話,只是在偶爾轉眸間,看到恆卓淵之時,淡淡的笑着。

    幾次之後,恆卓淵忍不住問道:“香湘在笑什麼”

    “我只是在想,你似乎很不待見這位八皇子”

    無怪乎雲湘瀅如此想,只因恆卓淵彷彿從未如此過,好似時鴻朗看她一眼,都是罪過一般。

    恆卓淵沒有回答雲湘瀅的這句話,而是說道:“香湘可知,漠國那麼多皇子中,只有這位八皇子,是令我覺得最爲看不透的一個”

    “願聞其詳。”雲湘瀅挑眉。

    “漠國皇子皆是年過十六歲即可封王,只有到了八皇子這裏,出現了例外。”

    “例外漠國皇上不肯給他封王”雲湘瀅如此猜測道,剛剛聽恆卓淵與時鴻朗交談,稱呼的是八皇子,而非某王。

    恆卓淵搖頭:“並不是。在八皇子年僅十歲之時,漠國皇上就要封他爲王,漠國皇室皆驚。可是出乎意料的,八皇子當着一衆朝臣的面,推拒了此事,而且直至他成年,依舊未曾接受封王。”

    雲湘瀅聽出了恆卓淵話中未竟之意。

    未曾接受封王,而非不曾封王。

    幾次之差,代表的意義卻是完全不一樣。

    前者,是說漠國皇上有意封其爲王,而時鴻朗不肯接受;後者,是漠國皇上不想封他爲王。

    沉吟了一下,雲湘瀅再道:“難不成,時鴻朗真如其表現出來的一般,只喜好錦衣華服,沉溺於此,連一個富貴閒王都不屑於做”

    “原本我也是如此認爲。”

    說完這句話,不等雲湘瀅問,恆卓淵就解釋道:“幾年前,因我一直駐守邊關,周邊諸國也已漠國實力最爲強盛,所以我對漠國關注頗多。詳細瞭解過漠國皇上的脾性,順帶着連他的皇子們,也一一詳查了一番。就是這番詳查,讓我查到了一些事。”

    從恆卓淵口中,雲湘瀅也對這八皇子時鴻朗,多了幾分瞭解,確如恆卓淵所言一般,是一個令人捉摸不透的人。

    這時鴻朗因長相偏男生女相,從小沒少被嘲弄,就是他的皇兄們,也經常以他的長相取樂。

    而時鴻朗面對他人嘲弄,從不動怒,更不會哭哭啼啼的告狀,彷彿根本不曾放在心上。

    只是,但凡嘲笑過他的人,事後幾乎都遭了罪,或大或小,卻絕不會錯過任何一個人,包括他的皇兄們。

    一開始,自然有人猜測是時鴻朗報復,但是查來查去,都查不到任何證據,彷彿合該此人倒黴一般。後來,衆人也只得放棄。

    漠國皇上頗爲寵愛時鴻朗,而時鴻朗卻對權勢、地位毫無興趣,只一心喜好各種美衣華服,甚至自己親自設計衣服,以及開設店鋪。他的店鋪幾乎開遍整個漠國。

    八皇子不愛權位,只愛美衣,只愛做與美衣相關的生意。漠國從上到下,從漠國皇上到普通百姓,皆是如此認爲的。

    可是,恆卓淵的屬下,卻是在機緣巧合下,察覺到時鴻朗所開的一家店鋪,並非表面那般,只是簡簡單單的生意場所,而是一處收集情報的絕妙地方

    既是察覺了一處,就順藤摸瓜又查了幾處,也同樣是如此。

    如果時鴻朗所開的每一個店鋪,皆是如此的話,那該是多大的一個情報網織遍了整個漠國,細細網羅了所有地方

    而且,這些地方既是收集情報之所,也是錢財來源之處,時鴻朗所擁有的的財富無人可比。

    擁有着這樣的優勢,又有着漠國皇上無比的寵愛,時鴻朗本身也不是蠢笨之人,想要拿下東宮之位,繼而登上皇位,簡直是輕而易舉之事。

    可是,時鴻朗這位八皇子,偏生生對東宮太子之位,沒有絲毫想法一般,遊離在皇權之外,每日只悠閒度日。

    甚至爲了避嫌,他始終不肯接受封王。

    雖則,雲湘瀅對漠國這些事不熟悉,卻也知道漠國與恆朝有所不同。

    在漠國只有封了王的皇子,纔有爭奪東宮太子之位的資格。

    這個是最基本的資格,也漠國上下皆知且認可的。

    而漠國皇室中,除非皇子犯了大錯,否則到了年紀都會封王,只是會因是否受寵,而品級有所不同而已。

    時鴻朗拒絕封王,也就等於失去了,爭奪太子之位的資格,更加不可能登上皇位了。

    聽完這些,雲湘瀅細細的蹙了眉,說:“你確定那些地方,當真被利用了起來,而且那些情報,又當真送到了時鴻朗手中”

    聞言,恆卓淵低聲一笑,這樣的疑惑,他怎麼可能會沒有呢他也同樣懷疑過,這情報網背後的主人,其實是另有其人。

    只不過,調查結果將他的懷疑徹底否決。

    於是,恆卓淵答道:“墨衣查過,情報的的確確是送到了時鴻朗手中,而時鴻朗背後,並沒有其他人。”

    墨衣查的雲湘瀅就頓時心中有數了。

    以墨衣之沉穩,這件事應當不會出現什麼謬誤。

    驀然間,雲湘瀅就想到了,之前見到時鴻朗時,他能那麼快就知道恆卓淵身份的事情,凝眸說道:“恐怕他的店鋪,不僅僅是開遍了漠國,就連這陽安城也有他的店鋪吧”

    否則,他的消息怎會那般靈通。只不過,以他之靈通消息以及財富,居然會病倒在街頭,這當真令人匪夷所思。

    “當年我還在昔山關的時候,昔山關和陽安城是沒有的。這兩年多的時間,物是人非。”

    一句物是人非,卻是讓雲湘瀅聽出了無盡的酸楚。

    昔山關,是恆卓淵曾經守護的地方。

    陽安城,本是昔山關的背後,是可全心交託的柔軟。

    而今,昔山關早已面目全非,陽安城也已不是曾經的陽安城

    被恆卓淵握着的手指,微微用了幾分力道,雲湘瀅想以此來溫暖,他心底的冰寒。

    恆卓淵眸光微垂,繼而笑了開來,說:“香湘,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可好”

    雲湘瀅挑起眉梢,卻沒有問,只應道:“好。”

    半個時辰後,恆卓淵帶着雲湘瀅,出現在了陽安城東面,將馬匹停在了一處,隱約有淡香飄來的院門外。

    這種淡淡的香氣很好聞,雲湘瀅忍不住輕輕嗅了幾下,立即分辨出應當是梅花香,心中禁不住疑惑,現在就有梅花開了嗎

    恆卓淵伸手輕叩院門,叩門聲彷彿韻律一般傳入耳中。

    不多時,有人從裏面打開了大門,是一個打扮有些似是道童的孩子。

    那小童也不問他們是什麼人,來此做什麼,只打量了幾下,就往旁邊一讓,一副任由他們進出的模樣。

    恆卓淵也同樣不言語,牽了雲湘瀅的手,就走了進去,院門在他們身後再次關閉。

    繞過門前一座奇形怪狀的假山,映入眼簾的是開的層層疊疊,無比繁盛的梅花

    粉紅、紫紅、赤紅、純白,諸色似混雜,卻又隱隱有着一定的規律,無論從哪一處地方,哪一個角度看去,都是極爲賞心悅目的。

    清風徐徐吹過,偶有花瓣飄落,雲湘瀅張手接住,是一瓣淡粉的梅花。

    雲湘瀅不知道,她在看花,而恆卓淵卻在看她。

    一張小小的面龐上,帶着淡淡的粉色,如同眼前的淡粉梅花;梅花淡香好聞,卻不及面前的人兒

    恆卓淵的目光中,是從未有過的柔和暖。

    好半晌,雲湘瀅才從震撼當中回過神來,問道:“現在怎麼會有,如此多的梅花盛開,還如此的漂亮”

    恆卓淵沒有回答,只是問道:“喜歡嗎”

    他的聲音隱含笑意,如泉水滴落般動聽。

    “自然。”雲湘瀅點頭。

    以陽安城如今的形勢,他們二人卻跑來賞梅,偷得浮生半日閒,應該就是說的他們了。何況,這些梅花美不勝收,雲湘瀅如何能不喜歡呢。

    恆卓淵低沉悅耳的笑聲傳來,他說道:“許多年以前,我來陽安城時發現了此處,命人好生養護這些梅花樹。這麼多年過去,有如此美景,也算是不錯。”

    “所以,這院落是你的”雲湘瀅就問。

    “並非如此。這院落是一位道長清修之所。我不過是讓人送了一些花匠過來罷了。”

    雲湘瀅眨了眨眼睛,怪不得開門的那個小童,打扮好似道童。

    只是,既是道長清修之地,又怎會任由旁人進出

    似是看出了雲湘瀅心中的疑惑,恆卓淵再次牽了她的手,說:“跟我來。”

    在一片清香怡人中走過,一座茅草屋就出現在兩人眼前。

    一個小道童守在茅草屋的門外,正倚在門柱上,似是在打瞌睡。聽到腳步聲,那小道童睜開眼睛,見了恆卓淵與雲湘瀅兩人,連忙跳了起來。

    離得近了,雲湘瀅看清了小道童的樣貌,竟是與之前,給他們開院門的道童一模一樣。只兩人紮起的頭髮,一者往左傾斜,一者往右歪斜。

    小道童看着他們,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皺着眉頭,問:“你們就是師兄請來的大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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