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醫女鳳華 >第271章 你,配說廉恥二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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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原本是用來處理藥材的桌子,被清空了一大片,惠娘就躺在那上面,身下血水蜿蜒,而她緊閉雙目,生死不知

    老婦人踉蹌了幾下,也顧不得先前雲湘瀅說過,惠娘染了瘟疫之事,直接撲了過去,哭喊道:“惠娘,我可憐的惠娘,你可不能有事,你醒醒啊石頭他爹已經去了,你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可讓老婆子我怎麼活啊惠娘”

    哭聲悽慘無比,讓外面聽到聲音的人,皆是心下惻然。

    可是,雲湘瀅卻是眸光微冷,正在施針的手一轉,毫不留情的將那老婦人,給推到了一旁去。

    “與其在這毫無用處的哭,還不如去幫她推拿一下肚腹”雲湘瀅的聲音,也帶着一絲絲冷意。

    老婦人關心則亂,她可以理解。但是,她正在施針,這老婦人撲過來,就是搗亂若是因着她耽擱了時間,而致這原本就難產的婦人身亡,豈非冤枉

    那老婦人愣了愣,卻也終究是生產過的,眼淚汪汪的看了看那惠娘,顫着聲音問:“惠娘惠娘這是難產了”

    雲湘瀅手下銀針不停,口中答道:“她本尚未足月,只是因着先前生病,未能及時醫治,導致早產。我剛纔看了,胎位有些不正。”

    聞言,老婦人臉色更是慘白。想要哭,卻又被雲湘瀅目光中的冷凝給鎮住。

    雲湘瀅無暇理會她現在是何種心情,有人隔了布幔遞進來參片,雲湘瀅伸手接了,塞入惠娘口中。

    與此同時,她急急的與那老婦人又說了幾句,皆是如何按揉惠娘肚腹,以期胎位能正過來。

    眼見那老婦人還是一副手足無措,呆站在那裏的模樣,雲湘瀅冷聲喝道:“此處沒有產婆,你還不動手,是想讓你兒媳,連同肚子裏的孫子,一起去死嗎”

    這句話殺傷力十足,那老婦人終於反應過來,慌手慌腳的走上前。

    雲湘瀅目光不離的,一邊盯着一邊細細叮囑着,那老婦人總算是沒有出錯。而惠娘也已然被雲湘瀅救醒,在雲湘瀅的鼓勵下,忍着痛開始用力。

    布幔當中異常緊張,而布幔外面也一樣是不安穩。

    這仁名堂中的打手,均被灰林等人扔了出去,那胖男人被恆卓淵震懾住,一時間不敢上前,咽喉處又被雲湘瀅一陣扎中,說不出話來,卻不代表他私底下沒有他自己的盤算。

    只見他哆哆嗦嗦的躲到了一旁去,面上彷彿很是懼怕,暗中卻是趁人不注意,打了一個手勢出去,一道身影彷彿耗子一般溜走了。

    胖男人自以爲做的隱蔽,殊不知全都落入了恆卓淵的眼中,只是他卻不動聲色,全當沒有看到。

    之前玄琮道長提過,城中藥材價格奇高,百姓們即便有方子醫治,卻也無錢抓藥。

    恆卓淵正想着,想個辦法將藥材價格壓下去,否則單憑他先前收購,從外地運送過來的藥材,恐怕是難以支撐到底。

    這仁名堂正好是送上門來了,不拿他來開刀,又待何時呢

    原以爲那胖男人是找了幫手來,甚至恆卓淵揣測,會有官兵的到來。畢竟,那胖男人說過,他與蔡康升以及府衙都有交情。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從門外,腳步匆匆趕來的,卻是幾個渾身沾染滿了藥味,一看就是常年與藥材爲伍的人。

    其中一人花白頭髮,走在最前面,其他人顯然也是以這老者爲首。

    胖男人一見這老者,頓時眼前一亮,急匆匆的就奔了過去,一把抓住老者的手,想要說什麼,卻苦於無法出聲,只能比劃了幾下。

    那花白頭髮的老者,口中就發出了一聲疑惑的聲音,繼而握住了胖男人的手腕。

    須臾,老者笑了笑,道:“無妨,不過是廉泉穴受了刺激,這才做不得聲而已。”

    話落,老者一伸手,自有身後跟着的人,送上了一根銀針來。

    他接過銀針,在胖男人咽喉附近的廉泉穴以及天突穴上,各紮了一下。

    那胖男人就“咯”的一下,發出一下怪聲。

    “好了。”老者淡淡然的收回手,只是目光往圍起來的布幔中掃了一眼。

    “鄭老,鄭老您可要爲我做主啊”胖男人立即哭嚎起來,“這些人不由分說的,佔了我這仁名堂,把我的人都驅趕到了一旁去。如此欺辱人,我也忍了,總歸是救人要緊。可是鄭老,婦人生產,哪裏有男子身處其中的如此的傷風敗俗”

    說到這裏,眼見被他稱爲鄭老的老者,不耐的皺了眉,胖男人當即改口道:“原本我也不懂用藥之事,可是總聽着不大對勁兒啊。那婦人似乎是早產又難產,好像早已見了紅,那個所謂的大夫,不但要了參片,還要了獨蔘湯。鄭老,您說說”

    這胖男人正說着,恰好被灰林指使去煎獨蔘湯的大夫,端了煎好的湯藥回來,那鄭老鼻子一動,眉頭就皺了起來。

    鄭老身後跟着的人,當即就有人上前,想要攔阻住那碗湯藥,與此同時口中說道:“婦人生產,氣力用盡,含參片提氣是爲正道,卻也要分清情況豈不聞氣隨血行,血隨氣走孕婦已然流血,再一味地用參,哪裏是在救人,這分明就是在害人”

    見狀,恆卓淵當即給灰林使了眼色,灰林就上前去攔住那人。

    就在這時,一道略顯清冷的聲音傳來:“氣能行血,氣也同樣能生血,亦能攝血自己孤陋寡聞,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

    是雲湘瀅久等獨蔘湯不至,掀了布幔出來,正好聽到了那人的話,毫不客氣的頂了回去。

    “你”那人頓時氣結,跺腳道:“傷風敗俗,不知廉恥”

    而云湘瀅卻是連看,都不曾看他一眼,伸手拿過那碗獨蔘湯,轉身徑直回了布幔當中。

    “傷風敗俗、不知廉恥”恆卓淵眸光冷厲,掃到那人身上,“你這位守着規矩,高風亮節的大夫,如果在裏面生產的是你的母親,亦或者你的妻子,本是有一線生機,能夠保她們母子平安,你卻要守着所謂的廉恥,守着所謂的規矩禮儀,而不讓大夫救治,任由她們死去嗎”

    那人被問的張口結舌。

    而恆卓淵“呵”的低笑一聲,再道:“能救卻不救,任由自己的母親、妻子去死,這就是你身爲人子、身爲人夫,做爲一名本該救死扶傷的大夫,做爲堂堂七尺男兒,所知道和遵循的禮義廉恥嗎”

    恆卓淵的話,一句比一句冷凝,一句比一句震撼所有人都呆住了,只有布幔當中,時不時的傳來幾聲模糊不清的痛吟。

    而恆卓淵微微停頓了一下,看着那人,眸光冷肅,又問了一句:“你,配說廉恥二字嗎”

    此話一出,那人原本被氣的鐵青的臉色,頓時幾乎變做了黑色,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幾欲當場暈厥。

    “說得好”雲湘瀅百忙中,稱讚了一句。

    恆卓淵就低低的笑了起來。

    他的性子,本不屑與人爭辯的。但是,這布幔當中的人,是他的香湘兒他容不得旁人說她半點不好

    哪怕對方大部分是衝着那孕婦去的,那也不行

    擡眸間,恆卓淵就見那胖男人,不知在鄭老的耳邊,嘀咕了幾句什麼,此時剛剛退開。恆卓淵就衝着那胖男人,露出了一抹笑容來。

    那笑容中,其中夾雜着一縷嗜血的意味,使得胖男人頓時一個哆嗦,縮在後面,眼睛都不敢再看恆卓淵。

    這時,那鄭老捋了捋鬍鬚,出聲說道:“這位公子說的確也在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況這還是兩條活生生的性命呢。只是”

    鄭老說着,目光轉向了布幔,揚聲問道:“不知小友讓人以金銀花,並炮製川烏煎煮濃湯,又是何道理小友可知,那川烏即便是炮製過,也是具有小毒的,用在生產的婦人身上,豈非連同那未出生的孩子,也一起害了”

    布幔中的雲湘瀅沒有出聲,倒是恆卓淵冷笑了一聲,說道:“孕婦因病早產,胎位不正難產,敢問你有何良策,能救得這母子二人”

    “放肆”立即有人斥責恆卓淵,“居然膽敢對鄭老無禮你可知鄭老是何人鄭老可是從太醫院”

    不等那人說完,鄭老就輕斥了一聲:“住口”

    呵斥住了那人,鄭老捋着鬍鬚,說道:“胎位不正,應當要及早糾正。生產之時,再想要改變,實在是難矣”

    “若是沒有良策,就該承認自己的無能”恆卓淵的話,依舊是毫不客氣。

    立即有人不服氣的說:“你以爲鄭老做不到的,那個小子就能做到逞能、說大話誰不哎呦”

    那人的話尚未說完,就發出了一聲痛呼,伸手捂住了嘴。繼而,他從嘴裏吐出一塊什麼東西來,連帶着兩顆血淋淋的牙齒

    而恆卓淵則是極爲悠閒的,“咔”的一聲,將手中拿着的參片,又折斷了一塊,然後衝着剛剛慘叫之人,又是一擡手

    那人下意識的又捂住了嘴,頓時疼的一哆嗦,卻是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了。

    就在此時,忽然聽到布幔當中傳來一聲,痛極了的慘叫,緊接着就是那老婦人驚慌的喊聲:“天啊怎麼會這樣這這可怎麼辦”

    聞聲,衆人頓時凝神,卻不待他們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情況,就聽那老婦人彷彿驚恐到了極點,語無倫次的叫喊道:“不、不行這你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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